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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自钢铁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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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在尖锐的耳鸣声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大学图书馆那排排书架，而是高得令人眩晕的巨木树冠。空气里弥漫着腐殖质与某种陌生花香的混合气味，远处传来类似鸟鸣却更加尖锐的叫声。
“这是……哪里？”
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身上还穿着那件历史系研讨会的深色衬衫，但手里握着的《失去的胜利》精装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冰凉的金属徽章。
徽章呈圆形，边缘是橡叶环，中央是一只抓住万字符的鹰。
第三帝国国徽。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徽章的瞬间，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脑海深处炸开：
【检测到适格者。时空坐标：泽拉图大陆东部边境森林。文明等级：剑与魔法（中世纪晚期）。】
【第三帝国元首系统激活中……10%…50%…100%】
【初始化完成。绑定者：林渊。当前权限：初级指挥官。】
【初始任务发布：生存与据点建立。】
【任务目标：在72小时内，建立一支不少于10人的武装单位，并获取一处可供固守的据点。】
【任务奖励：基础兵种兑换权限×1，系统基础功能解锁。】
【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将在当前世界标准时间24小时内自然死亡。】
林渊的呼吸停滞了三秒。
他用力掐了自己手臂一把——疼痛感真实得令人绝望。不是梦。那些在图书馆翻阅的二战档案、军事回忆录、战役分析，此刻都成了脑海中疯狂翻涌的背景资料。而系统界面已经以半透明蓝色光幕的形式，悬浮在他视野的右下方。
简洁，冰冷，充满德式效率风格。
资源点数：100（初始赠送）。
可兑换项：灰色锁定状态。
现有单位：0。
控制区域：0平方公里。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金属碰撞声，说的是某种喉音很重的语言，他完全听不懂。但恐惧的语调是共通的——还有惨叫。
林渊本能地压低身体，透过灌木缝隙看去。
大约两百米外，一条泥泞的道路上正在发生一场屠杀。一队穿着破烂皮甲、手持锈蚀刀剑的人类士兵正在溃逃，追在他们身后的是……绿皮肤、獠牙外露、肌肉贲张的人形生物。
兽人。
至少有二十个。他们嚎叫着投掷短矛，一个落在后面的人类士兵被刺穿后背，扑倒在地。兽人追上去，用厚重的石斧砸碎了他的头颅。
林渊胃部一阵翻涌。他见过二战照片里更惨烈的场面，但照片和身临其境是两回事。血液的气味顺着风飘来，浓烈得让他想吐。
必须离开这里。现在。
他刚挪动脚步，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紧急威胁。启动新手保护协议。】
【允许预支资源点数。开放临时兑换列表。】
光幕闪烁，一个简短的列表弹出：
【德意志国防军步兵班（1939型）：80点】
·组成：1名士官，1名机枪组（2人），7名步枪兵。
·装备：Kar98k步枪×9，MG34通用机枪×1，鲁格P08手枪×1，手榴弹×24。
·服装：标准田野灰M36野战服，M35钢盔，皮质Y带装备组。
·说明：基础战术单位，具备标准步兵战术素养。
【武装党卫队突击组（1941型）：120点（权限不足）】
【非洲军侦查小队（1942型）：150点（权限不足）】
只有第一个选项亮着，且刚好是他能“预支”得起的数字。兽人的嚎叫声正在逼近，他们已经杀光了逃跑的士兵，开始向森林这边搜索——大概是发现了林渊刚才移动的痕迹。
没有时间犹豫。
“兑换！步兵班！”
【确认兑换。消耗80资源点，剩余20点。单位生成中……】
