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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桃桃端着两碗冰镇酸梅汤在书房的廊下犹豫着,姑娘早上说要喝冰镇酸梅汤,厨房细细炖了一个时辰,又放到冰窖冰了,如今口感正好,再放便要温热了,可是,二公子在里面,她不敢进去。

      明明二公子最是温和,可她就是怕的紧,二公子每每看向她的眼神,都让她膝盖骨发软。

      好在,这几年,二公子公务繁忙,在外置了处私宅,平日里在府中时间不多。

      可在府中的时候,大多都与姑娘在一处,她作为姑娘的贴身丫鬟,实在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终于,在第三次探头探脑后,手中的酸梅汤实在是等不了了,她鼓起勇气,敲了敲书房的门,头低低垂着,不敢看站在书房门口的那人。

      “四姑娘,您早上要的酸梅汤可以喝了。”

      “酸梅汤?快快!拿进来。”时愿闻言,猛地抬头,朝桃桃摆了摆手,“爹爹那边送去了吗?”

      “老爷那边张妈妈送去了。”桃桃绕过门口的姜砚临,将手中的茶盘在茶几上放下。

      时愿端起冰凉的酸梅汤喝了一口,口中一股酸甜冰凉,将体内的暑热一扫而尽,抬头朝门口的砚临喊道:“二哥哥,你也来喝,现在温度刚好呢!不然待会姜时远那个大水牛回来了,一口都不会给咱们剩的。”

      “愿愿现在来月信不会腹痛了?”姜砚临踱步到茶几边,抬手轻轻搅拌着碗中的紫红色糖水,只轻轻地问了一句。

      端着碗正埋头牛饮的时愿眨了眨眼,脸颊腾起一股热气,一抹绯红从她的耳根蔓延到脸颊。

      “二,二哥哥……”她的脸涨的通红一片,手中带着凉气的酸梅汤似乎也无半点作用。

      “每次都痛的打滚,还嫌药苦,半点记性都不长吗?”他的声音甚至都未提高半分,“撤下去吧,四姑娘月信将至,用不得寒凉之物,半碗便够了。”

      已退到门外的桃桃忙不迭又转身进来,收拾起桌上的汤碗,甚至朝时愿手中的碗伸去。

      四姑娘怎么握这么紧。

      时愿眼见这盼了好几天的凉饮又要不保,急切之下,腾出一手覆上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指,她的手很小,只堪堪握住他的几根手指。

      这与刚才握着她的手写字的触感全然不一样,那时握的是她的手背,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温度,此刻,她的掌心牢牢地贴着他的手,她从小便爱出手汗,夏日里更甚,此刻,掌心的汗将他的手掌也惹的一片黏腻。

      他反手轻握了掌心软软的手指,那几根手指落在掌心,柔软细腻。

      “二哥哥,求你了!我还要一碗,最后一碗!”她并未注意到二人交握的手,抬起的眉眼中满是祈求。

      或许,对一个哥哥来说,这样的祈求会管用吧!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湿漉漉的眉眼,只会让他想欺负的更深、更狠。

      他抬手抚过她的眉眼,指腹轻轻揉过她湿漉漉的眼角,“愿愿,你知道的,这招对我没有用,乖乖听话。”

      好吧!

      二哥哥虽然温和,但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决断的事从来没有置喙的余地,即便是爹爹也不行。

      “好吧!”时愿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一旁的桃桃,眼睁睁地看着桃桃将剩下的酸梅汤端了出去。

      “真乖!”乖得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可是,这念头在他脑中演练过千百次,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泄露。

      如今,他只是流露出这样微末的一丝占有欲,二人相处时,她便已经这样战战兢兢,若是真的将他脑中的想象付诸行动,她怕是会逃离到他再也碰不到的地方。

      他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以为住在外面,不回来,就能按捺住对她的欲/念,可是,一见到她,一触碰到她,他心中那头名叫欲/望的老虎一瞬间便会嚎叫着从牢笼中扑出来,控制着他。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再也无法克制,他眼底如海浪一般翻腾着,瞬间,又被强压了下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收回在她鬓间流连的手,起身拂了拂衣角,淡然道:“女红之事,我会与父亲大人说,抄书,就依你,五十遍即可,这几日,在家中好好修身养性。”

      说罢,便转身离去。

      姜时愿愣了愣,不是,说好帮她抄书的吗?

      都是骗子。

      二哥哥和爹爹就是一伙的!

      这就是作为老幺的命吗?被爹爹管,被娘管,被夫子管,被师傅管,被哥哥管!

      她不服!

      可是,从小她的一切都是二哥哥包办,听从二哥哥的每一句话已经成为她的本能,要让她对爹爹那样撒野,她都不敢想二哥哥的表情,宁可抄那一百遍书。

      一整个午后,姜时愿都在书案上埋头抄书,直到天色渐暗,桃桃过来请她去用晚饭。

      姜家只要人在家,早午晚三餐都是全家人一起用的,她到膳房时,姜纪永正扶着夫人王漱月落座。

      她亲昵地挨到母亲身侧,把头靠在母亲肩膀上,满脸哀怨和苦楚,“娘,你去哪里了,我这几日好惨!”

      王氏侧过头,亲昵地抚了抚时愿的脸,“你爹爹都同我说了,是爹爹不好,日后你的女红,娘来教,可好?”

