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对食真的好吗？》大妹子

5、聚餐

　　步行走进这家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的迎宾小姐微笑上前礼貌询问两人是否有预定。
　　沈墨言上前一步报出预约号码，踏入挑高数十米的穹顶大堂，巨大的枝型水晶吊灯从顶端倾泄而下，走在柔软如云端的地毯上，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乘坐玻璃电梯直达顶楼。
　　在一个靠近中央音乐厅的位置落座后，朝翰看着周围豪华的布置，忍不住调侃一句，“沈主管这是打算请完这一顿就喝西北风了吗？”。
　　“能请到朝总是我的荣幸，想必朝总也不会真的让我喝西北风吧。”沈墨言笑着回应道。谈话一来一回间，侍应生已经端上红酒和酒杯，为两人酌上。
　　沈墨言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主动打开话题道“话说朝总之前来过A市吗？我看您对当地的口味比较能接受。毕竟A市的口味相较于其它省市还是比较清淡。”
　　“嗯，听我妈说过我小时候是在A市待过一年，不过那时候还小，不记事。后来因为我爸工作调换，我们就搬去了B市。”
　　“现在又回到A市，这么看来我和A市还挺有缘分的。”朝翰耸耸肩，把酒杯推离面前，早八的打工人伤不起啊！
　　沈墨言心中暗暗想道，你和A市有缘分，我是A市人，以此类推我跟你也很有缘分。
　　在和朝翰聚餐时，他仔细注意着朝翰的饮食喜好，发现朝翰即使过了这么久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甜口，不爱吃姜，蒜这种带有辛辣刺激性的佐料。要把牛排严谨地切成小块，刚刚好放入口中，慢慢品味。
　　聚餐过程中，沈墨言一改车上拘谨的模样，讲起话来，幽默风趣，令朝翰渐渐轻松下来，偶尔开几句玩笑话，缓和尴尬的气氛，慢慢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也逐渐消散。
　　聚餐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朝翰回到公寓，和tab视频时顺道向妈妈问了一嘴自己小时候在A市的事情。
　　朝妈也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只记得一年级的他有一个最最要好的朋友，两人分开后他还闹了好一阵脾气，她劝都劝不动他。
　　朝翰隐隐约约有一些印象，脑海中蹦出几段模糊的画面。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正所谓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他就梦到了小学刚刚上一年级的一些零碎片段。

