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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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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惊雷声自天际炸开,震颤天地,雨滴落下,顷刻间由疏到密,摧枯拉朽般洗刷着道路。
房间内,白姣脸色苍白,嘴角边上溢出血痕,碧色玉佩在他面前悬空着,散发着莹莹月芒。
他盘腿而坐,金芒自他周围缓缓腾升,法阵引发气流,吹动银白长发,神纹在他额头若隐若现。
金色光芒越多,他脸色便越苍白,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加快吟唱咒文。
一百五十年了。
今日,终于攒够信仰力,可以回乡拯救族人了。
白姣嘴角勾起弧度。
法阵上空突然毫无征兆地撕开了一条漆黑裂缝,感应到了能量乱流,白姣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精准地砸在了他与玉佩神器之间。
那男人携带着能量乱流,将白姣狠狠地震飞了出去,后背撞击白墙上,白姣喉头一甜。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玉佩神器震动得更加厉害了,信仰之力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入陌生男人体内,疗愈着重伤男人。
随着信仰之力流失,玉佩不堪重负一般嗡嗡作响,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直到彻底灰暗,从半空坠落,掉在地上。
“叮”声过后,房间内陷入了死寂。
白姣怔怔地盯着这一切,脑袋宕机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姣才麻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男人面前,脱力跪下。
那个男人漂亮到近乎凌厉,眼睛紧闭,眉眼沉黑,面容光洁苍白,下颌线清晰坚冷,骨相近乎完美。
人总是对美丽之物有怜爱之情,白姣也不例外,如果换个场景,他或许想要这个人私人联系方式,但现在,他只想要掐死对方。
他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在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眉毛越拧越紧时,白姣才泄气地松开了手。
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被吞噬的信仰之力铁定回不来了,说不定还会被联邦警局通缉。
白姣眯了眯眼睛。
或许……可以把他收成契约兽?
一起重新赚取信仰力,总好过单打独斗。
白姣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男人额头上画出繁复符文,最后一笔落下,契约成立之时,白姣意识被强行拽入了男人回忆中最后一个片段。
一道黑影下死手冲着男人脖子扎去,被男人身手极快地躲开了,另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男人以为躲过攻击稍微放松警惕时,朝着男人后胸狠狠捅了一刀。
男人身手很好,尽管狼狈,还是利落解决了偷袭他的两人,直到画面停留在男人踉踉跄跄坐上时空传送舱时,白姣才猛地抽回意识,抓紧了胸前衣服,不断喘气。
愤怒、痛苦、不甘心……
因短暂共享男人的情绪,白姣感觉心脏像是被捏紧一般难受。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会遭人暗杀?那些人为什么要暗杀他?这人又为什么会被传送到了这里?
还未等白姣细细思考,男人闷哼出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男人眼眸若火般炽红,起初带着茫然,但很快被警觉填满,他捂着头,像是不堪剧烈的头痛,在注意到白姣后,拳头本能反应一般锁定白姣,猛冲而去。
白姣懒得躲闪,眼皮甚至都没掀,云淡风轻看着拳头在离他脸颊几厘米的位置停下,男人额头上契约符文金光闪烁,随即男人双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白姣站在原地,低垂着睫羽看着男人,眼底划过嘲讽:“呦,还有力气揍人,看来精神头不错。”
男人擦掉嘴边鲜血,抬头看向白姣,声音沙哑:“你是谁?我在哪里?”
白姣歪了歪头,银发滑过肩头,嘴角微勾:“我叫白姣,你现在在我家。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砸坏我的法阵,吸走了我多年积攒的信仰力。这些信仰力是我用来拯救我族人的,本来今晚我就要返程回乡了,多亏了你,我多年以来的辛苦全白费了。”
男人怔怔地看着白姣,试图回忆,但他的大脑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但如果是真的……”
“没有‘如果’。”白姣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环臂而抱,“我已经通过契约将你收为了我的契约兽,你现在是我的仆人,不打工还完你欠我的信仰力,你别想走。你放心,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到你帮我赚够了信仰力,你我之间的契约自动解除。不要试图动歪心思哦,在契约的约束下,我可以随时取你性命。”
男人皱了皱眉头。
信仰力是什么?是精神力吗?
