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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恩公 ...


  •   “小姐,小姐你醒了!”

      只见刚才还躺在椅子上的周润此刻已经转转悠悠地睁开了眼,身上的红疹与肿块已经消散不少。

      秋笛哭着往周润身上扑过去,誓要抒发一番自己的委屈。

      “欸你小心点!“,张沛民眼疾手快把秋笛中途拦截下来,道:

      “她身上的针还没拔呢!你还说关心你家小姐。”

      “呜呜呜,小姐对不起。”

      “好了,秋笛,我没事。”,周润支起身子,顺了一会气才断断续续道:

      “还请问这位是?”

      “回春堂的大夫,刚才被你家这位秋笛求着过来给你救命。”,张沛民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周润作揖道。

      “原来是恩公。”

      “恩公算不上,只是有缘人。还请问这位小姐还记得今日为何突发病症?”

      “今日……今日我和秋笛去市集购置物品,回来之后便开始在厨房做菜。做完之后就全部都端了出来,我们二人就在桌子面前尝味。接着?接着就应该是我吃了一块栗子糕,但是感觉味道有些淡了,就打算去收银台那里用纸笔记录下来。可一蹲下来,我就失去了意识。”

      “原来如此。”,张沛民见周润恢复地还算不错,已经能一顺溜不喘气地说出来这一大段话,就想着过去把她身上的针都给拔掉。

      “恩公,所以我为什么会晕倒?”

      “恩公担不上 ,本人姓张,单字一个淼,你可直呼我名讳。”

      “好的,张淼恩公。”

      “……”

      “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不过你千万别再别人面前这么叫我。”

      张沛民十分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被栗子糕堵住了脑袋,他都已经头脑风暴捏造了个假名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她继续恩公、恩公这么叫。她倒好,直接叫上张淼恩公了。

      他就多余管这两个奇葩。

      纯纯是来气死他的。

      张沛民将周润身上的针悉数取了下来,一根根给重新放回了药箱内。

      回去一定要宰宋玉珩一顿,可恶的家伙,搞到他今天的猪肘大餐就这样擦肩而过。现在回去肯定只能吃稀饭了。

      他好无力,偏偏自己肚子还是个不争气的种,一听到大脑想到稀饭这个词就开始大叫抗议。

      咕噜。

      这个声音还不小,张沛民有些尴尬地看向主仆二人,发现她们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听到刚才巨大的一声之后,秋笛还捂着嘴偷笑。

      ……

      稀饭就稀饭吧,再不回去自己脸都要丢光了。

      “张淼公子请留步,今天叨扰您了。您看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用膳如何?”,周润见张沛民一幅恨不得遁地逃跑的样子,急忙出声给他解围,顺便将恩公留下来吃顿饭。

      周润的手艺可并非只是秋笛的滤镜使然。桌上四五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刚才急忙救人的张沛民都未曾注意到。此刻经由周润一番提点,往桌上看去,他刚才想着客气的话瞬间被吞到了肚子里面。

      既然都这么说了,盛情难却。张沛民一条长腿就跨坐在凳子前面,刚才还拎在手中的药箱直接被他甩去了角落。

      周润见自己这番话有用,给秋笛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厨房内多添置一副碗筷出来。

      桌上的菜肴虽然过了半个时辰,但也依稀可见其美味。张沛民有些忍不住了,等到秋笛端着一碗米饭出来之际,他便假意客气地说了几句话把二人将欲出口的询问搪塞了回去便埋头就着那碗米饭吞咽着桌上的食物。

      张沛民从小便在京城长大,接触到的饮食更多是清淡为主的。再多的珍馐美味也只是简单的烹调便会端上饭桌。

      周润这份重油重辣的酸菜鱼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刺激。薄嫩的鱼片在热油的刺激中堪堪达到了全熟的标准线,鱼汤之中漂浮的辣椒也很好的掩盖了鲈鱼中仅存的一丝土腥气。

      他从未吃过如此鲜香味美的鱼,即使是与他记忆中在海边享用的那条石斑鱼相比,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选择面前这盘已经冷掉的辣鲈鱼。

      周润和秋笛二人看张沛民十分自来熟般坐在饭桌前吃着,她们二人心中也没什么芥蒂,就着刚才的碗筷便继续吃了起来。

      一餐饭下肚,张沛民三人早将桌上有些过量的食物都吞入腹中。

      周润有些许惊讶,今日的菜品她估摸着做出来,都得是四个人吃的分量。秋天来了,温度骤降,细菌在生态里面狂欢的脚步有所迟缓。她都做好打算剩下的菜会尽数给苏大娘了。

      “张淼公子,这顿饭尚算满意吗?”

