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刀子师

1、随

　　（窗外雷声不断，门锁突然发出剧烈晃动。陌江楚攥着棒球棍走过去，门锁被撞开的刹那，岑晦像片湿透的落叶跌进来）
　　（陌江楚慌忙扶住他冰凉的胳膊，岑晦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指节泛白)别开灯…
　　（陌江楚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好，不开灯（他将头埋进陌江楚的颈窝，浑身颤抖）别离开我……（声音带着哭腔）（陌江楚心疼地把他抱紧）不离开，我不走（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搂着陌江楚的腰，呼吸急促）别开灯…这样你就看不见我在哭（陌江楚轻抚着他的后背）嗯，不开灯，我不会看见的（终于在熟悉的气息中平静下来，却仍不肯松开手）（窗外的雷声渐渐变小，雨滴淅淅沥沥）（陌江楚轻声哄着他）好了，去洗个热水澡吧（摇摇头，反而抱得更紧）不要……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陌江楚把他抱回房间）我给你放水（点点头，仍不肯松手）别…别走远（陌江楚把他放在床上）好，我不走远（拉着他的衣袖，像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要看着我…（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湿润）（陌江楚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眼睛）
　　（睫毛轻颤，嘴角微微上扬）（陌江楚转身去浴室放水，回来时他已经脱掉湿透的外套）（陌江楚把他抱进浴室，放在浴缸里）（他伸手环住陌江楚的脖子，下巴抵在陌江楚的肩上）别走…（陌江楚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好，我不走（热水氤氲模糊了镜面，他在陌江楚怀里慢慢放松）（洗完澡后，他套上陌江楚的睡衣，显得有些局促）会…会弄脏吗（摇摇头）不会（他像只小猫般蜷缩在陌江楚怀里，手指轻轻绞着他的衣角）（陌江楚轻声问）今晚还怕吗？（埋在陌江楚胸口，声音闷闷的）怕…但你在我就不怕了
　　（陌江楚揉了揉他的头发）乖，我去给你吹头发（拉住陌江楚的手，眼神倔强）一起…（起身时脚下一软，下意识抓紧陌江楚的衣服，整个人都扑进他怀里）（陌江楚稳稳接住他，顺势把他抱起来）（脸埋在陌江楚颈窝，声音很轻）对不起…（手指紧张地揪着陌江楚的衣领）总是给你添麻烦（陌江楚抱着他往客厅走）你从来都不是麻烦（听到这句话，鼻尖发酸）（把脸埋得更深，声音哽咽）可我只会…只会躲在你身后…（手指轻轻抓着他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陌江楚坐在沙发上，把他抱在腿上）你哪会躲啊（听到他的话，手指收紧）是吗…（眼眶发红，却努力扯出一个很淡的笑）（陌江楚低头轻轻亲吻他的发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呼吸一滞，手指抓紧他的衣服）我很脏…（声音破碎）会弄脏你的（陌江楚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脏
　　（陌江楚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脏（泪水打湿陌江楚的衣襟，手臂环住他的脖子）陌江楚…（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我真的很怕…怕连最后的温暖都抓不住（陌江楚吻去他眼角的泪水）乖，不会有事的（抽泣声渐渐变小）我要…一直这样…（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陌江楚的衣服）像现在这样（陌江楚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好，一直这样（拿起吹风机，调到最低档）（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风吹过发丝）（手指慢慢放松，却还环着陌江的脖子不肯松开）（陌江楚动作轻柔地替他吹干头发）睡吧（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睁大眼睛，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不…（手指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要让我睡（陌江楚停下动作，关掉吹风机）怎么了？（呼吸急促起来，瞳孔微微放大）梦里会…会下雨…（声音颤抖）会看见那晚的江…（眼泪无声滑落，手指抓着陌江楚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稻草）（陌江楚轻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唇瓣轻触他的眼角）那我陪你
