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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念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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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郦茉上前，蹲下来看他的状态，轻声道：“同学，同学——”
她发现他的双眼无神，呼吸急促，似乎在跟什么做抵抗，声音黯哑低喃着什么不要。
白皙修长的左手捂着着心脏，右手撑地，电子手表在闪烁，小方块屏幕显示出红色的指数。
郦茉见状准备开门喊人帮忙。手刚触碰到门柄，便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拉住。
“不……不要开门，水……我……左口袋里有药。”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之后，他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左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点了点头，转身去她刚才的座位上拿矿泉水，上课前买的还没喝。
她拧开水递到他的面前。他右手接过喝了几口才缓过来。然后他从制度口袋中摸出来了小巧的药盒。
取了两粒药就水吞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地上凉，我扶你到椅子上吧。”郦茉建议道。不待男生回答，郦茉把椅子搬了过来。
“谢谢……”她用左手触碰他的右胳膊，有一瞬间的僵硬想推开但他生生忍住了。女孩身上有沁人心脾的香气，发丝落在他的掌心，有点痒。
待男生坐好，郦茉就后退，又搬了个凳子坐着观察他的情况。
眼前的男生着实有一副好皮囊。眉骨很高，衬得眼睛格外深邃，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精致，他习惯性淡淡地抿着，透出一种克制的禁欲感。
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刚刚的身体接触也是，以前从来没有人敢接近发病时的自己，除了医生和护士。
他低垂着眼睛，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太稳定。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眩晕，但很快毫无预兆的、刺麻的像电流一样的痛感窜过他的太阳穴和后颈。
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集中精神，找到一个房间后他本来打算躲起来撑过去，没想到遇见了她。
还真是缘分。
过了一刻钟后，他的头脑变得清晰，心跳恢复了平稳，打开定制的手表，发现各个指数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整理了一下着装，站了起来，看着郦茉，目如点漆，“谢谢，如果以后遇到困难，司家会帮忙。”
郦茉捕捉到了司家这个字眼，问道：“你认识司衍吗？”
有意思，她不认识我，却问我的名字。听到女孩的提问后，他的眉毛微挑，“认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那你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郦茉语气欢快，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二个任务。
“可以。”
就这样，郦茉成功拿到了司衍的社交帐号，发送了好友请求。
放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郦茉收起手机，和男生道别，友好地提示他有心脏病的话，以后不要剧烈运动了。
郦茉写完作业躺床上才解锁手机，发现司衍早就通过了好友请求。
点开主页，他的头像是一座雪山，朋友圈空荡荡的。
她想知道一下他的性格，试着发送了一条你好的表情包。
很快收到了回复，同样的你好。
“我是郦茉。”
“嗯，我是司衍。”
接下来发什么，郦茉陷入了思考。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郦茉下床，及肩秀发披着。杏眼水润，皮肤白皙，像瓷娃娃一样可爱。
打开房门，是二哥。
“牛奶助眠。”郦辰言简意赅，端着一杯热牛奶。
郦茉接过，喝了一口，眯眼笑道：“谢谢哥哥。”
“不谢，早点睡吧，明天周末，哥哥带你出去玩。”
她点头，眨了眨眼睛。
郦辰看她这么乖巧，摸了摸她的头，走之前带上房门，离开了。
郦茉喝完牛奶，洗漱一番回到床上，绞尽脑汁，对话被打断了，现在就发个晚安吧。
发送成功之后，她关掉手机，陷入梦乡之中。
翌日醒来下楼，她在餐桌上打开手机，看见司衍的回复也是晚安，忍俊不禁，好像两个机器人在聊天。然后喝了一口枸杞玉米豆浆，手机放在左手边，没有锁屏。
