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不完美恋人》薪芯

13、他不完美

　　此后，你每天都像夏以昼的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去上班。
　　早上十点到十二点半，你趁着夏以昼去巡航，在夏以昼的办公室里搜寻图灵芯片。
　　中午十二点半到一点半，你在食堂附近作威作福，让大妈大爷闻风丧胆，再也不敢手抖，偶尔有人过来献殷勤，全都被你严词拒绝并威胁会在执舰官面前说他坏话。
　　下午一点半到三点，你趁着夏以昼去参加舰队会议，依旧在办公室里搜寻图灵芯片，偶尔绕个远路，听听有没有芯片的消息。
　　下午三点到六点，你和夏以昼一起呆在办公室里，他工作，你看他工作，假装你和他之间隔着一个手机屏幕，找一找玩恋与深空的感觉。
　　晚上，你又做他的小尾巴跟他一起下班。
　　如此持续快要一周了，你一无所获。
　　你开始思考今天要不要去食堂之外的地方找找图灵芯片，可你又怕身上的密钥出问题，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以昼坐在驾驶舱上，看了一眼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很快又收回目光。
　　今天，夏以昼照例去巡航。
　　你不抱太大希望地搜寻着他的办公室，却在拉开抽屉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盒子。
　　嗯？这里原本不是放相框的吗？
　　你顿生疑惑，仔细看去，只见盒子上写着“图灵芯片，仅供临床使用。”
　　心猛地一跳。
　　每天努力找寻的东西就在眼前，你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机械地揭开盒子，你看到里面放着一管试剂，针管散发着寒芒。
　　居然真的被你找到了……
　　只要注射了它，你或许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直到这一刻你才发现，你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私。
　　来到这个世界，你当然开心。
　　仅仅是在角落里窥见夏以昼的生活，知道你可以触碰他，你就感到无限幸福。
　　你不是没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不是没有过得一望十的奢求。
　　可是你不是他的完美恋人，所以他也不会是你的完美恋人。
　　你绝不想践踏别人的幸福，也不想践踏自己的。
　　这场短暂又漫长的穿越，就当做是你灰色人生里一场五彩斑斓的梦。
　　手指冰凉颤抖，针筒刺进手臂传来尖锐的疼痛。
　　你大脑空白一片，却仍旧自虐般地把针筒里的芯片推进身体。
　　没有回头路了。
　　针筒掉在地上转了几圈，你无力地倒在地上，把自己蜷缩起来。
　　鼻头酸涩，眼泪模糊了视线，此刻你才知道自己这么不舍。
　　好不想离开啊……
　　为什么你不是她呢……
　　如果你是她就好了……
　　如果你是那个抓住夏以昼衣袖的人，就好了……
　　图灵芯片植入成功
　　加载中……20%…70%……100%
　　加载成功，开始监测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你脑中响起图灵芯片冰冷的声音，你慌乱中的下意识是深呼吸，拼命抑制自己的心跳。
　　片刻，那报警声终于消散。
　　你茫然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抑制情绪，明明你是应该走的……
　　那…再等会儿吧……或许等你吃了最后一顿午饭，等你把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抹除，等你再见夏以昼一面……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你捂住想要哭的嘴，又觉得很委屈。
　　好难啊，抑制情绪好难啊……夏以昼过得好苦啊……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你呜咽着，不得不和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努力对抗。
　　花了一整个上午，你才终于让这声音消停下来了。
　　夏以昼可能直接去开舰队会议，你至少要撑到见他最后一面。
　　这样想着，你强迫自己陷入沉睡。
　　……
　　会议厅里。
　　夏以昼刚巡航回来就处理了几个叛徒，这件事在他抵达会议厅之前就已经传到了各个舰队领导的耳朵里。
　　今天的会议，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夏以昼在首席落座，其余人起身迎接，他浑身肃杀，眼神冰冷，身上仿佛还带着血腥味。
　　“会议开始。”
　　他话音刚落，就有领导跳出来首先开腔“听说执舰官今天巡航时又处理了几个士官，敢问这些士官有何错处，舰队的规章还在您眼里吗？”
　　夏以昼不紧不慢地拿出裂穹开始擦拭，洁白的手帕上沾染了红色的血点，格外刺眼
　　“他们有何错处，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抬眸扫向发话者，淡淡道“如果你不清楚，我不介意按舰队规章让你清楚一下，管教不力，上级又该如何处理？”
　　发话者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和刺目的血点，冒着冷汗坐下了。
　　此时另一人站起来“若他们真有错处，执舰官的处理我是服气的，可是执舰官大人是否也对下属疏于管教呢？”
　　夏以昼看过去，那人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您的秘书在舰队里横行霸道，见到上级军官不行军礼，对下级士官目中无人，难道不是藐视规章吗？”
　　夏以昼轻笑了一下，吓得那人一哆嗦。
　　你这些天确实目中无人肆意妄为，但也仅限在食堂，不行军礼是因为认不出来，目中无人是因为赶跑了所有试图巴结的，甚至当面把他们送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能被参一本，说明你做得非常好。
