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傅先生他竟是替身》柳试茶

2、第2章：你，过来

　　虞柒没理他的狂言，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扣。
　　视线随之落在那盒银色香烟上。
　　她忽然弯腰，手指掠过桌面，拈起烟盒，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客厅。傅司砚余光瞥见，脚步微顿。
　　只见她熟练地敲出一支细长的烟，直接含在唇间。淡米金色的烟纸衬得她红唇秾艳。
　　——烟瘾不小。这是傅司砚对她的第二印象。
　　他没说话，只静默地看着。
　　虞柒已坐回沙发，右腿搭上左膝，裙摆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她将烟从唇间取下，夹在指间，抬眸看他。
　　晨光里，那双眼睛清亮得惊人。
　　“看什么？”傅司砚终于开口，“我也没有打火机。”
　　虞柒怔了怔，随即气笑。
　　她微微歪头，红唇勾起妩媚的弧度：“好啊，没问题。”
　　她就这样夹着那支未点燃的烟，另一只手朝他摊开掌心，语气漫不经心：“拿支笔来，我给你写下本大小姐的电话号码。”
　　“本大小姐”四字尾音上扬，倨傲里透出致命的吸引力。
　　傅司砚眸光深了深。
　　她斜倚在沙发里，长腿线条优美，指尖那支烟像她延伸的武器。
　　慵懒，锋利，美得极具攻击性。
　　半晌，他极轻地唤：“周铭。”
　　客厅一侧的暗门无声滑开，穿黑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快步走出，面容肃整。
　　“傅总。”
　　“纸和笔。”
　　“是。”
　　周铭迅速取出皮质便签本和钢笔，双手置于茶几，随后退至三米外垂手侍立。
　　虞柒却看也没看。
　　她拈起便签纸，当着傅司砚的面，慢慢将它揉成一团，随手一抛——
　　纸团轻巧落在地毯上。
　　周铭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虞柒抬起眼，目光锁住傅司砚：“你，过来。”
　　周铭一惊，飞快瞥向老板。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傅司砚竟然真的迈开了步子。
　　男人几步跨过地毯，停在她面前。
　　逆着光，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虞柒用夹着烟的右手换了手，伸出左手，精准握住傅司砚垂在身侧的右手手腕。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皮肤干燥温热。
　　触碰的刹那，傅司砚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虞柒却似毫无所觉。
　　她左手握紧他的手腕，将右手的烟暂含回唇间，空出的右手拿起钢笔，单手扒掉笔帽。笔尖悬在他掌心上方。
　　她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忽然莞尔——笑容里带着明目张胆的恶劣。
　　然后，手腕用力，笔尖狠狠压了下去！
　　钢笔尖划开皮肤，留下清晰的墨迹。
　　她写得很快，数字龙飞凤舞，每一笔都带着刻意的力道，像要把号码烙进他血肉里。
　　傅司砚眉峰未动，只静静看着她。
　　他能感觉到笔尖划破表皮的刺痛，能看见她低垂的睫毛，能闻到她发间冷冽的香水味——前调苦橙，中调一丝雪松，与他身上的气息无声交织。
　　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近到能看见她锁骨下方一颗极淡的小痣。
　　客厅静得只剩笔尖摩擦皮肤的沙沙声，和两人几乎同步的呼吸。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虞柒手腕一甩，将笔丢回茶几。
　　“啪”的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松开他的手，向后靠进沙发，右手重新取下唇间的烟，夹回指间，抬眼时眸中漾着挑衅：
　　“你该感到荣幸。”
　　傅司砚缓缓抬手。掌心朝上，一串墨色数字蜿蜒。有几处笔画极深，皮肤被压得发红，甚至渗出极细微的血珠。
　　周铭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欲弯腰收拾。
　　“等等。”虞柒忽然开口。
　　周铭顿住。
　　她用脚尖点了点地毯，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懒洋洋的：“你过来。”
　　周铭浑身一僵，再次看向傅司砚——目光里满是请示与忐忑。
　　傅司砚没有说话。
　　他只是唇线微抿，下颌绷出凌厉的弧度。
　　那双深潭般的眼静静看着虞柒，眸底情绪翻涌，又被他死死压住。
　　周铭作为男人，自然知道老板的眼神是何意，正因为知道他才更不敢动。
　　“听不懂话吗？”虞柒的语气冷了几分。
　　老板还没说话，周铭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在距她两米处停下，垂首：“虞小姐。”
　　虞柒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打火机。”
　　周铭一怔，随即从西装内袋掏出银质打火机，上前轻放于茶几，又迅速退回。
　　虞柒将烟含回唇间，伸手去拿——另一只大手却抢先一步，将它握入掌心。
　　那只手很大，指节分明，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隆起。
　　虞柒动作顿住。
　　再一次，那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却因距离太近，变得滚烫而充满侵略性。
　　傅司砚不知何时已俯身靠近。他右手握着打火机，左手虚扶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圈进半封闭的空间里。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二十公分。
　　周铭站在三米外，瞳孔微缩，随即垂眼屏息。
　　傅司砚没看他，目光只锁在虞柒脸上。
　　“咔嗒。”
　　金属盖弹开的声音清脆。拇指擦过滚轮，一簇橙黄火苗蓦然窜起，在两人之间跳动。
　　傅司砚举着火，缓缓凑近。
　　虞柒没有动。
　　她依然含着烟，只微微偏头，将烟尾递向火源。
　　这个动作让她的唇几乎擦过他的指尖。
　　烟丝被点燃，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一缕青白色烟雾袅袅升起。
　　虞柒深吸一口，缓缓将烟从唇边拿开些许。
　　她抬起眼，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向傅司砚，红唇勾起一个极缓、极深的弧度。然后，轻轻向前倾身——