郦辰坐在郦茉的左边，见妹妹笑容灿烂，扭头问道：“是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目光不小心扫视到了聊天页面，“抱歉，不是有意看你手机的。不过，在和男生聊天？”
郦茉还没有改备注，所以从郦辰视角看去，只感觉是一个男生会用的头像，刻板印象加一。
“嗯……是昨天遇见一个同学生病，我顺手帮了一下。”事情确实是这样，但郦茉模糊了一下关键信息。
她并不想透露自己在接近司衍，解释起来很麻烦，还得找借口，平时兄妹二人活动基本一致，郦辰很容易知道发生了什么。
郦辰嗯了一声，停顿后补充道：“不要影响学习。谈之前先让哥哥掌掌眼。”
郦茉正在吃鸡蛋，听到这话忘了咀嚼，噎了一下，喝了几口豆浆缓过来，解释：“只是普通同学，我不会早恋的。”
“嗯。”郦辰擦了擦嘴巴，表示他已经吃完了。
二人吃完饭，打算上午去游乐园玩，中午去吃饭，下午去疗养院找母亲。
郦辰是一个完美的哥哥。坐在餐桌前，郦茉翻看手机中他拍的照片，忍不住夸赞道。
郦辰听后微笑，合上菜单，“按你的口味点了几道菜。还需要点什么甜品吗？”
“不了，热量高。”郦茉答道。她买了三个挂饰盲盒，现在拆开后，分别是小狗、小猫和小松鼠。
小松鼠抱着一只橡果，尾巴毛绒绒的。
“哥哥，你闭上眼睛。”郦茉俏皮地说道。
郦辰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但还是听话闭眼，伸出了双手，心中猜测是哪一只小动物。
只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先接触手心。他问道：“是松鼠吗？”
“好了。”她放好后，笑语盈盈，等待郦辰的反应。
果不其然，憨态可掬的松鼠正冲着他笑。
和眼前的女孩如出一辙。妹妹最近变了很多，好像对人殷勤了些。
其实郦家规矩森严，妹妹失踪过一段时间，母亲哀愁，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也养成了不把心情放在脸上的习惯，无论是好还是坏。
“很喜欢。”郦辰道。
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循声望去，郦茉发现苏清是服务员，在被客人刁难。男主江述挡在女主身前解围，神色不虞。
原来今天的剧情点在这里。
郦茉见事情被很快解决，没有起身，忍不住提示郦辰：“你有没有觉得，苏清长得和你……我们有点像。”差点说漏嘴了，她喝了一口茶水掩饰和压惊。
“苏清是谁。”
郦茉指了指。“她是我的同桌，学习成绩很好，人品也不错。”
郦辰观察后道：“好像有一点……不过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无聊嘛。”郦茉打了一个哈哈，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她才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不是。
驱车去疗养院的路上，她的脑中还在盘旋着刚才的思绪。郦辰以为她困了，没有出声打扰。
一个小时后，他推开病房的大门，床铺是空的，没有见到周母。询问护士后才知道，郦父和她在后花园中散步。
郦茉和郦辰道谢后，一起下楼。
秋季的银杏树叶渐渐泛黄，洒在蜿蜒的小径上。
远处，一个身形挺拔却难掩疲惫的中年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推着一架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位消瘦的中年女人。她身上搭着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
郦辰和郦茉向前，同时喊道：“妈妈！”
郦辰蹲下，将向日葵、黄玫瑰和蓝色的绣球花组成的花束放在周静婉的膝盖上。
“送给你的，是我和妹妹一起选的。”
周静婉的眼睛瞬间亮了，轻轻接过了那束花，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花瓣。推着轮椅的郦衡停下动作，深邃的目光落在妻子和那束花上，紧绷的下颌线条悄然柔和了下来。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女人瘦削的肩上。他不后悔当初瞒天过海的决定，只要能让妻子的病情好转，这些年他也从未放弃寻找亲生女儿。
郦茉望着眼前这对夫妻和儿子，他们容貌相似，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回家后，郦茉忍不住问郦辰：“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怎么样？”
“没有如果，不要开这种玩笑。”郦辰一边回答，一边将松鼠挂件系在书包上。
随堂测试的成绩发了下来，不出郦茉的意料，她的物理成绩刚刚及格。老师还特地喊她到办公室谈话。
她看着自己写得满满的试卷，结果却都是错的，白忙活一场，真是徒劳无功。
生活不易，茉茉叹气。她趴在桌子上，把卷子竖立起来。
前桌男生看到后道：“嘿——没想到还有比我更低的分数。”他捂嘴偷笑。
郦茉听后把卷子折了起来，面无表情盯着他。
男生讪笑：“不好意思，我闭嘴。”然后把头扭了回去，肩膀还在耸动。
苏清一如既往的满分，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