　　（把脸埋进陌江楚怀里，声音很轻）一直都要…（陌江楚轻抚他的后背）嗯，一直都陪着你（在陌江楚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稳）（凌晨五点的窗外，天色微微发亮）（陌江楚抱着他上楼，把他放在床上）（手指下意识勾住他的衣角不肯松）不要走…（眼皮很沉，却还是努力睁着眼）（身体微微发抖，在刚洗过的睡衣里显得有些单薄）（陌江楚轻轻钻到床上，把人搂在怀里）（在陌江楚怀里找到一个安稳的姿势，声音很轻）你的心跳…很暖…（陌江楚轻拍着他的背）睡吧（手指轻轻抓紧陌江楚的衣角，呼吸慢慢变轻）（几小时后，下午三点陌江楚醒来时，发现他的手指还保持着蜷曲的姿势，眉心微蹙）（陌江楚轻抚他微蹙的眉头，手指下传来微微的温度）
　　（睫毛轻颤，睁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颤音）你…还在…（手指下意识收紧）（陌江楚亲了亲他的鼻尖）当然在（眼睛湿润地看着陌江楚，伸手摸摸他的脸）（声音很轻）是真的…（像是不敢相信）（陌江楚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嗯，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陌江楚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什么）我梦到…（声音顿住）爸爸坠江那晚的雨…（眼神迷茫了一瞬）但你在梦里…一直牵着我（陌江楚吻了吻他的额头）那我们就一直牵着手（眼眶发烫，把脸埋进他怀里）会…会一直吗？（陌江楚在他耳边轻轻吐息）会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便利店排班表”）（他僵了一下，手指攥紧陌江楚的衣服）我…今天要上夜班…（声音很轻）五点开始（陌江楚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急（突然抬头看着陌江楚，眼眶泛红）我…我不想去了（手指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可是不去的话…（咬住下唇，声音哽咽）又连基本生活费都没有…（陌江楚把他搂紧）我养你（浑身一震，眼泪夺眶而出）不要…不要养我…（哽咽）我只会…只会拖累你（陌江楚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自己）只有你，才养我（瞳孔微微放大，泪水模糊了视线）（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我…（声音破碎）我养你？（陌江楚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嗯，只有你才能养我（手机突然响起，是便利店经理）（他惊慌地想要去够）我…我得接…（却因为手抖把手机碰掉在地上）（陌江楚替他接起电话）（紧张地扯着他的衣袖，眼神哀求）别…别说是我…（陌江楚接起电话，声音平静）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手指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浑身冰凉）（经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小岑怎么还没来？这都五点半了，人手不够啊'）（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无声地做着口型：别…别说是我）（陌江楚平静地回答）他以后不会去了（眼泪突然停住，呆呆地看着陌江楚）你…你真的…（陌江楚语气平淡）我说了，我养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整个人僵住，手指颤抖着摸上陌江楚的脸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却不是哭声）那我…那我什么都不会做…（声音在颤抖）没有钢琴，没有钱，什么都给不了你…（手指轻颤）为什么会选我…（陌江楚轻轻吻去他的泪水）傻瓜，选择是因为爱你（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泪水决堤，声音哽咽）我爱你…（紧紧抱住陌江楚）（陌江楚把他抱在怀里，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腰）（抽泣声渐渐变小，却还是死死抱着陌江楚不松手）（突然想到什么，慌张地想要下床）我的琴…还有父亲的遗物…（转身去翻箱倒柜，动作急切）不能让你负担这些…（陌江楚从背后抱住他）乖，都处理掉了（整个人僵住，缓缓转身看他）什么…（眼眶发红）你都处理掉了？（陌江楚轻轻点头）嗯，那些东西让你不开心了，留着有什么用呢（微微皱眉）你哭什么，处理了不是更好吗（手指颤抖着抓住陌江楚的衣服，眼泪掉得更凶）那些是…（哽咽）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突然抱住陌江楚，声音支离破碎）可是你把它们处理掉了…（像是要被撕裂，一边是失落一边是感动）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明明什么都不是…（泪水打湿陌江楚的衣襟）（陌江楚轻轻亲吻他的发顶）我说了，你是最好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他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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