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不完美恋人》薪芯

19、叛逆

　　那任务就是个陷阱。
　　一直追查秘书长吊出的大鱼，对方急得反咬他一口，甚至不惜为他用上了私人军火库，真是受宠若惊。
　　舰队被牵引进入异能量波动领域，那里等着他的是成千上万的流浪体，还有被ever异化的实验体。
　　原本是人类，仍旧带着做人时的执念，却失去了理智成了怪物。
　　“哥哥。”
　　一个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一只眼睛露出纯良的表情，另一只被异化的眼睛对他的evol波动露出贪婪的神色。
　　他的枪还是慢了，腹部被她异化的利刃洞穿。
　　“执舰官，我带你回去。”
　　“嗯，先别让她知道。”
　　随着腹部的血流汨汨流出，夏以昼还是在踏入远空舰队时失去了意识。
　　林曳机械地执行着他的指令，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那位小姐的声音，这应该不算他主动让她知道。
　　生锈的记忆和情感在听到那焦急的声音时逐渐运作，他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叫做“妻子”的人的面庞，她也总是担忧焦急。
　　林曳私自做了决定。
　　他把执舰官交给了那位小姐。
　　大概会被处罚，但他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
　　什么又是正确的事情？
　　情感再次上了锈，和枪口的火药，飞溅的血液一样泛着铁腥味。
　　林曳不再思考，把枪口对准了敌人。
　　“砰！”
　　子弹破空而响，夏以昼从黑暗中朦胧睁开双眼。
　　你在做什么？
　　你举着枪，站在他身旁，即使神情冰冷，他也能看得出你眼中的恐惧。
　　别害怕，哥哥回来了……
　　夏以昼试图叫住你，可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挣扎着陷入黑暗
　　伴随着腹部的尖锐疼痛，夏以昼再次醒来。
　　第一时间坐起身找你，牵动伤口让他眉头一蹙。
　　你睡在地上，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再看看自己腹部被缝合好的伤口，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心脏揪痛。
　　调动引力，轻柔地把你托起放到沙发上，夏以昼下了病床，为你解开衣服仔细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口。
　　万幸的是，你没有受伤，只是陷入了昏厥。
　　“哥哥带你回家。”
　　温柔地抚摸了下你的脸颊，夏以昼把你背起，拖着残破的身体带你离开这片冰冷的废墟
　　……
　　你杀了人。
　　夏以昼受伤了。
　　子弹穿过他人的心脏，最终没入你的身体。
　　难受…好难受……
　　你挣扎着醒来，满面泪痕。
　　你哭了？
　　不知道是为了夏以昼，还是被你杀死的人，抑或是为了你自己。
　　温热干燥的手掌拂去你的泪痕，你朦胧间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
　　夏以昼垂眸看着你，低头去亲吻你的眼角。
　　“我杀人了，夏以昼……”
　　你仓皇地向他坦白，像是告解的罪人，祈求获得宽恕。
　　他本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不堪，你长出了爪牙，他却不想让你感受生长的痛苦。
　　“你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我。”他把你搂进怀里，想起那些该死的人，眼神冷然，声音温柔“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就像他当初没有阻止你去做深空猎人，现在他也不会阻止你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
　　这个残酷的世界只能通过暴力和阴谋去反击，他会教你如何握枪，也会尽可能地保护你。
　　你难受地说“可他们也有家人，或许是被逼无奈……”
　　你知道的，许多人都是被迫卷入这场战争。
　　夏以昼揉了揉你的脑袋，你善良敏感，能够为了别人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但总是对自己过于苛责。
　　“逼他们走入歧途的势力，我不会忘记。”夏以昼向你承诺“牺牲在所难免，但绝不会毫无价值。”
　　他的话语让你逐渐缓和下来，你紧紧抱着他，像是抱住一块浮木。
　　……
　　自从夏以昼负伤，你就开始进行自主训练了。
　　你逐渐理解了另一个她，为什么她那样勇敢，为什么她想要去当深空猎人。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所爱之人。
　　你不自觉地与她的生活融合，你们的选择越发相似，你看着她留下的痕迹，也不再觉得陌生。
　　“带我一起巡航。”
　　你固执地对他说。
　　夏以昼把检查完毕的配枪放回腰间，抬眸看你“你留在这里就好，对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光是进入深空就能造成极大的身体负担。”
　　你并不在乎那些，你只知道你是夏以昼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你态度变得强硬“你能适应，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夏以昼看到了你眼里跳动的野心。
