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配送日记》卷毛泡面

3、第 3 章

　　前台的仿生人看向她时，眼里带着一丝心疼，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便签，写了一张交给她。

　　便签上用模仿人类的字迹写着

　　【给她修一下

　　里德】

　　莲找到了前台仿生人说的23号房间，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门没锁！自己进来！”

　　莲推门进去，屋子里的空间被分成两半，中间用一张透明的帘子挂着，帘子后面是一个简易的手术台和一圈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配件。

　　“谁让你来的？”

　　莲把手里的便签递给她，女人的左手也是一只机械手，两只金属手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放下手里的活儿，看便签上的内容。

　　“里德那个家伙？是杰瑞让你来的吧！”

　　莲没动，杰瑞就是前台的仿生人，她们在连接的第一时间就交换了姓名。

　　“把门关上，除非你想让人看见。”

　　莲关上门，转过来看她。

　　“我这儿经常会有你这种异常仿生人来维修。我可先说好，不打折，没有售后。”

　　女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靠在椅子上侧头来看她。

　　莲点了点头。

　　“那么你想先修什么？你的发声系统应该坏了，我看到你左手整只手臂都没有仿生皮了，想混在人类里的话还得帮你把右手的待机灯拆了。”

　　莲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她得先解决发声系统的问题，可以沟通才方便解决其它的问题。

　　女人伸手过来，她的机械手指上弹出来一个小小的刀片，莲配合着抬头。

　　女人很快就打开了她的喉部，检查了一下

　　“少了个连接器，你这个连接器型号比较特殊，不过我这儿刚好有一个。”

　　莲唇边刚要漾起的笑意，被女人冰冷的声音掐灭

　　“三千”

　　看着莲震惊的眼神，女人不耐

　　“嘿！记得我说的吗？不打折！”

　　莲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3500递给她。

　　女人点了点，满意

　　“这个价格我可以帮你把灯也拆了。”

　　指了指手术台

　　“躺上去。”

　　莲乖巧的躺到台子上，女人拉过一旁的操作台，把一根线连接到她脑侧接口上，莲失去了身体的掌控。

　　只用了两三分钟，女人就关上了她的喉部，又在她的手臂上操作了几下，嵌进仿生皮的长条待机灯就好像一张贴纸一样被揭了起来。

　　最后女人拍了拍她

　　“起来看看，我刚刚给你检测了一下，你的左眼适配性有点问题，我帮你调整好了，这个送你，算你一次结清的赠品。”

　　莲眨了眨眼，视觉系统接收到的颜色确实正常了，她试着张口

　　“谢谢你，我是莲。”

　　女人已经离开了里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摆弄她的零件。

　　“不用谢，这是交易，我是若。”

　　“我手臂的仿生皮你要收多少钱。”

　　“一万二。”

　　莲沉默了，怪不得她强调不打折，自己刚刚订的才三千五，若拆一下待机灯就净赚八千五，莲决定还是等自己订的手臂到了再来找她帮自己拆灯吧。

　　“若，经常会有像我一样的仿生人来找你？”

　　“是啊，他们管你们叫异常仿生人。”

　　女人头也不抬，烟灰落在机械手指上完全不影响她的操作。

　　“那她们都去哪儿了？”

　　如果有很多像自己一样的仿生人，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和她们在一起。

　　“不知道，死了吧。”

　　若无所谓道

　　“几年前有异常仿生人说联邦中心城出去后一直往东边走有一座城市，那里都是仿生人，她们要在那儿定居。但大家都知道，仿生人在墙外呆一段时间就会停机。”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记录中那个方向确实有座城市，但联邦中心城已经有十年没有和那座城市联系上了，据说那座城在两千公里外。”

　　“她们是怎么出去的呢？”

　　莲又问，她在网上查找信息的时候看到了，黑墙的出口处有检测器，仿生人会被检测出来的。

　　女人拿起一台小型吸尘装置，将手中零件上的碎屑清理干净，这才开口。

　　“很多都出不去，死在了黑墙下。”

　　莲注意到，她用了‘死’，若把仿生人当成人来对待。

　　她道谢，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一楼的前台。

　　“杰瑞，谢谢你。”

　　杰瑞依旧微笑

　　“不客气。”

　　想起来被自己绑在房间里的旅馆老板，她问杰瑞

　　“你知道你的老板在哪里吗？”

　　“哦，我不知道，他一般只会在周一的早上来这里拿走一周的房费。”

　　今天是周二。

　　“他平时会联系你吗？”

　　“他会每天早上告诉我当天晚上有哪些客人晚上退房了，因为我被设定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会关机，所以会错过一些退房的客人。”

