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偏差》手握破笔

4、来来来！打一架

　　放学后，柳青瑶并没有急着回家。和范云海打过招呼后，便独自朝着学校跆拳道馆的方向走去。
　　走了许久，脚底都有些发酸了，道馆却依然不见踪影。
　　“上体育课去操场时，也没觉得校园有这么大啊。”他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这么转下来，还是低估贵少爷们的实力了啊。”
　　与狭小的社团活动室相比，跆拳道馆显然好找得多，毕竟其占地面积不知是前者的多少倍。
　　馆内空无一人，十分安静。中央一块巨大的垫子占据了近半面积，四周零星摆放着几个沙袋。靠墙的架子上整齐地陈列着训练用的护具和道具，看起来相当齐全。旁边还有几扇紧闭的门，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
　　十月的夕阳落得还不算太晚，温煦的阳光恰好透过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为整个空旷的道馆铺上了一层温暖而静谧的光晕。
　　柳青瑶深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舒出一口气“真是陌生又熟悉。”柳青瑶在内心说道。
　　在家调养了三个月就一直没进过道馆过，不知功力有没有倒退。
　　柳青瑶缓步走向一个悬挂式沙袋，先是来了一记横踢。柳青瑶可以明显察觉到力道确实大不如前了。
　　柳青瑶感觉到腿法上的肯定是有所倒退有些恼了。紧接着又是一记直拳，这一拳柳青瑶用了十足的力气，不出众望这次沙袋晃动的弧度很大。
　　柳青瑶甩了甩发痛的手，看的晃动的沙袋不由勾唇一笑“果然啊，哈哈哈！我这么厉害功力能拉到哪去呢对吧，哈哈哈。”柳青瑶越到后面越笑不出来。
　　毕竟真的没拉下吗？
　　拉下了！而且是很多，巨多！！！柳青瑶你想啥呢？还真当自己是天才了。
　　柳青瑶打算最后来一记之前特别擅长的“旋风腿”。
　　柳青瑶向后退了两步，找到合适的距离后，足下用力一点，身形如青烟般倏然旋起，这是一个好开端。
　　可柳青瑶还是紧张地刡着嘴，他太清楚身上的伤恢复的程度了，可他就是想尝试一下。
　　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
　　可惜，不是个好结果。柳青瑶在空中腰部发力时牵扯到了恢复最差的伤口，剧烈的痛疼感如洪水般迅速袭卷到了全身。
　　柳青瑶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柳青瑶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疼，太疼了。
　　柳青瑶缓了好久终于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痛疼感还在，但已经在柳青瑶可以接受的范围里了，后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额头上也是一样。
　　柳青瑶挪步到垫子上坐了下来，掀开衣服查看伤口的状况。
　　果不其然，贴在伤口上的纱布已经滋滋透出一些鲜血出来了。
　　“啊操。”说完后柳青瑶倒在垫子上闭上了眼。
　　烦死了，为什么会有分化这种东西？为什么把我分化成omega，为什么要遇上□□这帮贱货！啊……alpha…为什么我不是…
　　想到最后竟有一滴眼泪不自觉从柳青瑶的眼眶里划出，柳青瑶抬手触摸到那一抹湿润的温热，将手举到眼前，柳青瑶看着那滴眼泪不禁冷笑。
　　哭哭哭，柳青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丢死人了。
　　柳青瑶最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哪怕是范云海也不行。因为现在他这副样子太难看了。
　　可是天公不作美，恰好在这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开门声。
　　柳青瑶睁眼撇头看去。
　　算了还是闭上眼吧。
　　看到来人是秦煜后柳青瑶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楼跳了。
　　秦煜一般放学后都会来道馆，美名其曰“锻炼力气”，其实就是对着沙袋毫无章法，乱通一气地打几拳。
　　平时他来的时候馆里都不会有人来，今天却有意外收获。看清这份“收获”是柳青瑶后，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秦煜缓步走近，到柳青瑶面前时停了下来，倾俯下身，语气中带上了点玩味问：“欢迎光临啊。”
　　柳青瑶没有起身的打算，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对着秦煜勾了勾嘴角，笑意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嘲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秦煜被这话一噎，顿时意识到在口舌这方面肯定是赢不了柳青瑶了，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敢。”
　　视线不经意扫到柳青瑶撩起衣服后露出的伤口上，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这伤…”
