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重飞]等待花开》枫月夜雪

12、『转』第十二章 心动

　　“晶涟。”飞蓬轻念，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微笑，“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当然。”重楼傲然一笑，负手凌立。“你喜欢？”
　　飞蓬点点头，温沉的声音响起：“总觉得这里很美……却又不光是美的美。”
　　重楼斜眸看着他，但笑不语。天界景色虽然华丽艳绚，却没有这里的纯然之美。飞蓬乍临此境，心里掩不住惊诧异样，眉头微微蹙起，竟透出一丝可爱来。
　　重楼看着他，目光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飞蓬若有所觉，侧过头，两人四目相对，飞蓬的目光依旧清冷，重楼却在瞬间，心中泛起一丝异漾。
　　“飞蓬，”他慢慢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叫飞蓬的名字：“你可愿……长居此地？”
　　飞蓬一怔，眸中掠过一丝波动，随即荡然无存：“我是天界神将，抛守天门随你到此，已是会受到责罚，怎么能长居此地？”
　　重楼不再说话。他自尊极高，平日随性所为，面对飞蓬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才会问及他的意见。既被拒绝，重楼也不会再开口相问。
　　飞蓬见他沉默，心中竟有丝莫名的慌意，微微张开唇，想说什么，却终究化作无言。
　　重楼忽似侧耳聆听什么，面色慢慢沉重起来。
　　“怎么了？”什么人会让魔尊如此动容？
　　“我有事先回。改日再来看你。”重楼不待飞蓬反应，早已使出传送法术，飞蓬只眨眼间便已回到南天门。
　　面对静寂高大的南天门，飞蓬第一次觉得心中无比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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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炙明宫外。
　　两队人马互相持立。从宫里出来的五千魔军，旗帜是鲜明的紫，领头的是一身盔甲、长枪斜横的小妖。他们面对的，则是环绕在宫外的数万各旗各帜的魔军。
　　“大人，怎么办？”小妖身旁的心腹侍从低声请示。小妖脸色不变，说道，“明大人已经以千音传音告之魔尊大人，相信魔尊大人很快便会赶回。”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拖延时间，等待魔尊大人回归，收伏叛党？”
　　“你只说对了一半，”小妖神色威严中带着杀意：“我们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你想让魔尊大人看轻我们吗？就算只有五千魔军，我们依旧是魔界最强盛的噬灵军！”
　　“属下明白！我们就算杀不了他们全部，也绝对不会让那些叛党好过！”
　　“没错。”小妖摆手，“你下去指示大家。”
　　噬灵军得知魔尊将至，无不振奋精神，大呼道：“小妖大人！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给魔尊大人！”
　　就在此时，从叛军处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首领！首领！”
　　小妖向前凝望，叛军如分花拂柳般，清出一条道路，从中纵马行出一个红袍蓝发的高大魔族。
　　“叛军那个藏匿极深的首领竟然出现了！”噬灵军的军师惊讶道。
　　眼前的场景十分壮观，数万叛军纷纷呐喊呼喝，声音震地：“首领！首领！”
　　那人轻轻摆手，喝声顿时止住，他纵马缓缓行向小妖，带动叛军也跟着他的脚步前进。
　　“修罗，怎么是你？”小妖无法置信地看着昔日好友，成为魔界叛军的神秘首领。
　　“是我又怎么样？”修罗嘴角凝起一丝冷笑，“我不甘！凭什么他重楼就独天得厚，毫无困难地成为魔尊，而我历经七劫才由妖变成魔族，还是被他压在身下，永不得翻身！”
　　“修罗，你怎么能这么说魔尊大人！”小妖脸色微变。
　　“魔尊大人？”修罗斜眸冷笑，“恐怕已经快变成叛魔的天将了吧？他成日跟那个神将混在一起，可曾把魔界放在心上半分？”
　　“闭嘴！”小妖怒说，“魔尊大人时时刻刻都把魔界放在心上！是你自己看不到而已！”
　　修罗说，“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你心中的溪风大人早已死在天界，重楼他缺了得力助手，就只会躲避起来！哼，谁不知道溪风代重楼处理魔务，几乎便是魔界的地下魔尊！我劝你，还是节哀吧。”
　　“胡说八道！溪、溪风大人不会死的！”
　　“我胡说？溪风不是自吹他办事从来不会超过三天吗？可惜啊，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三天了！哼，不是魔族的杂种，竟然还能成为魔界第二人，简直是丢尽我们魔族的脸！”