林渊面前十米处的空地上，空气开始扭曲。没有炫目的光芒，而是像水波荡漾般，十道穿着灰绿色野战服的人影由虚变实。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只用了不到五秒钟。
十名士兵齐刷刷立正。
他们的出现方式超越了魔法，更像是从另一个维度被“打印”到了这个世界。为首的那名士官大约三十岁，脸颊削瘦，眼神像淬过火的钢铁。他戴着标准的M35钢盔，身上是笔挺的田野灰M36野战服，领口缀着银灰色的兵种色线——步兵的白色。皮质武装带交叉在胸前，腰间的子弹包、防毒面具罐、水壶、工兵铲一应俱全，每一个配件都固定在标准位置，整齐得令人窒息。
他身后的九名士兵同样装束严谨。最显眼的是机枪组两人，主射手肩上扛着那挺有着圆筒形散热套的MG34，副射手腰间的弹药箱里露出整齐排列的弹链。其余步枪兵背着Kar98k，枪托紧贴着右肩，刺刀鞘固定在腰带左侧。
“报告！国防军第23步兵师，第67步兵团，第2连第1班，向您报到！”士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巴伐利亚的口音。他右腿前迈一步，鞋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标准的普鲁士军礼——右手掌伸直，快速抬至眉梢。
林渊愣住了。不是因为礼节，而是因为真实。他能闻到士兵们身上那股淡淡的枪油、皮革和汗味混合的气息，能看见田野灰呢子布料上细微的磨损，能看清M35钢盔侧面的国防军鹰徽——双翼展开，爪下无卐字，这是陆军版本。
这不是幻象。
“你……你的名字？”林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汉斯·迈尔，下士！”士官回答得斩钉截铁，“全班听候您的命令，指挥官先生！”
指挥官。这个称呼让林渊心头一震。他环视这十张面孔，每一张都写满坚毅、服从，以及某种他熟悉的、属于那个时代德意志军人的职业性冷漠。他们是工具，是武器，是系统为他制造的、在这个陌生世界生存下去的第一块基石。
“迈尔下士，”林渊深吸一口气，指向森林外道路方向，“那边有大约二十个敌对生物，正在向这里搜索。我需要你们建立防线，评估威胁，如果可能的话——获取我们需要的情报。”
“遵命！”
迈尔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敌对生物是什么”。他只是转身，右手快速打出几个手势。十名士兵如同精密的齿轮般瞬间运转起来。
机枪组快速前出十五米，在一处倒伏的树干后架设阵地。主射手趴下，打开两脚架，副射手将弹药箱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然后抽出随身携带的短柄工兵铲，开始给机枪掩体加高前缘的浮土。
四名步枪兵呈扇形散开，各自寻找树木作为掩体，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连贯。剩下四名，包括迈尔自己，则退到林渊身边，形成内圈警戒。
“汉斯，”机枪主射手低声报告，他已经通过MG34的机械瞄具观察到了目标，“十一点方向，距离约一百五十米，绿色皮肤人形生物，数量……二十二。手持原始冷兵器，无远程投射武器迹象。队形松散，无战术纪律。”
“允许自由开火。”迈尔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训练场，“优先目标：携带投掷武器的个体。弗里克，你来第一枪。”
“是。”
名叫弗里克的步枪兵是个年轻士兵，脸颊上还有雀斑。他稳稳地将Kar98k的枪托抵在肩窝，透过弧形表尺照门，将准星套住了一个正弯腰嗅探地面的兽人——那个兽人腰间挂着三根短矛。
森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然后——
砰！
Kar98k那特有的、清脆中带着些许沉闷的枪声炸响。一百五十米外，那个兽人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绿黑色的血液和脑浆从后脑喷溅出来。它甚至没发出惨叫，就像被砍倒的树桩般直挺挺倒下。
其他兽人愣住了。他们没见过这种攻击。没有箭矢的轨迹，没有魔法的光辉，只有一声爆响，同伴就死了。
“Feuer！（开火！）”
迈尔下士的命令短促有力。
MG34的咆哮声瞬间撕裂了森林的宁静。那是一种连绵不绝的、撕布般的恐怖声响，每分钟超过800发的射速让枪口喷出的火焰连成一片。弹壳如同金色的瀑布般从机匣右侧抛洒出来，叮叮当当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
