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拾皎

4、第 4 章

　　林书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开了2个多小时的会了，确实也有些累了，便做总结讲话。“今天听了各部门的汇报，说实话，我不太满意。原因有三，一是思维僵化，创新不足。我们是内容生产平台，身处信息化时代，却嗅觉迟钝，不善于运用最新科技成果。揽月是一代人的情感记忆，内容为王是生存法则，显然，我们还面临着创新原动力不足、内容供给过于单一的问题。二是定位不准，干劲不足。大家不管是学历、能力还是资历，都是同类企业里的佼佼者，可就是干劲不足，这份不足体现在每一个不够极致的细节里，比如汇报材料我勾勾画画的部分，比如不够精准的用户画像、数据统计，平台Bug悬而不决等等。三是底数不清，思路不明。这是很可怕的，大家对自己所负责的项目、板块、平台的家底糊里糊涂，对未来的发展没有长期的、接续的规划，长此以往，不是市场淘汰我们，是我们自己淘汰自己……今天，跟大家正式共事，希望我们给彼此正向力量，彼此成就，就像适应AI一样适应公司发展和革新，否则，掉了队，我没有义务等你们跟上来……”林书蕴依旧是温和优雅，但这份温和从容里藏着上位者的雷厉风行和不怒自威。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番话下来，都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当然，我也看到了一些潜在力量，比如刘彦舟、杨宇桉、费诗婷、乔桥、钱九月等人，他们善于思考工作，公司愿意给任何一个有想法并能把想法变成现实的员工搭舞台、涨薪资、圆梦想，在我这里除了大是大非问题，其他想法、建议、观点没有对错之分，我欢迎并乐意跟大家碰撞思维，我办公室的大门永远为大家敞开……”林书蕴思路清晰，平易近人，不动声色地把她的主张变成大家的主张。
　　张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会议室，还坐在了吴悔的身后，今天是一个大规模的会议，百十来号人，林书蕴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她刚讲完话，张鹿鸣直接起立带头鼓掌。“林总说得很好。”带着赞许的目光，张鹿鸣走到了林书蕴身边。林书蕴有些诧异，立即站起来把主位让给他。张鹿鸣示意她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边。“书蕴总，是我代表集团三顾茅庐请来的能人，我把揽月全权交给她打理，很是放心。大家要支持配合她的工作。在这里，我有必要给大家提个醒，书蕴总智商143，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大家最好不要糊弄她。”
　　张鹿鸣的一番话，引发一片哇声。大家对这个年轻的、漂亮的女总裁，又有了新的认识。
　　“感谢张董及集团的信任，我一定尽己所能，带领揽月乘风破浪，再创佳绩。如果，张董这边没有什么别的安排的话，我们就散会了。”
　　吴悔注意到张鹿鸣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林书蕴，不加掩饰，一脸便宜讨好样，而林书蕴似乎司空见惯、一脸淡然，对张鹿鸣的态度也是很客套、很正常的下级对上级的语气，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他看不懂林书蕴，却暗自猜测，她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能让张鹿鸣这只狡猾的狐狸都要花心思去追，不，去添的人，一定不简单。可他也找不到林书蕴的任何错漏，心里竟还莫名地、不受控制地对她产生了佩服的火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散会后，吴悔跟着张鹿鸣一道来到了林书蕴的办公室。吴悔看着茶几上精致的京兆尹点心食盒，就知道是张鹿鸣买的。
　　“书蕴，我顺路给你带了点心，现烤的，你尝尝。”张鹿鸣大献殷勤。这可是他绕路亲自盯着糕点师傅做出来的。
　　“谢谢，我现在不饿，过会儿再吃。”林书蕴泡了壶茶，分别递给了张鹿鸣和吴悔，自己也闲适地喝了起来。
　　“她不饿，我饿。”吴悔打开食盒直接开吃，“真新鲜啊，还热乎着呢。”
　　张鹿鸣皱了皱眉头小声说：“没规矩，这是我给书蕴总买的，你要想吃自己买去。”
　　正在这时，于静静敲门进来了。“张董好，林总，有一位叫陈嘉言的先生找您，您有时间见吗？”
　　“师哥？他在哪呢？”林书蕴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她原本就想着有时间和陈嘉言聚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找她了。
　　“在会客室。”于静静说。“他说他不急，让您先忙。”
　　“好，给他泡上大红袍，我一会儿就过去。”林书蕴欣喜得不加掩饰。
　　“你朋友啊？”张鹿鸣看到林书蕴不自觉上扬的嘴角，顿时心里警铃大作。“快到饭点了，叫上他，咱们一起吃个饭呗。”
　　“张董，不用了，我师哥他比较内向，不善言谈。”林书蕴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张鹿鸣吃饭，她只想和陈嘉言单纯地叙叙旧。
　　“你这么优秀，你师哥肯定也很优秀，别那么小气嘛，引荐一下，大家认识认识。”张鹿鸣说什么也要见一见这个波动林书蕴情绪的人。
　　“就是，一起吃个饭，又不会把他怎样，干嘛那么小气，难不成你喜欢他啊？”吴悔看笑话不嫌事大。
　　“于秘书，麻烦你把我师哥带过来。”林书蕴懒得搭理吴悔，所以没反驳他。但这在张鹿鸣眼里就像她默认了她喜欢陈嘉言一样。
　　“小蕴，好久不见。”一米八五、皮肤白皙、鼻梁笔直的陈嘉言，长相出众，儒雅随和，十分绅士地拥抱了林书蕴。
　　“嗯，师哥，好久不见。”因为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林书蕴有些尴尬地推开了陈嘉言。“师哥，这位是我上司张鹿鸣张董，这位是他的外甥吴悔，今天是我来揽月上班的第一天，你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张董您好、吴先生你好。”陈嘉言主动和张鹿鸣、吴悔握手。“常听小蕴谈起张董，今日有幸一见，很是荣幸。”
