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不完美恋人》薪芯

16、本该如此

　　你睁开眼时，腰部酸软，浑身无力。
　　面前是夏以昼的胸膛和银色的吊坠，脑海中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弭，预告着你的完全失败。
　　你正要动弹，夏以昼伸手重新把你揽进怀里，你无处可逃。
　　你抱着他的脖子再度陷入沉沦。
　　这不对……
　　可你好喜欢他……
　　你该走的……
　　可你好喜欢他……
　　你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夏以昼也疯了。
　　灼热的身体间夹着的银色项链是你们脱离轨道的证明。
　　可你不是她，夏以昼怎么能……
　　“我不是她……”
　　“你是她，你只是忘了。”
　　这是你们昨晚争辩过的议题，今日依旧夹在破碎的呻吟中得不到答案。
　　“我爱你……”
　　“我爱你……”
　　比起理性，先呼之欲出的是汹涌的爱意。
　　又不知道放纵了多少次，你趴在床上，浑身无力。
　　被子滑落到你的腰际，你的身体上全是吻痕，是昨夜疯狂的证明。
　　视线触及之处，夏以昼正在穿上执舰官的制服，他不紧不慢地一颗颗扣上扣子，视线黏在你的身上。
　　你无意间与他对视，他便迈步走来，俯身再次与你接吻。
　　多少次了，你的身上全是他的气息，身体里也被他的温度灌满，像是无法逃离。
　　分离间，他低声说“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再和我一起去舰队。”
　　你现在心乱如麻，不太想理他，夏以昼笑着揉了揉你的脑袋，才离开了。
　　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你静静出神。
　　你是她吗？
　　你拿起手机，看着里面陌生的聊天记录，只觉得自己鸠占鹊巢。
　　你打开衣柜，看着里面陌生的衣物，都是你不会给自己买的款式和颜色。
　　你在夏以昼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试图寻找你和她是同一个人的证据。
　　你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日记本和一些小物件，多数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这应该是夏以昼从临空市的老宅带回来的。
　　你打开日记本，看了过去。
　　从字体稚嫩，文笔生涩，到优美隽秀，行文流畅，里面记录了一个女孩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你是她吗？
　　你在家里翻找出一个空白的笔记本，趴在地上写上了你的过去。
　　勉强凑合的家庭关系，如影随形的生活压力，孤独灰暗的人生。
　　你拿出她的笔记和你对比。
　　互相陪伴的温暖家庭，快乐努力的学生时代，有夏以昼的人生。
　　你们甚至连字迹都不一样。
　　她优美隽秀，而你，沉着隐忍。
　　你找不到证据。
　　你不是她。
　　你枯坐了一整天，直到大门传来解锁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沉稳的脚步声靠近房门，夏以昼的声音传来“怎么不开灯，对眼睛不好。”
　　话音落下，黑暗的卧室亮起了一抹暖色。
　　夏以昼垂眸看到散落在床上的两本笔记，脚步不停来到你身旁坐下。
　　你被他搂进了怀里“那是你从前写的日记，但我没有打算现在就给你看。”
　　你低头看着那两本截然不同的日记“那不是我写的。”
　　夏以昼伸手把那本有灼烧痕迹的日记本合上“你只是忘记了。”
　　你对他的说辞感到难过，你的记忆明明是完整的，从未有过间断或空白。
　　“可我和她的性格，明明完全不同。”
　　就连现在这些悲观的想法，恐怕她也不会有。
　　夏以昼平静地说“你只是和她有不同的经历，你灵魂的样子我不会认错。”
　　“灵魂的样子？”
　　“嗯，灵魂的样子。”
　　夏以昼牵起你的手放在掌心摩挲“你还不够信任我，这没有关系，给我一点时间，呆在我身边。”
　　你还是不能理解“什么是灵魂？”
　　如果灵魂和记忆，经历没有关系，那什么是灵魂？
　　“无论你变换什么样貌，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们认不认识彼此，我都会无数次地爱上你，这就是灵魂。”
　　他的话引起你心中一阵涟漪，可你的理智无法理解。
　　你总觉得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可夏以昼为什么爱你？
　　你明明不够开朗，没有和他共同成长的记忆，他为什么爱你？