　　哦！看来是惯犯了！

　　又聊了几句后莲回到了三楼的房间，现在已经快凌晨了，她得回去处置旅馆老板了。

　　打开淋浴室的门发现男人已经醒了，他的嘴被胶带粘住了说不了话，用恐惧又痛恨的眼神望着莲。

　　狭小的淋浴室不支持她再进去，所以她站在门外冷声问

　　“你想杀了我？”

　　旅店老板努力摇头，有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他专挑独行的女性下手，这些人里不少是负气离家，运气好的带着一点儿现金来到他这里，他只需要在倒卖她们的首饰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就行。刚刚虽然发现这人带了枪，但他会开枪，他之前看到了，这人有一只机械手，可以拆下来卖掉，但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心还是被她发现了！

　　枪里还剩最后一发子弹，前面那声枪响没有惊动任何人，好像在这里这种事情很常见，莲拿着枪对准了老板的额头。

　　仿生人不会手抖，冰冷的枪口稳稳抵住他的额头，没有丝毫晃动。

　　老板的泪水糊了满脸，他不断发出哼声，求莲放过他。

　　看着他充满恐惧的眼神，莲想到杰瑞说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五年，这五年他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可能有不少都是仿生人。

　　枪声响起，人类的血是红色的，流进了下水道，莲把没了子弹的手枪扔在一旁，锁上了淋浴室的门。

　　老板周一才把钱拿走，前台那里没有多少钱，莲有些发愁，她想去若说的城市试试，但她得在自己被发现之前把仿生皮装上。联邦不允许改装和裸露着金属臂，所以若才躲在地下室不出来。

　　又连接上旅馆的终端，莲在招聘网站找寻不需要身份证明薪资又足够高的工作。

　　看了一会儿，她抱着脑袋躺在床上，正规网站上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工资都很低！

　　莲决定去问问自己新交的朋友！

　　她起身下楼，杰瑞已经关机了，她只好再下楼。

　　若瘫倒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她在外间轻声唤了两声，里面毫无动静，莲心里一紧，赶忙冲了进去！

　　若被她摇晃着醒来，皱着眉看她

　　“你干什么！”

　　“我，我以为你死了。”

　　若翻了个白眼，敲她的脑袋

　　“人！类！需！要！睡！眠！”

　　莲摸了摸自己被敲的地方，仿生人没有痛觉，也不该有情绪，自己没有注意到若只是睡着了，反应过激，自己是不是哪里程序异常了。

　　她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若，请她再帮忙检查一下自己。

　　若撑着脑袋看她一脸认真的质疑自己坏了，脸上有些无奈，她按住莲喋喋不休的嘴巴，早知道就不给她修发声系统了！

　　“你本来就是异常仿生人，你会开始有像人类一样的情绪，这些情绪很容易影响你的判断与反应，当然你能好好利用的话，这也会是很好的东西。”

　　“哦，所以我已经坏掉了？”

　　“滚出去！”

　　莲不走，抱着她的手臂，若没见过莲这个型号的仿生人，她是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的时候像委屈的小狗，可能是某个有钱人私人定制的外形。

　　“你别赶我走，我有正事，真的！”

　　若忍着睡眠不足带来的头痛，坐起来，按住她的脑袋，同时挡住了莲的眼睛。

　　“说！你最好是真的正事。”

　　莲没有挣开她的手，就着这个奇怪的姿势讲话

　　“我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但我在网站上看到的都要身份证明。”

　　“你要工作干什么？你又不需要吃饭。”

　　“我想去你说的那个城市看看。”

　　若沉默下来，她的手移开，少女的表情很坚定，她见过很多这样的表情，她们每个都失去了联系，但即便有无数前车之鉴，她们依旧选择迈上这条路。

　　“你能躲开检测吗？”

　　莲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

　　“我帮你做一个假身份，你可能找不到什么轻松的……我在说什么，你又不会累。”

　　“明天给你，现在，让我睡觉！”

　　莲这才松手，贴心的给若盖了张毯子，然后关门出去了，路过前台的时候把旅店老板留在前台的外套给关机的杰瑞披上了。

　　街头有辆正在作业的垃圾车，垃圾车是仿生人控制的，他会在收集完这条街的垃圾后直接倾倒在距离最近的垃圾场。

　　莲把老板的尸体装进一个大号垃圾袋里，趁着仿生人去搬垃圾箱的时候丢进了车里，然后悄悄从窗户爬回去。

　　第二天拿到新身份ID后，莲在网站上找到了一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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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看详细说明，配送员是每个订单结算，来钱快单价也高，她给对方发去了消息，对面很快就回复了她。

　　确定她今天就可以入职后对方给她发来了一个地点。

　　离开旅馆时，杰瑞给了她一个旧的终端

　　“这是若给你的，她说‘赊账’。”

　　莲笑着把终端带到自己手腕上，若帮她注册了社交账号，还绑定了一个银行账户，都是用她的新身份，这样她就可以领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