被瞄准的兽人集群像被无形的镰刀横扫。7.92×57毫米毛瑟步枪弹轻易撕开他们粗糙的皮甲和坚韧的皮肤，打碎骨骼，贯穿内脏。绿色的血雾一团接一团爆开。有兽人试图举起木盾，但子弹穿透木板后依然带着致命的动能钻进他们的身体。
步枪兵们冷静地补枪，每一个试图躲藏或冲锋的兽人都被精准的点射击倒。他们的射击节奏稳定，每开一枪就拉动枪栓退壳上弹，动作熟练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枪声停歇。森林里只剩下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息，以及远处几只受惊飞鸟的鸣叫。二十二个兽人，全部倒在了从道路到森林边缘这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没有一个能冲进五十米内。
迈尔举起右拳，握紧——停止射击的手势。士兵们立刻停火，但枪口依然指向战场方向，警惕地扫视着每一具可能还在动弹的尸体。
“威胁清除。”迈尔转向林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日常射击训练，“指挥官，建议立刻派遣两人前出检查，收集可用情报和物资。其余人员保持警戒，此地不宜久留。”
林渊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他亲眼看到了差距——两个时代，两种战争方式之间的鸿沟。那些兽人也许在肉搏中能以一敌三，但在系统的步兵班面前，他们只是移动的靶子。
“去做吧。”他说。
两名步枪兵立刻端着枪，以交替掩护的战术动作向前推进。他们检查每一具尸体，用刺刀给还在抽搐的补刀，动作机械而高效。不一会儿，他们带着几件东西回来：一把相对精致的短剑（从可能是头领的兽人身上找到），几个皮质水袋，还有一小袋散发着怪味的肉干。
“没有文字物品，指挥官。”一名士兵报告，“武器工艺粗糙，文明程度评估：部落级。”
林渊接过那把短剑。剑身是某种黑铁，打磨得还算锋利，剑柄缠绕着皮革。和德军士兵腰间的SG84/98刺刀比起来，这东西像是孩童的玩具。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首次战斗胜利完成。】
【击杀：兽人战士×22。获得资源点：110（基础值5点/个）。】
【当前总资源点：130。】
【任务“生存与据点建立”进度更新：武装单位（10/10）已达成。据点获取：未完成。】
【开放基础兑换列表。】
光幕刷新，出现了更多可选项：
·基础步兵武器补充包（20点）
·单兵口粮（三日份）×10（15点）
·医疗包（基础）（25点）
·野战帐篷（班组用）（30点）
·地图测绘工具组（40点）
· ……
以及最下方，一个让他瞳孔微缩的条目：
·军官培训权限（初级）：解锁第一位“教官”召唤资格（100点）
教官。冯·博克、冯·龙德施泰特、古德里安、曼施坦因……那些他在回忆录里读过无数次的名字。如果他们能以某种形式“降临”到这个异世界……
“指挥官，”迈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在东北方向约一公里处发现人工建筑痕迹，疑似废弃哨塔。建议前往建立临时据点。另外，关于我们的弹药消耗——”
“多少？”
“机枪消耗弹链两条，共100发。步枪平均每人消耗8发，总计72发。合计172发。我们携带的基数为机枪1150发，步枪每人90发。消耗率14.8%，在可接受范围内。”
林渊暗暗心惊。不到一分钟的战斗，172发子弹，22个敌人。平均不到8发子弹消灭一个。这就是效率。
“去那个哨塔。”他做出了决定，“迈尔下士，由你指挥行军和布防。另外……”他看向系统界面，“我需要兑换一些补给。”
他选择了单兵口粮和医疗包。资源点扣除40，剩余90点。几个帆布包裹凭空出现在士兵们脚边，里面是用蜡纸密封的黑面包、罐头和浓缩汤块，以及基础的绷带、磺胺粉和止血带。
士兵们默默地将物资分装进各自的背包，动作迅速无声。没有人对“凭空出现”表示惊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队伍开始向东北方向移动。机枪组走在最前，步枪兵将林渊护在中间，迈尔断后。行军途中，林渊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些士兵和他们身上的装备。
