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GL）》麒麟舞

30、第三十一章

　　“妍妍，我想我明天还是把辞职信交上去吧，我想遥遥的腿一时半会也不能好，工作室就那么扔着也不行，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下工作环境。”刘哲貌似随意的搅着碗里的粥，耳朵却在注意着郭雅妍的举动。
　　郭雅妍翻看文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嗯，既然你想做自己的事业，我没道理不支持，只是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不能再藏着掖着，如果累了就回来，我在后面接着你。”声音饱含深情，目光坦诚。
　　刘哲一时间没了言语，只是鼻子有点泛酸，点点头，借着低头吃粥掩饰自己的脆弱，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妍妍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是愧疚吗？还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对过去真的做了了解？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某些东西在改变，也许这是个好的开始。
　　餐桌上的气压有些低，压得郭雅澄很不舒服，扔了筷子，“萧遥的衣服我明天去给她送去，他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哲哲你把她家的备用钥匙给我，这几天我就住在她那了，等她康复了以后再说。”
　　“你真的决定了？”郭雅妍收回看着刘哲的目光，转头看向突然出声的妹妹。
　　“没什么好犹豫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什么结果。”郭雅澄话里有话的回答。
　　“澄澄，我……”郭雅妍面对亲妹妹的眼神，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是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她想让自己勇敢的跨出那一步，早晚会跨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行了，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就好，哲哲，记得明早把衣服和钥匙给我，我先上楼了。”郭雅澄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
　　刘哲觉得今天这姐妹两个说话怪怪的，但是也不好问什么，“走吧，我吃好了，我们也上去吧。”
　　郭雅妍想去拉着刘哲的手，不知道是刘哲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伸过去的手扑了个空，抓了一把空气，尴尬的站在那。刘哲走了几步才转头询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没事，走吧。”郭雅妍笑笑，伸手抓住楼梯的扶手。
　　刘哲回了卧室直接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传出哗哗的流水声，郭雅妍坐在床边，看着厕所的门发呆。她今天没有等着我一起上楼，没有嬉笑着要一起洗。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刘哲洗好澡出来，就看见郭雅妍心不在焉的坐在床边，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落寞的郭雅妍，心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刚想坐过去，却又停住了，“妍妍，想什么呢，都愣神了，洗澡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刘哲转身走向梳妆台，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只是在头发飘落的空档，从镜子里看着在她后面神色复杂的郭雅妍。
　　郭雅妍暗叹口气，自己惹的祸自己承受苦果，走到刘哲的身后想拿过吹风机，“我给你弄吧，你看看你，头发都弄乱了。”
　　刘哲用胳膊挡了一下，微笑着转头，“你快去洗澡吧，一会水凉了，我还给你在水里放了牛奶和浴盐，好好泡泡，解解乏。”
　　郭雅妍还是把吹风机接了过来，把刘哲按坐在凳子上，把她弄得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也不在乎这一会，要不然等头发干了，你又要嚷嚷头皮疼了。”
　　刘哲还想再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闭上嘴巴看着镜子里的郭雅妍，这个场景好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还是她赖着要给郭雅妍吹头发，而今天却反过来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的嗡嗡声，两个人，各自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郭雅妍看着镜子里那个正襟危坐的人，忍不住噗哧的笑出来，严肃不适合她，整个人都僵着，眼睛想看还总是不敢对视，把吹风机放在一边，低头对着她的耳朵吹口气，就见她的小耳朵本能动了一下，伸出舌尖在耳蜗处逗留。
　　“妍妍，别，痒。”刘哲把脖子歪向一边，站起身，躲开郭雅妍贴过来的身体，“快去洗澡吧，等会水就真的凉了。”
　　郭雅妍停住了本欲上前的身体，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转身走向洗手间。刘哲颓然的靠在梳妆桌上，腿向没了支撑的力气一样，身体顺着桌子滑向地面，呆呆的看着地面的某一点，眼泪从那呆滞的眼眶中溢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毯上，也滴进了刘哲的心里。