　　柳青瑶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发觉还敞着的衣服。起身迅速落下衣摆，顺便回怼秦煜：“看什么看？！”
　　秦煜撇头苦笑：“关心一下还不行了？”
　　“不需要！”
　　柳青瑶起身，踏着夸张的大步伐走向秦煜，凑的有些近，鼻尖即将触碰上，迫使秦煜与自己对视。柳青瑶停下了步子，立定。
　　大概是离得实在是有些近，柳青瑶竟有一瞬间从秦煜身上闻到了一抹淡淡的茉莉花香。
　　还挺好闻…
　　盯着秦煜那双好看的狗狗眼，再次道：“用不着你管。”
　　秦煜看着柳青瑶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青瑶看秦煜这副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离秦煜远了点，叉着腰，头撇向了一边，“笑屁啊？神经病。”
　　过了一会，秦煜停了下来，恢复以往的平静，盯着柳青瑶终于问出了今天唯一一段正常的话：“你来这干做什么？”
　　柳青瑶保持着之前的站姿，：“就观摩一下呗，怎么，不让来？”
　　秦煜摇了摇头，“没有，你随便。”随后擦着柳青瑶的肩膀走到一个沙袋面前。
　　柳青瑶好奇的探过头来，：“呦呵，你这是要做甚？”
　　秦煜朝着沙袋来了几个横踢。力道之大，腿击打在沙袋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秦煜抽空瞥了一眼柳青瑶，腿上的力度依旧不减：“没看见吗？练习。”
　　柳青瑶冷笑一声：“这么厉害呀，敢不敢等我试试？”
　　秦煜闻言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柳青瑶，眼神里充满疑惑，语气中也带上了点凶狠：“有病就去治，别来这找茬。”
　　柳青瑶却越来越起劲，讥诮道：“怎么，怕了？”
　　秦煜也来了火，两步向前与柳青瑶针锋相对上。
　　秦煜比柳青瑶高一些，迫使柳青瑶只能微抬起头才能与秦煜对上视线。
　　但有一点柳青瑶也挺好奇，怎么秦煜这个omega比自己还高？！他难道不是omega里最高的！？
　　秦煜盯着那双满含玩味的眼睛。原本柳青瑶那双丹凤眼看着就已经很有攻击力了，现在他眼里又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感觉，眉眼弯弯。
　　“狡猾的兔子。”秦煜在内心里默默数落道。
　　随后秦煜转身走向一个房间。
　　柳青瑶站在原地好奇的问道：“跟啥去？”
　　“不是要和我决斗吗？那我当然是要去拿护具啊。”秦煜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柳青瑶勾了勾嘴角：“不用了，就这样打吧。”
　　秦煜停下步子，转头用一种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柳青瑶，好像要用这双视力5.0的眼睛穿透柳青瑶的脑袋看看装的是不是脑子。
　　“有病？”秦煜骂道。
　　“来不来？”柳青瑶没有回答秦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秦煜妥协跟着柳青瑶来到垫子中央。
　　道馆里只有他们两人，柳青瑶和秦煜相对而立，各自摆好架势。柳青瑶率先开口：“来吧。”语气里莫名带上了一点兴奋，眼睛亮得出奇。
　　秦煜没说话，直接一记侧踢扫向他的肋部，这一记没有收力。柳青瑶反应迅速用小臂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招，皮肉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不错呀。”柳青瑶晃了晃隐隐发痛的手臂。
　　“别分心。”秦煜出声提醒。
　　下一瞬，柳青瑶的横踢已经到了秦煜的腰部，秦煜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击。秦煜踉跄着后退一步。
　　柳青瑶这一击动了真格，力道很大，腹部剧痛，想一想也肯定知道青了。秦煜抬眼恶狠狠的瞪向柳青瑶。
　　没有裁判，没有叫停。真正的对决开始了。
　　秦煜的反击又快又狠，一记下劈直冲柳青瑶的肩膀。柳青瑶躲闪不及，肩胛处传来一阵钝痛。他咬紧牙关，顺势抓住秦煜没来及收回的腿，另一手肘向秦煜的大腿内侧。
　　“呃！”秦煜吃痛，单膝跪地。
　　柳青瑶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胸口剧烈起伏：“还来吗？”
　　回应他的是秦煜突来的扫堂腿。柳青瑶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在垫子上，秦煜立刻压上来，手肘抵住柳青瑶的咽喉，力道控制在将透未透之间。
　　两人在垫子上僵持着，汗水滴落在对方的脸上。
　　柳青瑶挣扎了好久，可是对方的力气实在是于自己之上，只好妥协，抬臂轻拍了拍秦煜的腰肢，示为投降。
　　秦煜泄力，收回桎梏着柳青瑶的手肘。
　　随着柳青瑶瘫在了垫子上。双方都大口喘着气。校服凌乱，身上也满是红痕和淤青。
　　“力气不错呀。”柳青瑶盯着天花板，夸赞道。
　　秦煜扭头看了一眼柳青瑶，好似在查看对方是不是真心的。
　　“你也不赖。”
　　“明天…”柳青瑶回头看向秦煜，“继续？”
　　秦煜淡淡回复道：“你不是要参加比赛吗？队里有训练每天的自习课都要来这里。”
　　“嗯。”
　　窗外夜色渐深，道馆里只剩下两个少年交错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