　　将口中那团浅灰色的烟雾，不偏不倚，缓缓吐在了傅司砚的脸上。
　　烟雾弥散，两人视线在氤氲中交汇。
　　而傅司砚没有躲，他甚至没有眨眼。
　　烟雾渐渐散去，他的脸在晨光中重新清晰。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她的眼睛——一双极漂亮的杏眼，眼尾微挑，本该娇俏，却因眸中淬冰似的清冷与挑衅，显出尖锐的攻击性。深琥珀色的瞳孔，像盛着蜜糖，底下却藏着玻璃渣。
　　傅司砚的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了几分，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碾出来：
　　“虞柒，不要再试图挑动一个男人的兴趣。”
　　虞柒闻言，非但不退，目光反而缓缓下移——掠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滚动的喉结、熨帖的衬衫领口，最终落在他腰腹之下。
　　她的视线在那里停留了足足两秒。
　　然后，重新抬眼，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句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淬毒的钩子：
　　“所以……你不敢吗？”
　　傅司砚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盯着她，眸色深得像要吞噬一切光，下一秒，他伸出右手——正是刚才被她写过字、还残留墨迹与血痕的那只手。
　　手掌贴上她的后颈，温度滚烫，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将她的头轻轻按向自己。
　　两人距离瞬间缩至鼻尖几乎相贴。
　　虞柒能清晰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脸上的呼吸——灼热，急促，压抑着躁动。
　　傅司砚一字一句，声音低哑得可怕：“我怕你玩不起。”
　　虞柒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极近的距离里绽开，美得惊心动魄，也锋利得让人脊背发寒。
　　“巧了，”她轻轻说，气息拂过他紧绷的唇线，“我也怕你玩不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虞柒忽然察觉到某种异样。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下移——
　　傅司砚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裤，面料挺括。而此刻，在某个关键的位置，布料正呈现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紧绷轮廓。
　　那变化其实很微妙，若非距离如此之近，根本无从察觉。
　　但虞柒看见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一幕，没有逃过傅司砚的眼睛。
　　他忽然低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不知是在嘲弄她，还是嘲弄自己。
　　然后，他松开了她的后颈，直起身。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失控从未发生。只是转身时，侧脸的线条依旧绷得死紧。
　　“整理两家公司联姻资料，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文件汇总。”
　　傅司砚开口，声音已恢复冷静。
　　虞柒夹着烟的指尖微微一颤。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她说的。
　　周铭恭敬垂首：“是。”
　　他迅速捡起纸团和钢笔，朝傅司砚的背影微微一躬，快步退出客厅，全程没再看虞柒一眼。
　　暗门重新合拢。客厅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
　　虞柒坐在沙发上，指尖的烟已燃了半截。灰白色烟灰颤巍巍地悬着，随时可能坠落。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玩脱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几秒后，她将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动作有些重，烟蒂被碾得变形。
　　“你觉得，”她抬起头，看向傅司砚挺拔的背影，“虞氏集团会答应吗？”
　　傅司砚没有回头，他望着窗外辽阔的庄园，晨光为他周身镀上淡金光晕。声音透过空气传来，平静而笃定：
　　“答不答应，不是你说了算。”
　　虞柒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认输般的自嘲。
　　她站起身，转身朝玄关走去：“我现在要走了。”
　　傅司砚终于转过身。
　　他倚在落地窗边，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自然垂落。晨光从他身后漫进来，将轮廓晕染得有些模糊，却愈发显得身高腿长，气质矜贵而疏离。
　　听到她的话，他只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随意又慵懒，下颌线在光里划出流畅的弧度，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带着痞气的英俊。
　　虞柒没再说话。
　　她踩着高跟鞋，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廊桥很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孤寂，在空旷的建筑内回荡。
　　走到庄园主入口时，虞柒停下脚步。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S级静静停在路边。车窗半降，驾驶座上的中年司机见她出来，立刻下车，恭敬拉开车门。
　　虞柒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
　　“狗男人。”
　　然后，迈步走向那辆车。
　　弯腰坐进后座时，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矗立在半山、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庞然庄园。
　　车窗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