　　你想去相信他的话，可你太害怕了。
　　害怕期待带来失望。
　　“你期望我成为她那样吗？”
　　“我期望你无忧无虑。”
　　你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问出来，可夏以昼在亲吻你的嘴角。
　　你明明问了那么多刁钻的问题，可他为什么还在亲吻你？
　　你无法理解，彻夜不眠。
　　……
　　今天，你要和夏以昼一起去舰队。
　　猎人协会的工作暂且搁置，你也不明白是否需要还为了她强迫自己和流浪体战斗。
　　夏以昼说你就是她，你也想这样相信。
　　“为什么要带我去舰队？”
　　“我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
　　夏以昼细致地给你穿上衣服，白色衬衫的扣子从下往上，随着他指尖的动作遮住你赤裸的身体。
　　你实在忍不住了，烧红着脸握住他的手腕“我…我可以自己来。”
　　夏以昼只是抬眸看了你一眼“我知道。”
　　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没有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过你，你感觉浑身都麻麻痒痒，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抚摸过你衣服的每一个角落，系上每一个暗扣，你才发现你自己穿衣服时漏了那么多重要的地方没处理。
　　他比你还了解你周围的一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衣服穿得不对？”
　　“我不知道。”他系上最后一个扣子，揉了揉你的脑袋“我只是想为你穿脱一次试试看。”
　　就因为这个理由吗？
　　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攻击他，只能低头被他牵着去舰队上班。
　　执舰官的那个作威作福的秘书又回来上班了。
　　你跟着夏以昼神情冷峻地从长廊穿过时，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舰队。
　　一墙之隔，窃窃私语。
　　你仰头看着夏以昼，趁着他去巡航之前问“我的工作是什么？”
　　夏以昼正在检查配枪，轻笑着告诉你“你是执舰官的生活秘书，负责我的饮食起居。”
　　“那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巡航吗？”你认真负责地说“你中午总是随便吃饭，我得看着你。”
　　夏以昼顿了一下，垂眸把配枪收回腰间“巡航任务可能要和镜灵战斗。”
　　很多肮脏危险的事情，他并不想让你过多接触。
　　上次濒死的阴影还在你的心头没有消散，你果然露出恐惧的神色。
　　夏以昼把你抱进怀里安抚着“等我回来。”
　　说完，他珍而重之地在你额头上印下一吻，离开了。
　　你看着空寂的办公室，一阵怅然若失。
　　夏以昼从办公室离开，一路前往巡航舰。
　　狭长的走廊里，林曳像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言。
　　被图灵芯片控制的人，比起人类更像是机器，林曳被图灵芯片入侵多年，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归属，只知道服从命令。
　　他甚至逐渐忘记提问，失去好奇心，对周遭的环境和情绪并不敏感。就像是这冰冷僵硬的舰队，是在废墟之上由生锈的零件组成的怪物。
　　夏以昼淡淡收回视线，想起了你。
　　今早他趁你睡觉时看了你所写的日记，你记忆所承载的那部分人生与她大相径庭，但即使如此，你依旧敏感，善良，正直，勇敢。
　　你的灵魂即使经历过再多创伤也足够耀眼，而这一片废墟的世界，不配拥有你。
　　夏以昼问着“一个月前的能量波动捕捉到了吗？”
　　林曳机械地回答“捕捉到了磁场的极端异常变化，与您所给的时间恰好吻合，以医疗舱为中心呈辐射状遍布天行市，目前磁场的数值波动仍旧大于正常值。”
　　就像是在为你的降临欢欣鼓舞，整个世界的磁场自那日之后雀跃澎湃。
　　“对比现在的波动频率，从历史磁场监控里找到相似的坐标。”
　　这个任务对普通人来说难于登天，好在他现在站的位置足够高，也有足够多的资源去做这件事。
　　林曳冰冷地回答“是。”
　　夏以昼扶了下帽檐，眼中皆是野望。
　　在弄清楚如何把你安全回到那个世界之前，他不得不自私地把你留了下来。
　　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回到那孤寂的时空，也不可能让你陪这片废墟沉沦。
　　你和你的世界，他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