　　说不清听话但怯懦的你，和勇敢但叛逆的你，他更喜欢哪一个，恐怕答案是都喜欢。
　　但是现在，他想让你听话些。
　　“上次我已经清除了大部分的内鬼，这次巡航会很安全。”他为你顺了顺没梳好的碎发“听话。”
　　他没有说谎，即使是内鬼也需要时间积蓄力量，而今几次三番的清剿过后，他们已经冒不出头来。
　　但暗中仍有蠢蠢欲动的势力，比如ever……
　　夏以昼垂眸掩藏眼中的情绪。
　　舰队内部有除他以外的人和ever勾结得这么紧密，他确实始料未及，上次顺带重创了大批实验品，即使对ever来说是废料，数量也相当可观。
　　敌暗他明，尚不清楚阴谋会在哪里等待他，他不能让你冒险。
　　你看着夏以昼，意识到不可能再得到他的首肯。
　　有些失落“好吧。”
　　夏以昼松了一口气，笑着轻抚你的脸颊“乖，晚上给你做红烧鸡翅。”
　　你神情缓和了些，接受着他的抚摸，又看着夏以昼离开。
　　他衣摆微扬，只给你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你就这么放他离开吗……
　　在过去的人生里，你其实放弃过很多事情，放弃在意自己的感受，放弃争取你本可以获得的权利，是他教会了你如何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努力争取你想得到的东西。
　　那么现在，你要放弃吗？
　　你捏着自己左胸前的密钥，下定决心。
　　他的秘密和他的安全，你全都要。
　　迈出办公室大门，这次，你要争取站在他身边的权利。
　　……
　　跟踪夏以昼比你想象中要难得多。
　　他周围总是形成真空地带，无人敢接近，在登上战舰之前，下级士官会在入口处站成两排供他检阅。
　　但你偷偷藏在舰队背面，竟然也没有人拦你，反而绕着你走。
　　恐怕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你出现在执舰官周围，也可能是因为你恶名远扬。
　　你听见夏以昼冰冷的声音响起
　　“例行巡航途中，如果有人不服管教，别怪我不客气。”
　　“是！”
　　你听见这话，只觉得背后一凉。
　　不过很快你又调整好了心态。
　　没事的，又不是在说你。
　　余光瞥见士官们迈步进入战舰，你立刻紧随其后，低着头混进去，站在角落里当鹌鹑。
　　战舰大门缓缓合上，阻隔了最后一丝光线。
　　昏暗的战舰里亮起冰冷的光芒，你听见林曳的声音
　　“准备就绪，请执舰官下达指令。”
　　“开始巡航。”
　　“是。”
　　随着战舰轰鸣，你感受到逐渐自己脱离引力升空，同时身体承受着千钧重力，你头晕目眩身体负荷超标，摇晃着就要跌倒。
　　这时，身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量，抵消了你身上引力带来的影响。
　　温暖的，有力的，还闪着蓝红微光……
　　不好！
　　你惊恐地抬头看过去，发现夏以昼正淡淡收回视线。
　　完蛋了……
　　你有种想现在跳下战舰的冲动，一边不安一边心如死灰。
　　战舰进入深空隧道，你身上的蓝红微光逐渐消失，重力带来的不适影响也消散，这时，你听见夏以昼凉凉开口
　　“执舰官秘书留下，其他人离开指挥室。”
　　你一个激灵，有种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错觉。
　　其他人纷纷看了你一眼才离开，你缩在角落继续当鹌鹑。
　　空气寂静下来，你恨不得原地消失，某种灵魂深处的威压促使你开口
　　“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夏以昼转过身来，眉头压着紫眸显得格外威严“过来。”
　　你不敢过去，也不敢不过去，只好低着头慢腾腾地挪到他面前。
　　“人长大了，也会骗哥哥了。”他的声音从你斜上方传来“偷偷溜进来打算做什么？”
　　你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就想和你一起巡航。”
　　“是想我，还是想巡航？”
　　你嗅到了台阶的味道，立刻顺着杆子往下爬“……想你。”
　　夏以昼轻笑了一声。
　　果然变得会骗人了，以前说谎要去舰队找图灵芯片的时候，紧张得浑身僵硬，现在却脸不红心不跳。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把你送回地面，确实有些难办。
　　他俯身牵住你的手，不紧不慢地说
　　“好，既然想我，那就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咦？他放过你了？
　　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夏以昼牵着你走到指挥室尽头，在光屏上点了一下。
　　“深空隧道危机重重，但阻挡不了人们对未知的探索，当然，也阻挡不了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光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漆黑深邃的宇宙和瑰丽璀璨的星云。
　　你震撼得忘了呼吸。
　　星光跨越亿万年而来，过去，现在，宇宙让最美好的礼物穿越时空的距离，把瑰丽的星光洒落在你的眸中，仅仅是为了成为你的点缀。
　　夏以昼注视着你。
　　而现在，你的眼里又装满了他，笑得温柔璀璨。
　　你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即使是并不完美的他，只要你想要，他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