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同窗两年半年依旧陌生的女孩的来信》亦木溪

5、光与影与当下

　　石钧耀感到迷茫，他逐字读过施姝的三封信，慢慢从记忆中搜罗出了吉光片羽。
　　她在每周六的换座时和他这个团支书，还有班长与另两三位同学（都是男生）共同扫地拖地。
　　她踮起脚尖去抓窗子把手，一个趔趄。
　　她在运动会开幕前搬物资时，自己搬完了装满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的大箱子，走向他抢过他手中拖着的音响，让自己专注于抬着手中的大鼓。
　　她冷漠地在二晚的课间旁观了半天，放学前走到自己面前，说：“教室后面放打印机的桌子不需要有桌膛，你可以把你的桌子和那个换一下。”
　　她背着那个一点也不漂亮的书包，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她在课间，在走廊里，拦住自己，力竭一般地问：“石钧耀，你是不是没有对象？”
　　他在她破釜沉舟般的目光中感到了不妙，他想起和他互相倾心的鲁萏霖，尽量平常地说了句：“是啊，没有。”
　　他扭头进了教室，不去管她脸色灰败，摇摇欲坠。

　　施姝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他先前只以为她是个从农村考到县城的重点高中，除了学习、死命读书赚出个前程以外什么也不会想的认真刻板、笨拙粗大的女生。不算丑，但更不美，安静到没有存在感，偶尔会闲扯几句玩笑话，被惹急了才会像头母狮子一样发疯，寡淡得像杯白开水。他平时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但现在呢？
　　他说不出。
　　他不由得想起那句“一个太过文艺的人，注定不会太快乐，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但也往往多愁善感，容易感知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她喜欢文字，却往往不善言辞，不是文字太少，而是感受太多。”
　　这似乎正和施姝相契合。
　　那个女孩沉默不语，因为她的目光早已越过校园里的纷扰嬉闹，投向恢弘的家国、光辉的未来，亘古不朽的高尚人格。
　　她少涉闲谈笑语，她早已飞升。
　　她或许智力并不及他高，但在某些方面，她高出他与他们太多太多。
　　他看着这封三封信，一时束手无策。
　　他知到她只是想做个了断。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屏，是同班同学。
　　“钧哥，明天出来打台球不？我霖姐说她也来。”
　　石钧耀打字回复：“来！肯定来！”
　　他把施姝的信用一张A4纸包好，投进了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想看施姝视角的番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