      “嗯…”时愿听罢,面带难色,正犹豫着,门外响起一阵爽朗高昂的笑声。

      “哈哈哈哈,娘,就你的女红,还教妹妹吗?”一个高大的身形推开膳房的门,门撞到墙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双腿一跨,在时愿边上坐下。

      时愿时远并排着坐在一处,那如出一辙的脸庞,只是时远的五官更为凌冽分明,近年来,在军营中摸爬滚打久了,眉宇间有着一份时愿没有的坚毅。

      时愿时远是龙凤胎,会走路之前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若是穿上一样的衣服,府中除了姜砚临,无人能分辨。

      他们出生后没多久就同砚临一起被送到祖父身边,那时,砚临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娃娃,祖父总说他一同照顾起他们二人时,却像足了一个哥哥。

      听到时远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时愿转头,嘴角微微翘起,眉眼中是与同胞弟弟的默契。

      “姜时远,你的礼仪呢?”坐在主位的姜纪永狠狠皱了皱眉,姜时远本就不多的礼仪,如今去了军营,更是岌岌可危。

      当年因为那事,将时愿、时远和砚临送到在田庄的姜老太爷身边,送去时,砚临也不过4岁的光景,时愿和时远都不过刚刚会走路,待他去接回几个孩子时,看到在田庄泥地里打滚的时愿时远兄妹两,几乎觉得天都塌了。

      他向来严苛的父亲,在孙儿孙女面前,念叨了几十年的规行矩步仿佛过眼云烟一般。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被纵的宛如野孩子一般,无半点世家公子姑娘的样子,而十岁的砚临却老成得像个老古板一般,不苟言笑。

      “哦~”姜时远收好腿,规规矩矩坐好,“爹爹,娘,四妹妹好。”

      “是三姐!”姜时愿瞥了身侧的时远一眼,心有不服。

      明明是同胞而生,凭什么先出来的就是哥哥,她再也不要做家里的老幺了。

      “你哪里像姐姐!”姜时远一听这话,霎时又炸毛了一般,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将坐着的姜时愿挡的死死的,姜时远本就高大,如今在军营中日也练,夜也练,身形愈发魁梧健硕,从姜时远背后看,甚至看不到时愿的一丝衣角。

      姜时愿深吸口气,只觉得人生不公,但凡姜时远的身高能匀她一些,她也会更有底气一些。

      从小姜时远都长的比她高大,二人虽是龙凤胎,可是,自她有记忆开始,从未有人分不清他们二人过,甚至所有人都以为姜时远才是老大,时间久了,大家都忘记了,她才是大的那个!

      姜时远好像是把她的养分都吸走了一般,她还未到及笄那年,就已经不长了,可他居然上个月还因为衣裳短了重置一批新衣。

      “凭我儿时没因为背不出书,挨过夫子的手板。”

      人有所得必有所失这话,真的是太有道理了,姜时远就是只长身子不长脑子的代表。

      “姜时愿!好汉不提当年勇!”姜时远往前逼近一步,衣袍几乎贴上姜时远的侧脸。

      姜纪永和王漱月看着二人又大有一副不争个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双双叹出口气,朝身后的仆人挥了挥手。

      身后的两个家丁走上前,颇有默契地将餐桌往一旁挪了一丈,否则,三公子冲动起来,这一桌饭菜怕是又吃不上了。

      “姜时远!”一道凌冽的嗓音传来。

      话音刚落,姜砚临便已进了屋内,看到时愿时远二人几乎贴在一起,一坐一站,时愿粉嫩的脸颊几乎贴在姜时远手臂上,而她似乎仍无半点感觉。

      抬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一靠近,她就躲,如今,换成姜时远,她就这般无所谓吗?

      莫名的凌冽让姜时远后脑有些发寒,身体不自主地往一旁退开了几步,霎那间,那股寒意又消失不见。

      姜砚临朝一旁满脸无奈地二老行礼过后,便走到桌边坐下。

      桌子不大,刚好五个人的位置,二老习惯了两个孩子的争执,老神在在的端起碗用餐。

      桌边只有在姜纪永身侧还留了一把椅子,另外两把,一把在姜时愿臀下,另一把,被刚刚起身的姜时远弹出老远了去。

      姜砚临拉过椅子,刚好在余下的三个空位的中间坐了下来,眼风轻轻扫过仍在原地互相较劲的二人,轻声说了句,“过来用饭了。”

      二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别过头走到餐桌旁的样子都一模一样,因为姜砚临在中间坐着,二人便分别在他两侧落座。

      姜时远素来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可每次遇到二哥哥,身上所有的锋芒都会收敛起来,每次闯了祸,特别是带着姜时愿闯祸后,二哥哥看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从身上刮过一般。

      十三岁那年,他与姜时愿一同出门去逛花灯会,玩地一时忘情,将时愿弄丢了,至今,他都无法忘记他哭着回家告知他们时愿找不到了。

      二哥哥瞬间黑沉的脸,如冰刃一般刺骨的眼神,他至今都记得。

      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眸子,那日燃烧着的怒火足已将他焚烧殆尽,看向他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团死物,他不怀疑,若不是后来时愿自己找了回来,他真的会被二哥哥用家法活活打死。

      那次以后,二哥哥便不让他单独与时愿出门,就算在家中,也处处提防着他,明明他跟时愿才是同胞所生,怎么总觉得二哥哥与时愿之间好像更亲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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