　　“溪风大人分明是魔族，你休想污蔑他！”
　　“魔族？”修罗冷笑，“魔族可有紫色眼睛的？溪风那个杂种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他根本就是异类的事实！”
　　小妖眼中透出杀气：“我不许你再侮辱溪风大人！”他一扬手，噬灵军顿时大喝一声：“冲啊！”魔军们各各执起兵器，杀向叛军。
　　修罗冷笑着，也一摆手，叛军也纷纷执刀舞剑，冲向噬灵军。
　　小妖一个瞬步移到修罗身后，银枪轮起一片雪光，扫向修罗的脖子。修罗像是背后长着眼睛似的，从马上跃下，避开长枪，同时取出一条墨色九节鞭，唰的一声抽向小妖的右腿。
　　银枪迎上墨鞭，叮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击声，那鞭子竟是墨玉制成，坚韧非常。
　　小妖面色凝重，冷冷凝视着修罗。他手中银枪是特等天青石制成，枪头锋利可穿金玉，但对看似墨玉制成的长鞭丝毫无损。难道那是苍魂山特产的黑水玉？
　　修罗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昂头一笑，“是啊，这就是黑水玉制成的鞭子。你那银枪虽好，却也奈何不了我。哼哼，”他阴阴一笑，“你除了兵器锋利一点，蛮力大一点，还有什么？”
　　小妖不理会他的言语，枪樱一抖，刺向修罗的心脏部位，修罗侧身躲避，反而一鞭扫向小妖的颈肩。
　　两个人纠缠在战场正中，身似云飞，影如风转，各承本领，不分上下。过了数十回合，小妖枪身一抖，刺向修罗心窝，趁修罗侧身闪避之际，眼微微向旁一瞟，见四周的噬灵军已经死伤过半，而叛军虽也血流如河，但人数还是不停地加多。噬灵军的军师狼狈地从长矛底下逃生，大叫道，“大人！请暂且撤退吧！”
　　修罗冷笑一声，“哟？我们威风凛凛的青洛将军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想我昔日与你同为魔界二将，真是丢尽我的脸呢。”
　　小妖怒喝道，“少说废话！你我胜负未分，别得意的太早！”
　　“将军！”军师突然间惨叫一声，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不住地流出。小妖脸上微微露出忧急，怒喝道：“修罗！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如此不择手段，真是丢尽魔族的脸！”
　　“哼，魔族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谈什么仁义？”修罗似笑非笑，“他重楼不也是以手段得以继承为魔尊吗？”
　　“修罗，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小妖眼中一闪嗜血的锋芒，魔力陡增，修罗毫不在意地冷笑道，“你还会学人类的心软懦弱？”
　　小妖不语，突然间一个跃步，修罗微微一惊，眨眼间枪尖已经抵在自己胸口。“这……是什么步法？”
　　“瞬影步。”小妖冷冷回答。“别动。”
　　修罗沉默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长笑，“哈哈哈哈！你以为这样便能制住我？”他眸中阴冷之极，眸色微微染上血腥般的颜色，“小妖，我要跟你说可惜了。”
　　小妖只觉心口一痛，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流向握着银枪的右臂，身躯顿感酸软无力。魔力仿佛源源不断地被外力吸去，他一惊之下想甩脱银枪，手却被枪柄紧紧粘住。“你……居然会这种……”
　　“哼呵呵呵！”修罗舔了舔下唇，“你的魔力果然是上等的补品。怎么样？”他嘲弄般的凝视着眼前昔日的战友、今时的敌人：“自己的努力被人夺走的滋味如何？”
　　小妖一咬牙，两道人影突然分开，修罗“啊”的一声含着惊讶，只见小妖向后倒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面色刷的一下惨白！
　　“自废魔力？”修罗唔的一声，“算了！反正我也吸得差不多了！”
　　小妖叫道，“你……休想得逞……”
　　“是吗？那你就好好看看，看那重楼如果失去了魔力，会怎么样！”
　　“不……”小妖摇头，“魔尊大人绝对会击败你的！”
　　修罗冷笑，“你还是不死心啊？看看你的手下吧！”
　　小妖眼光一扫四周，噬灵军只剩下数十名魔族还在抵抗着，而叛军却依旧有万余人。遍地皆是魔族死后化作的青烟，以及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褪。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对不起，魔尊大人，溪风大人，小妖要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修罗。”一个在场众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