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血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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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舟觉得自己好像和爹妈住到了一起。
才6点半不到，姜力行哼着小曲儿上楼，咚咚咚敲门。还没睡醒的凌舟哈欠连天，带着起床气去开门，年轻人很少能遇到像姜力行这种极为健康作息的室友。
高能量室友已经晨练完，想通了人生道理，完成了自我攻略，批评了新队长，招了个新队员，吃了早饭，还顺便带了早餐回来。
“我吃过了，给你带了早餐，你快吃吧，我先去洗个澡。”
凌舟听着姜力行在浴室一大早就能精力充沛开KTV，唱着各种上世纪的老歌，甚至开始哼甜蜜蜜，觉得好像和自己老爸住到了一起。
姜力行带着浴室湿漉漉的水汽出来，看到凌舟已经开始剥鸡蛋了。
“这是松林的早饭，你哪来的饭卡？”
“我的金主妈妈。”
凌舟也没多问，他一点八卦的兴趣都没有，只是说：
“你也可以刷我的卡，我用手机NFC支付就行。”
凌舟把自己的红色的校园卡递给他，动作好像霸道总裁小说里，霸总给女主黑卡一样的潇洒帅气。不过这个校园卡里没有几千万巨款，只有97.4元人民币。
“谢谢谢谢，我的金主爸爸。”
被生活毒打过的姜力行，面对金钱的铜臭味时，是说折腰就折腰，完全不犹豫，立志把两个好友的校园卡都刷爆。
姜力行非常刻意地再次暗示凌舟：
“金主爸爸~~我和金主妈妈约好了，下午1点半在新太阳见面，去找宁老师。”
“我下午要开组会。”凌舟立马再次掐断他的邀约。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还是忍不住问：
“成立新社团至少要15人为发起人。你们已经找到这么多人了？”
“哈哈！今早刚招来一个新队员，加上包括龙以恒在内有10个老队员，已经11个了。如果带上你——”
姜力行疯狂挑眉毛暗示，凌舟假装接收不到这一信号，昨天他已经明确说了，自己已经加入登山队了，不会加入龙舟队的。凌舟是一个决定好一件事，就非常厌恶变动的人。
“切，倔的跟头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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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以恒在姜力行的严格命令下，回宿舍补觉了。
姜力行威胁她，不睡满两个睡眠周期，就不准来见她，龙以恒发微信：
“我熬了大夜后，虽然困，但白天完全睡不着（悲……我干脆和你一起在学校，试着拉几个新队员吧。”
姜力行好像威胁小孩子，给她发消息：
“你必须休息好，我去找新队员，不睡满3小时，我下午就不和你去找宁老师了。”
龙以恒不理他了，心想：“切，威胁谁呢，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睡着？等下我偷偷在学校拉人，你又不知道。”
姜力行显然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命令道：“你必须带着运动手表睡，等下见面，我会检查你手表上的睡眠数据。”
天呐！果真是暴君！哪有强迫人睡觉的！以及龙以恒恨现代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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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姜力行一上午都在学校里转来转去，已经下午一点了，姜力行完全忘记了吃午饭。
他其实有些社恐，虽然嘴皮子很厉害，但在大街上鼓起勇气跟别人搭讪这种事，真的让他浑身不适。已经问了10个人，被拒绝10次了，有不理睬的、婉拒的、直接说不的、翻白眼的、社恐偷偷溜走的。
姜力行心想，自己这样在学校大街上莫名其妙拉人进龙舟队，还没有校园卡证明自己是本校在读学生，确实像个骗子。
他不死心，决定继续问最后的第11个人，就去和龙以恒会和。
他来到邱德拔健身房，正巧一个肌肉男刚练完走出来，宽背一看就是划龙舟的好手，壮男来到外面座位区域和女友坐在一起，女生是波浪长卷发知性御姐风，长得很漂亮，可是姜力行没空欣赏，他的眼中只有“适合划龙舟”和“不适合划龙舟”这两类人，后者会被他暂时忽略。
姜力行走上前，向宽背壮男介绍龙舟队：
“在龙舟队，你可以体验和二十几个队友一起挥洒汗水，感受青春的……”
宽背壮男直接打断他背的很官方的介绍，直接问：
“可以保研加分吗？”
姜力行说：“如果获得国家赛事比赛奖项，是可以加分的。”
“那你们能获得吗？”
姜力行说：“那肯定，燕龙之舟一定夺冠。”
自己怎么和阿帆的口头禅一致了。
宽背壮男充满怀疑地看着他：“我还是留在健美社吧，我走个人的力量举更有希望夺冠，至于你们这个龙舟队——”
他跟旁边的女友说：