契约兽又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白姣突然问话,打断了男人思绪。
手指蜷缩又舒展开,男人盯着地面仔细思索了好一会,才抬头老实回答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不是吧,你失忆了?”白姣眉心一皱。
“或许是。”男人语气淡淡的。
白姣扯了扯唇:“行吧。为了方便称呼,你以后就叫做小红吧。”
“不要。”
“啧。那你想叫什么?”
“不知道。”
“……”
白姣无奈叹了一口气,他解锁手机屏幕,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今天是十二月一日,要不你叫十二?等到你想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再换回你原来的名字。”
“好。”
这回男人同意了。
“我家虽然不大,起码是独栋的,而且有上下两层。一楼我在住,你住二楼客房。二楼有一个挂着牌子的房间,那里面放着精神疗愈剂,是我拿来卖的,你千万不要动。你要是需要喝精神疗愈剂,我另外给你拿。”白姣用脚尖踢了踢还跪着的男人,“现在,跟我过来。”
“好。”十二也没有问白姣让他去哪里,沉默着起身,跟在白姣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白姣带着十二来到了公寓二层,将一个房间的门打开,看了看十二身上的血污,白姣皱了皱眉头,“还有,你把你自己冲洗一下,脏死了。喏,那边厕所里面有花洒。”
“哦。”十二依旧话不多,白姣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嘱咐完后,十二去洗澡,白姣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脑袋里面思绪万千。
十二居然也是白泽后裔?
那怪不得信仰之力会被他吸走。
能让信仰之力不受我控制,恐怕他的血脉比我的还要精纯,莫不是他返祖了?
白姣眸底微暗。
窗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豆大的雨滴不断敲打在窗户上。
“无论如何,不能再等一百五十年了。”白姣喃喃自语道,“以前我是靠卖精神疗愈剂来赚取信仰力的,现在恐怕得另辟蹊径了。”
他去自己衣柜里面找了一套还算宽大的衣服,拿到了二楼,正好十二也洗完了澡,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白色的浴巾被十二随意束在腰间,露出的腹肌清晰又惹眼,白姣的目光在那优美的肌肉线条上一点而过,顺手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我先下楼,你等会去一楼客厅找我。”
十二淡淡“嗯”了一声。
白姣在一楼沙发上没等多久,就看见换好衣服的十二走了过来。
这已经是他最大号的衣服了,穿在十二身上还是有些短,以至于十二的手腕和脚踝全都露了出来。
刚才没有吹头发,有水滴顺着十二黑发发根滚落,隐入衣领。
洗去血污之后,十二那张脸的冲击力更强了,五官深邃凌厉,皮肤冷白,即使衣服不很合身,也难掩他身上那股子骇人的气场。
白姣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伤口怎么样?”
“全都已经好了。”十二顿了顿,语气略带犹疑,“那些……信仰之力?在修复我的身体。”
“那就好。”白姣朝着一楼厨房的方向指了指,“厨房在那边,冰箱里面有营养剂,饿了你自己拿。我经营了一家网店,卖精神疗愈剂。货物快要卖完了,你明天一大早就陪我去进货。”
白姣说完站起身。
十二跟着起身,却没有走。
白姣挑了挑眉头:“还有事?”
十二沉默了一会后开口:“那个契约在限制着我,当我出现对你的攻击意图,它会阻止我。我还能隐隐感知到你的情绪。”
白姣不甚在意:“契约是双向的。不过你放心,我对窥探你的隐私没兴趣,只要你不想着伤害我或者逃跑,它基本等于不存在。”
“我不会。”十二语气很认真,“如果我真的毁掉了你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还你,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