　　“执舰官秘书，除了需要向我行礼，还需要向谁行礼？”
　　夏以昼把枪放到桌子上，正对着那人的方向，冷然说“还是说，你也想坐坐这个位置？”
　　那人噤若寒蝉，坐回去了。
　　摆平了这些刺头，接下来的会议才步入正题，气氛变得格外祥和。
　　下午三点，会议结束。
　　夏以昼看了眼时间，用evol把沾染血腥味的手帕丢进垃圾桶，起身前往办公室。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夏以昼看见沙发上蜷缩的身影。
　　他首先来到抽屉前拉开看了一眼，放着图灵芯片的盒子原封不动地摆在抽屉里，他便重新关上了。
　　而后他又拾步来到你身前，你正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眉像是被痛苦纠缠。
　　夏以昼单膝跪地凝视着你，抬手轻柔地覆上你的眉头。
　　你的眉头逐渐舒展，而后睫毛轻颤两下，睁开了眼。
　　面前就是夏以昼的脸，离你近在咫尺。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你瞬间清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下。
　　警报声终于解除，你松了一口气。
　　他淡笑着说“刚睡醒不能太快坐起来，对身体不好。”
　　说着，他坐到了你身旁，沙发上还留有你的体温。
　　你僵硬地往旁边挪了挪
　　“好，我下次注意。”
　　夏以昼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白纸团，平静地给你倒了一杯温水“今天舰队会议上，有人告诉我，执舰官秘书行为不端。”
　　说着，他把温水推到你面前，淡淡道“最近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你吓得浑身僵硬，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疯狂想措辞。
　　“没有啊……”你下意识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暖意入肚，你的紧张缓解了些。
　　“没有？”
　　夏以昼又从你的手里把杯子拿走了，你茫然地看向他，只见他薄唇轻启“他们说了你很多坏话，你如果不愿意承认的话，我这个执舰官也很难分清真假。”
　　你让他难做了吗？
　　你有点自责，开始回忆起最近你做过的事情。
　　作威作福，肆意妄为，行为乖戾，还偷了东西……
　　你越想越愧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真的很过火。
　　夏以昼看到你垂下脑袋，轻笑了一下。
　　他伸手覆上你的脸颊，看着你愧疚的神情，他平静地引导着“仔细想想，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坏事。”
　　你绞了绞手指，觉得还是不能让夏以昼难做，小声说“上次有个人说我没和他行礼，我反问他，他算什么东西。”
　　夏以昼露出笑意“这不算坏事，还有呢？”
　　啊？这不算吗？
　　你感觉三观好像在被重塑，你犹豫着继续说
　　“还有人想要和我搭话，我让他看看自己身份再和我讲话。”
　　“你说得很好，继续。”
　　你又愣了一下。
　　“还有人拿吃的贿赂我，我告诉他，他的工牌我记下了，回去就和夏以昼告状。”
　　夏以昼靠近她“说得不错，但我怎么没收到你的告状？”
　　你早就把那人工牌忘了，一时哑口无言。
　　“这是坏事。”夏以昼捏了捏你的脸颊“下次记得和我告状。”
　　你楞楞地看着他“哦…好。”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你的脸颊“还有吗？”
　　你目光闪烁了下，不敢看他“没有了……”
　　停顿片刻，他的声音染上危险的气息
　　“真的没有了？”
　　你心里又开始打鼓
　　“真的没有……哇！”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伴随着脑海中的警报声，你被夏以昼圈在了沙发背上，他的膝盖抵在你的两腿之间，侵入性极强地抬起你的脸颊，让你不得不仰视他。
　　他眼神冷淡，好像隐约在生气。
　　你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害怕。
　　“……夏以昼。”
　　你示弱般地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真怕他一不小心把你脖子拧断。
　　执舰官是真会杀人的……
　　你始终记得，她能复生，而你又不是他的妹妹。
　　他看见了你脸上的害怕，那示弱又讨好的动作，忽然觉得心里坠痛，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情绪。
　　他露出冰冷的神情，只是眼中划过一丝你看不懂的情绪
　　“哥哥再问你一遍…”他喉结滑动，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有没有，做别的坏事？”
　　哥哥？
　　你心跳重重地坠了两下，鼻间泛酸，几乎不敢看他。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情绪波动超过阈值！
　　你盯着他，眼眶不自觉泛红“我没有，我没有做坏事！”
　　这不是坏事。
　　这是正确的事情。
　　做了，一切就归位了。
　　夏以昼呼吸凝滞，眼中的情绪归于沉寂，最终放开了你。
　　“好……”
　　夏以昼放开你的那一瞬间，你就委屈地跑到沙发角落缩着。
　　你被他吓到了。
　　夏以昼看着你缩成一团的身影，试图抬腿靠近，你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心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几番捏了捏手心，还是忍下靠近你的冲动，转身坐到了办公桌前。
　　沙发的角落传来低弱的呜咽，时断时续，像是钝刀划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