      “满意,我可太满意了。不知道你这家店叫什么名字,日后开张了我定会日日过来光顾。”

      “过誉了,恩公。你若是想吃,不必等到开张,我每日做好送他回春堂便是了。”

      张沛民的嘴比脑子快,都说出去了,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可不真是回春堂的张淼大夫。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没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法,便只好干笑几声,岔开话题,道:

      “哈哈……我来给你把把脉,看看恢复地怎么样。”

      说罢,他便请周润将手放到桌子上。

      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这种突如其来的病症若能用针灸化解得七七八八,便不需要日后用汤剂调理。毕竟是药三分毒,自顾自地把身体变成药罐子也并非一件好事。

      “还未请教,小姐尊姓大名?”

      “周润。”

      “润物细无声。令资令堂对你的期望还是蛮大的。”,张沛民一开始把脉整个人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姿态。

      “你过往可有任何过敏的迹象?未曾致昏厥也算。有无某样食物下肚后会出红疹,或者是发肿块?”

      “从未。”

      奇怪了。

      刚才张沛民询问秋笛,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

      他还以为现在的世家小姐还需要将自己的病症对近身丫鬟也做隐瞒,以免哪日寻了个好郎君,却因为这些事情嫁不出去。

      周润这种突发的病症绝非是单单的过敏可致,反倒有点像他和宋玉珩一直在寻找的那一位续命之女。

      “敢问小姐何年何月何日生?”

      “廷旭三年,三月十三日。”,周润感到有些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如此老土,一上来便问出生年月。

      三月十三日。

      张沛民在信中默念这个日子。

      踏破天涯无觅处,他在京城中大海捞针数月,寻找之人竟因为一场意外就被送到面前。宋玉珩这下回去又得得意了,要不是当时他执意要让张沛民跟着秋笛来救人,他们就错过了周润。

      他面上动作不显,手中的动作却在继续。

      周润的脉搏平稳,丝毫不像古籍中所说那般吊如细丝的悬浮。

      他思索再三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我现在再给你施几针平稳脉象。若是你明天身体仍有不适,可以去别的医馆中抓一剂药服用。”

      说着,便伸手从一旁的药箱中掏出干净的针,就要往周润的手臂上扎去。

      刚才在危机关头还能稳住心神施针的张沛民,此刻拿起细针,手却抖如筛糠。

      他深呼吸几番,稳定自己的吐息,还是不受控制般将周润的手腕处扎出一滴血液。

      周润没什么反应,因为本来就知道自己应当挨上几针。可张沛民被自己动作气笑了,在见到自己不小心施针歪了之后扎错位置,把对方的手刺出了血,急忙把针收了回来。

      他将染了血的针放到药箱中,用手帕包起来,给周润道了个歉后用棉花把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摁住。

      “对不起。今天早上一直在义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今天这针恐怕也是施不出来。你要是信任得过我,明天到回春堂来找我复诊如何?”

      “好。”,周润摁着冒血的伤口,还想说自己并不强求对方今日要将它根治呢。但见对方一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态度,她也不好意思拂了恩公的善举。

      明日,明日她必定早早来这边给恩公做上三菜一汤,送去回春堂。

      张沛民再次确认刚才那根带血的针被他完好的安放在药箱中,就拎起药箱往门外走去,道:

      “谢谢你今日的款待。也不必因为此事叫我恩公,相逢既有缘,我既然能够有此机缘救下你的性命,这也证明你命不该绝。”

      他一边说道,那边还展示着右手拿着那块栗子糕。

      张沛民动作是真的迅速,刚才还在屋内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这头便已经拿着一块栗子糕和他收拾完备的药箱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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