田野灰的M36野战服确实如史料记载那样，剪裁合身，兼顾实用与威严。呢子布料厚实挺括，肩部有加强衬垫，四枚深色纽扣从上到下整齐排列。领口露出内部的灰绿色衬衫和黑色领带。腰间的皮质Y带将上身分割成标准的倒三角形，每一个挂环和搭扣都闪着暗哑的光泽。
钢盔的轮廓在森林斑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每个士兵的左臂上都有代表国防军的鹰徽臂章，右臂则是军衔臂章——迈尔下士是两条银灰色横杠加一颗四角星。
这是1939年的德国陆军，处于巅峰时期的、刚刚用闪电战碾过波兰的军队的缩影。而现在，他们出现在了一个有兽人和魔法的世界。
“停下。”走在最前面的机枪主射手突然半蹲，举起右拳。
所有人瞬间静止，枪口指向各个方向。林渊透过树木缝隙，看到了迈尔所说的“废弃哨塔”。
那是一座石木结构的建筑，大约三层楼高，搭建在一处小山坡上，视野开阔。塔身已经部分坍塌，但主体结构还算完整。更重要的是，塔楼周围有一圈半人高的石墙，虽然多处破损，但稍加修缮就能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地。
“安全。”前出的侦查兵返回报告，“内部无生命迹象，有近期生物活动痕迹（可能是野兽），无陷阱。”
“占领它。”林渊说。
士兵们以标准的室内清除战术进入哨塔。几分钟后，迈尔从塔顶的缺口探出身，向下打出“安全”的手势。
当林渊登上塔顶时，夕阳正将西边的天空染成血色。从这个制高点，他可以看清周围数公里的地形：北面是绵延的森林，南面是开阔的荒原，东面隐约有山脉的轮廓，西面则是他们来时的那条道路，以及道路上那些已经变成小黑点的兽人尸体。
【任务“生存与据点建立”完成。】
【奖励发放：基础兵种兑换权限×1（已解锁）。系统基础功能全部开放。】
【新任务发布：扩张与情报。】
【任务目标：在30天内，将控制区域扩展至至少10平方公里，并获取关于本世界主要势力分布的可靠情报。】
【奖励：资源点500，解锁“轻型载具”兑换类别。】
光幕在眼前展开，更多功能图标亮起：地图（目前只有他们探索过的极小区域）、单位状态、资源日志、甚至有一个简单的研究树状图（绝大部分是灰色锁定）。
林渊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着下方正在加固阵地的士兵们。迈尔指挥着两人用工兵铲清理墙根的杂草，另外几人将机枪阵地设置在塔楼二层，控制着最开阔的南向射界。
这个世界有兽人。那就应该也有精灵、矮人、人类王国……而他有了一支来自二十世纪中叶的德军步兵班，和一个能召唤更多军队与将领的系统。
巴巴罗萨、库尔斯克、诺曼底……那些他曾在书中反复研读的战役，那些胜负得失，那些战略与战术的抉择。现在，这一切不再是历史，而是可能在这个异世界重演的剧本。
“指挥官，”迈尔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我们已经建立了基础警戒。建议夜间双岗，每两小时轮换。另外，关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方向，需要您的指示。”
林渊转过身。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也落在迈尔那身笔挺的田野灰制服上。鹰徽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明天，”林渊说，声音里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属于指挥官的语气，“我们要搞清楚自己在哪儿，以及……谁能成为盟友，谁必须被消灭。”
他看向系统界面，“军官培训权限”那个选项，在资源点一栏亮着——他刚好有90点，还不够。
但很快就会够的。
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钢铁与火药组成的十字，将开始它的征途。
而林渊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使用系统，每一次做出属于“指挥官”的冷酷决定，他都在向那个未来将撼动世界的“元首”形象，靠近一小步。
夜幕降临。森林远处传来悠长的、不属于任何地球生物的嚎叫。
塔楼里，MG34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