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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施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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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脸吹着冷风,腿烤着暖气,脚趾头在我军绿色的皮靴里挣扎。
咦,这段咋这么熟呢,很有凑字数的嫌疑。不过也没办法,平淡的校园时光啊,考研期间更是枯燥的要死,这段时间最刺激的一件事儿就只能是前两天交论文的开题报告在寒风中站了多半个小时了,当时老师跟我们说的是九点接头,过期不候,我们战战兢兢的等到了将近十点,还是不见人影,最终是在扛不住北风肆虐了,就给老师打电话,人老师正在活动室打乒乓球呢,整个把这茬给忘了,幸亏我这段时间在图书馆锻炼的相当抗冻。
好,接着说,我跟棵冬天的大白菜似的坐在窗边学习,但总有些坐立不安,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你或许不能确定,但是总还是感觉在那一刻可能有个人在等着你?
在我犹豫不决一阵之后还是说服自己去操场走一走,就当是散散心了。我故意自欺欺人的从另一个方向绕圈,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那个第一次和杜宁相见的隐蔽之所,其实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但是让我失望的是那的秋千上并没有坐着人,秋千也放佛被这寒冷冻僵了般悬在空中一动不动,我愣了一下,不禁自嘲自己的疑心重重与自作多情,想要转身离开,但杜宁就好像凭空而至般的站在我身后。
我无法掩饰那一刻的欣喜,我说:“敢问女施主从何而来?”
杜宁诧异了一下,然后言笑晏晏的道:“从东土大唐而来。”
我故作虔诚:“去往何处?”
杜宁接着说:“去往西天拜佛……求亲。”
我俩相视一笑,没有发出声音,我也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我就知道她是笑了,露出她那碎玉一般小牙齿。
我无法解释这种默契,我对于这种心有灵犀而感到惊奇并且喜悦。
当然,当我知道杜宁其实已经连着两三天在这里等我了,而我所谓的默契其实让我心爱的姑娘在这里受了两三天的冻的时候,我有些挫败、懊恼,我心疼的责备杜宁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杜宁则仍然是那样没心没肺的说她当时并没有喜欢上我,或许少有好感,但还不至于让她那样唐突。我不服气的反驳她,那为什么在这之前她总是那么理直气壮的呢?杜宁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爱情让人怯懦。
自然,这是后话。
当时,我和杜宁坐在秋千上,学校的秋千是用铁链垂着的,铁链冷的扎手,我和杜宁用胳膊搂着铁链,双手插在衣兜里,一旦秋千摇晃起来,铁链的接口处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们俩都不说话,我是突然处在一种快乐但无可是从的情况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杜宁也不说话。
后来,杜宁指着我的耳机问:“你在听什么?”
我摘下一个耳机递给她,她则顺从的戴上。当时,MP3正播放到一个越剧的段子,杜宁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下一首是个流行歌曲,杜宁跟着轻轻哼唱。再往下是博多之子的一首歌,显然杜宁被这种嘶吼吓了一跳,很快就要求我换到下一首,豫剧对花枪,马金凤老师的戏,很是俏皮可喜,我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杜宁似乎有些不安了。接下来依次是绿日的歌、京韵大鼓剑阁闻铃、程砚秋的锁麟囊、罗大佑的歌,因为没有分文件夹,所以播放起来很是飘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我听习惯了不觉得什么,显然杜宁有点接受不了,后来,杜宁终于在河北梆子大登殿那慷慨嘹亮响遏行云的声音中崩溃了。
杜宁把耳机摘下来扔给我,我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杜宁虚弱的说:“你里面的东西太魔幻了,我觉得我穿越了。”
我翻个白眼,觉得她说那话比别人骂我变态还让我伤心,瞧不起本人的兴趣广泛,兼收并蓄。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北风呼啸,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觉得有极大的惊喜落在了我头上,但我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让我春心荡漾,精神焕发,为了安抚我内心的躁动,我开始数羊,数完三只羊我还没睡着,这实在太反常了。于是,我开始数羊毛,三只羊的羊毛都数完了我还是没睡着。啥,你觉得我不可能数完三只羊身上的毛?嘿,那我还告诉你了,我这三只羊分别叫大毛、二毛、三毛!十以内的加减法要是能难住我,我还就真对不起我小学数学老师了。
数完六根羊毛,我觉得我失眠了。
在这样的深夜里,让人忍不住文艺起来,于是我很文艺的想到了经常看到或者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有些东西用眼是看不到的,得用心;有些东西是耳朵听不见得,得用心。不管这是不是唯心主义了。当时我确实闭上眼睛,支棱着耳朵,拍拍胸口,打算用我的心去看到或者听到那些平时被我忽略的东西,嘿,你还真别说,我还就真的听见了平时没听见过的声音:智慧正磨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