　　“陈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啊，既然大家都是书蕴的朋友，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吃个饭吧。”张鹿鸣腹诽，这叫内向？不善言谈？我看他话多得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嘉言从容大方，颇有翩翩君子的风范。“小蕴，一会儿，你坐我的车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好。”林书蕴点点头。
　　“那陈先生可要跟紧我的车了。”张鹿鸣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碍于身份，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最重要的是，今天是林书蕴来揽月上班的第一天，他不想惹她不开心。
　　“去新荣记。”张鹿鸣和吴悔黑着脸坐进车厢，吓得秘书李彬和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说那个陈嘉言是不是喜欢林书蕴啊？我看林书蕴好像也挺喜欢他的。小舅，你有麻烦了。”吴悔哪壶不开提哪壶。
　　“书蕴说过她目前是单身，没有男朋友。”张鹿鸣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不过，看样子他俩的关系匪浅，而且那个姓陈的，一看就是对书蕴有所图谋。”
　　“小舅，你真是个恋爱脑！林书蕴说她不喜欢烟味，难道你还把烟戒掉？”吴悔说，“我劝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林书蕴长得是挺好看的，但姨妈说她心机很深，品行也有问题，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小心栽跟头。”
　　张鹿鸣把烟灭掉，又问李彬要了口喷，喷了好几下。“张婧离了婚，不找自身的原因，反而归咎于书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她也就能哄哄你这个小孩子。”
　　“我看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吴悔不以为然，一副别怪我没提醒你的姿态。
　　“小悔，实话跟你说吧，我对林书蕴志在必得。她的工作能力我一点都不担心，但想挖我墙角、追求她的人可不少，杭市如此，京市亦如此。你好好帮我看着她，别让乱七八糟的男人接近她。一年之内，她跟定会成为你的小舅妈。”张鹿鸣一想到昨天宴会，不停地有人问他要林书蕴的微信和电话时，就头疼不已。“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情永远作数，你的乐队，我肯定投资、投巨资。”
　　“好，但你最好快点搞定林书蕴，你不知道她有多烦，简直就是个事妈儿，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昨天，差点给我气爆炸。”吴悔气鼓鼓地说。
　　“那也得忍着，还有，别一口一个林书蕴，她是你未来的小舅妈，也是你的领导，你要尊重她。”
　　“好好好，我叫她小舅妈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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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左右，几人来到了新荣记餐厅，经理亲自来迎接张鹿鸣，并把他们带到了张鹿鸣固定的雅间。5分钟内，招牌菜已上齐。除了吴悔的注意力在美食上，其他三人都各怀心事，防备心很强。
　　“书蕴，不隆重介绍一下你师哥吗。”张鹿鸣很体贴地给林书蕴夹了一块黄金带鱼。
　　“谢谢张董，不好意思啊，我忙着和师哥叙旧，忘了介绍你们认识了。现在正式介绍一下：张董，这位是陈嘉言先生，华大的博导，也是我的师哥，我们俩是复大校友。师哥，这位是九天集团董事长、也是我现在的老板张鹿鸣先生。”林书蕴看了看认真干饭的吴悔接着说，“这位小朋友，除了是张董的外甥，目前还是我的驾驶员。”
　　听到“小朋友”和“驾驶员”这六个字，吴悔立即放下了筷子，怒目圆瞪，“林书蕴，请注意你的措辞。第一，我快22岁了，不是什么小朋友。第二，我是乐队主唱，暂时帮你开车而已。”吴悔情绪激动，余光瞥见张鹿鸣阴沉着脸，态度立马软下来了，小声嘟囔，“算了，我勉强算是她的司机吧。”
　　“小蕴，你没有雇司机吗？”陈嘉言想到林书蕴方向感极差，开车又老爱想事情走神儿，就不禁担忧起来，“要不我每天接送你吧，反正我家和单位都离你公司不远，你知道的我不抽烟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陈先生的好意，我和书蕴心领了。吴悔是年轻了点，但车技还是挺好的。再说，你也要上班，书蕴出去应酬，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你不是。而且，我也不放心别人接送她，所以才安排自己的亲外甥贴身保护她，吴悔在少林寺武校练过2年，有些拳脚功夫，关键时刻还可以当个保镖用。”张鹿鸣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师哥，张董说的对，再说萧冉下周就过来了，放心吧。”林书蕴听懂了张鹿鸣的意思，不想让他为难陈嘉言。
　　“那好吧，不过，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陈嘉言轻轻拍了拍林书蕴的后背说，“没什么事儿，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嘉言的举动让张鹿鸣嫉妒，林书蕴对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这让他有些不安。但男人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太容易得手的女人，他张鹿鸣也不稀罕。林书蕴对他的态度，恰恰说明她不会被他的身份、地位、金钱所打动，他要的就是不图他这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