“闻宣，你是不是写过他们？我一直觉得龙舟队特别不靠谱。”
闻宣坐在旁边的卡座里，指尖绕着一缕精心打理、充满光泽的栗色卷发，一直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发出一声短促的嘲讽。
姜力行紧绷的弦彻底断了。积压的暴躁脾气在一瞬间炸开，哪怕对方是个外貌极其出众的大美女，他也顾不上任何风度，语气很不友好：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自信，姜力行。真是过了一年，一点儿都没变。”
闻宣停下指尖的动作，双手抱胸，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姿态张扬。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在姜力行脸上扫过：
“我认识你，姜力行。准确地说，我深深研究过你。毕竟那篇关于你的报道，可是我新闻生涯的第一个‘十万+’。可真是谢谢你啦。”
姜力行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他猜到了，但还是问出来了：“什么报道？”
“《名校生的傲慢：精英主义外壳下的‘龙舟暴君’》。”
闻宣悠悠地报出那个标题。
“校报有史以来最热的文章，全网转载破吉尼斯纪录，话题连挂十天热搜。不用谢，那是我写的。”
姜力行的大脑轰然作响。他永远不会忘记这篇文章。那是龙舟队意外发生后，在学校本想低调处理的关头，猛然浇上的一桶热油。文章里把他说成一个性格扭曲、打压队员、视人命如草芥的精英怪胎，直接点燃了公众对精致利己主义者的负面情绪，最终逼得学校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解散龙舟队，开除了他。
可以说，闻宣就是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的幕后黑手。
“你这个……吃人血馒头的畜生。”姜力行嘴唇颤抖，他脑子里闪过无数肮脏的词汇，最后只挤出这一个。
旁边那个一直陪着的宽背壮男猛地站了起来，准备直接给这个嘴巴不干净的人一拳。
闻宣却轻轻抬手拦住了他，声音甜腻腻的：“庄哥，先动手的理亏。再说了，我还没见过‘暴君’在现实里怎么发疯呢。”
她站起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精致的职业范儿：
“呵呵，超雄综合征？果然和报道里写的一样呢，脾气暴躁，拒不认错。怪不得当年墙倒众人推，连你法学院的同学都急着出来举证你的人品差。”
“你根本不了解我！”
姜力行低吼道，“你自始至终都没有采访过我！我当时拒绝了你，你就去找那些嫉妒我的、被我罚过的、甚至根本不认识我的人去搜集片面之词！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几行文字，杀伤力有多大！”
闻宣走近了一步，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带着羞辱性地拍了拍姜力行气得通红的脸颊：
“哦？宝贝儿，‘误导性强’？你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庄哥立刻挡在两人中间，像堵墙一样护住闻宣，警惕地盯着快要爆发的姜力行。
闻宣却推开了庄哥，她那张院花级别的精致面孔凑近姜力行，吐息如兰，却言语如刀：
“姜力行，我不允许你污蔑我的专业能力。你不是说我‘误导’吗？你不是要重组龙舟队吗？行啊。既然你说我不了解你，那我就亲自加入你的队伍。我要在最近的地方盯着你，看看你到底是浪子回头，还是本性难移。
这个招新，我报名。”
姜力行气极反笑，他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极美却让他生理性厌恶的女人。她画着淡妆，穿搭时尚，在新闻传播学院这种美女如云的学院，都算得上顶尖，可在那副精英皮囊下，姜力行只看到了冰冷的功利心。
显然她加入不是为了划船，是为了“拿他当素材”，为了打造第二篇爆款。
“我拒绝。”姜力行咬着后槽牙，这种恶心的人天天盯着自己，还怎么训练？
但是，他突然想到，早上孟土豆跑步时嘴里念叨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他想到龙以恒下午那场艰难的谈判，想起了重组队伍需要的每一个名额。为了阿帆的梦想，他此刻只能忍着。
最后，他忍着巨大的恶心，扫了闻宣的微信二维码，拉她入群。闻宣那张印着“新闻工作者”艺术照的头像跳了出来，姜力行眉头直皱，简直想吐。
旁边的庄哥一直死死盯着他，看到他嫌弃闻宣的头像，又想出拳打他，又被闻宣拦了下来。
“欢迎入队，闻记者。”姜力行收起手机，“希望你的体力，能跟你的笔杆子一样厉害。”
不管怎么说，终于又多了一个新队员，虽然让人恶心到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人血馒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