　　等郭雅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刘哲已经躺在床上，面向一边，背部对着郭雅妍的这边，呼吸均匀，看样子是睡着了，可是真的睡着了吗？郭雅妍神色复杂的顶着那后背站了一会，走上前，把被子给她掖了掖，蹑手蹑脚的拿了公文包走出房间。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明天就是递标书的日子，这标书还有些地方要审核下。
　　这次投标是采取暗标的方式，为期五天，先把标书做好后天地交上去，十天之后才公布中标人的结果。郭雅妍很头疼的是另两家的竞争，如果这个工程做下来，除去投入至少可以赚五百万，但是公司的流动资金只能抽调出一千五百万做前期投入，这也是公司竞标的底线，再多，就无力支撑了，如果另两个公司多余这个数字，那这次的竞标就没希望了。郭雅妍摘到只有工作时才戴的眼镜，揉揉眼睛，原来都凌晨一点多了，她早就睡着了吧。
　　当刘哲早上起来的时候没能像往常一样在身边找到热源，伸手摸了一下，凉的，是她起来好久了，还是根本就没回来？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下楼找了一圈没找见人，推开书房的门，郭雅妍缩成一小坨，缩在宽大的椅子里，肯定不舒服，眉头都纠结在一起，脆弱的模样让刘哲看了好心疼，昨天一切的不快似乎都过去了。走上前，轻声的叫醒，“妍妍，妍妍。”
　　“嗯？”郭雅妍迷茫的睁开眼，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在哪。
　　“怎么不回房里睡，在这委屈着。”刘哲把郭雅妍身上的毯子拉开，把人拉起来。
　　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太久，郭雅妍的腿麻得刺痛难当，惊呼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咬着嘴唇，直吸冷气。刘哲蹲在郭雅妍的腿前，轻轻的给她揉捏小腿，“困了怎么不回去睡，现在知道疼了？”嘴上说着埋怨的话，手上的力度却恰到好处。
　　郭雅妍慢慢的舒缓了眉毛，把手搭在刘哲的肩膀上，揉捏着刘哲那柔软的耳唇，“弄完都一点多了，怕扰到你睡觉，就没回去。”
　　刘哲抬头翻个白眼，又低头接着干自己的事业，“行了，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
　　等刘哲和郭雅妍赶到市政府去交标书时，那两家公司的人已经都到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李绍伟，一个是廖凯，见了郭雅妍都跟老猫见着鱼了一样，兴奋的眼睛冒绿光。廖凯是直接把刘哲忽视掉了，眼里只有郭雅妍。李绍伟却总是把目光对着刘哲扫来扫去，从头扫到脚，嘴角还笑得很猥琐。郭雅妍象征性的敷衍了几句，就拉着刘哲走进市政府大楼，她让刘哲走在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后面那讨人厌的目光。政府这边的领导恰好是刘哲老爸的战友，见了刘哲，只是惊讶的愣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然后对着三个公司的代表打起官腔，说几句面子上的话。
　　五天之后就可以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但是不要以为标书交上去了就万无一失了，这五天里说不定就出现什么变故呢，一切皆有可能。谁才能笑到最后，一切都是未知的。
　　“妍妍，不知你对上次我提出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只有我们两家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廖凯上前一步挡在郭雅妍的面前。
　　“我想廖总是搞错了，我上次说的很清楚，我不会选择同任何一家公司合作，没有金刚钻自然不会揽瓷器活，谁能笑到最后，我们拭目以待吧，还有，以后公众场合请廖总称呼我为郭总。”郭雅妍绕过廖凯，拉着刘哲往停车位走。
　　“郭总，不如我们去喝一杯吧，上次让郭总破费了一次，不知郭总有没有时间赏脸给我这个请美女共进晚餐的机会。”李绍伟自认为很风流潇洒的表示他的绅士风度。
　　“不好意思，李总，我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下次吧。”
　　李绍伟伸手挡住要绕过他的郭雅妍，“郭总这么忙，是忙着教导你的小秘书吗？”他特意的加重了教导两个字，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刘哲，“不如郭总赏个脸，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李总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郭雅妍冷笑着睨着李绍伟。
　　“有没有威胁，郭总不明白吗？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也可以不当真，我给你四天的时间，四天之后看不见郭总的答复，到时候就不要怪我管不好自己的嘴。”李绍伟神情愉悦的离开了。
　　“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怎么有势在必得的感觉？”刘哲看着李绍伟的背影，嘟囔出声。
　　“妍妍，他是不是威胁你了，要不要我帮忙？”
　　廖凯不知道又从哪里钻出来，真是阴魂不散，刘哲在心里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站在郭雅妍身边不再说话，人家老板级别的对话，不适合小秘书插嘴。
　　“他？还不够资格，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劳廖总费心，哲哲，我们走。”
　　“妍妍，你有必胜的把握么？”
　　“没有，但是气势总要有的，不论做什么，都要在气势上做足，明白么？”郭雅妍看见刘哲点头才把车开走。那个李绍伟让她有点心不安，似乎这次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