　　朝翰做为一个怕热小孩，最讨厌的就是在夏天这种令人烦躁的季节搬家了，黏糊糊的汗液顺着妈妈的手慢慢流淌下来。一家子进了新房看着亮堂的客厅和卧室，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哎，你们这是刚搬来这小区吗？”一位老奶奶经过看到，
　　“是的是的，我们这一家子今天刚搬进来，这还不是为了孩子的学业，全市最好的小学就在这附近，以后接送我们家小仔也方便。”
　　妈妈立马热情接道，“您是我们家的邻居吗，我们这刚搬进来难免有些吵闹，还得多包涵一下。”
　　奶奶摆摆手，朝隔壁看了一眼，手掩在嘴边悄声道“你们隔壁这家这里不太正常”边摇头边用手指了指脑袋
　　“我们这些住在楼上的经常能听见她骂声和哭声，大晚上的听这么一遭，真是瘆人呦。”说完晃晃悠悠的走上楼。
　　“这......”朝爸朝妈互相对视一眼，朝翰在门口等得有些累，小步子迈开爬上沙发，打开每天八点准时播放的小猪佩奇，伴随着咯咯笑的稚嫩童声，朝妈关上门走进厨房给小朝翰准备避暑的绿豆汤。
　　喝完绿豆汤，小朝翰和妈妈一起在客厅给明天要用的课本包书皮，门外传来一阵推搡咒骂声，“你这小崽子，是不是天天盼着你老娘蹲局子，啊，今天又去哪儿流浪了？”这突然放大的声音吓的朝翰的小身子抖了一下。
　　“那些大学生毛都没长齐也敢来管我的家事，父母揍自己的小孩天经地义，我就算是打死他也是他活该，这是他的命！”楼道内的声音愈发尖酸刻薄，伴随着竹条在空气中的破空挥舞声。
　　身为当妈的最听不得的就是打小孩，朝妈放下课本，嘱咐朝翰好好呆在家里，起身开门劝导。
　　“大姐你看你，小孩子调皮稍微教训一下就是了，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朝妈的视线转到形容枯槁的女子边上身高还不及腰间的孩子，虽然被母亲暴打却还是紧紧依偎在她身侧，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胳膊和脸颊上还带着几道刺目的红痕，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哭声。
　　女子不耐烦的拽着孩子胳膊从衣角扯下，转身走进门内，“哐当”一声将孩子和朝妈的劝解声关在门外。朝妈实在不忍心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黑漆漆的楼道里站着，正纠结要不要把他带回家时，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妈妈，哥哥脏，要洗。”小朝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手里抱着玩偶指着哥哥，朝妈看向他低声道
　　“小仔，可以让哥哥共享你的小毛巾吗？哥哥的妈妈临时有事了，可不可以让哥哥在家里待一会儿。你先看会动画片。”
　　在得到小朝翰的许可后，她转头看向这个孩子，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他局促的攥着衣角，声如蚊呐“我，我叫沈墨言，妈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吵得她睡不着觉，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朝妈侧身，把沈墨言带进屋内洗手间，拿起朝翰小朋友的浅蓝色毛巾，打湿后在他的脸上轻轻擦拭，灰尘拭去，显露出的是一张面色蜡黄，眼睛无神的削瘦的脸庞。
　　看着这个和朝翰年龄相仿的孩子，朝妈的恻隐之心渐动，捏了捏沈墨言的小手，带着他坐在沙发上，把原本准备当夜宵的零食取出来递给他。并嘱咐小朝翰
　　“在妈妈准备晚餐的时候，你要跟哥哥好好相处哦，替妈妈照顾好客人。”说罢便进了厨房，将两个孩子留在客厅。
　　小朝翰转头看向沈墨言，豪气地拔出嘴里还带着口水和牙印的奶酪棒，怼在他眼下，口齿不清道：“哥哥，给你！”
　　沈墨言虽然平时少衣少食，但是他的母亲毕竟还是把他正常拉扯大的，吃下这个沾满口水的奶酪棒目前对他还是一种挑战。他板着小脸伸出手盖在朝翰的小手上，将这颗炸弹轻轻地送回原主嘴边。
　　小朝翰也毫不在意，把奶酪棒塞回嘴后，瞟一眼厨房的方向，鬼鬼祟祟地凑近沈墨言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哥哥，你的妈妈为什么要把你搞这么脏，脏脏的小孩会被老师抓到的。”
　　“之前的小胖就是因为擤鼻涕不擦，被老师罚了小红花。”
　　沈墨言感到难以启齿，低头不语，只是一味的搓着手指。看到哥哥不说话，小朝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锤了锤自己胸口，昂首挺胸道“别怕！我知道有一个神奇的宝藏，虽然被妈妈藏起来了，但是我肯定找得到。”
　　他跳下沙发，噔噔噔地跑进卫生间，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抱着一瓶印着奇怪符号的小瓶子跑出来，打开盖子就猛地往沈墨言身上倒，透明色液体顺着衣袖哗哗地流到沙发上。
　　他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一边把液体抹匀在人家衣服上。这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快，快到沈墨言的反射弧还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他的衣服就已经毁了，毁了......
　　“等等！”沈墨言的语气终于有了明显的起伏，可惜他的提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衣服上的灰尘混合着液体在白色的衣服上变得更加醒目。在旁边默默等待片刻衣服也没有任何变化后，朝翰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他闯祸啦！
　　“对不起，哥哥，我，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他用袖子抹着肉乎乎的小脸抽泣道。小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
　　“没事，只是衣服脏了，没什么好哭的。”沈墨言干巴巴地安慰道，笨拙地抬起手试图安抚他的小脑袋。
　　“朝翰！我让你照顾客人你给我照顾成什么样了？”朝妈做完晚饭，端菜上桌时看见这一杰作无奈道。“这件衣服可算是让你这个小祖宗糟蹋了，只能先将就着小仔的衣服穿了。”
　　给沈墨言简单洗漱后，从衣柜里翻出朝翰从前闹着吵着要买小猪佩奇短袖给他换上，牵着两个不省心的坐上餐桌。
　　朝爸一回家就扎进新修的书房好好享受了一番，在小朝翰再三催促下终于舍得迈出房门。“好了好了，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地叫爸爸吃饭？”
　　朝爸的一只手被朝翰牵着磕磕绊绊地往前走。一转头看见餐桌旁站着一个陌生拘谨的小男孩。
　　“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在我们家里？”朝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朝翰抢道：“爸爸！这是邻居家的哥哥，他的妈妈把哥哥放在这里来陪我玩的。”
　　“叔叔好，我是沈墨言，来找朝翰玩的。”沈墨言跟在朝翰身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你好，墨言是吧，小仔以后就是你的邻居了，这附近也就你们几个同龄人，小仔刚刚来这没多久，你可以带他出去熟悉熟悉周边环境。”
　　“好的，爸爸！”朝翰边回答边点头，扯着沈墨言的小猪佩奇衣服让他也点头。
　　餐桌上，朝妈朝爸聊着新家还需要购买的家具，小朝翰坐在沈墨言身边，即使边上的人只会回他只言片语，照样能聊得热火朝天。在朝翰的手舞足蹈中，沈墨言的话渐渐变多，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