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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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箴言，绝不是某个无良作者心血来潮胡诌一句就能随随便便成功的，那样的话文艺界未免也太随便了一点；箴言之所以成为箴言，绝对是经得起时间与事实考验的：譬如三人出发赶集的当下，那便是——
身犹未行，已然多余。
楚之华站在苟家大院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门里呆立的二人并两辆自行车，心内满是身为先知的自豪感，外面是天高云淡，真真是高歌一曲“知识就是力量”的好日子。
没有力量武装的乡村青年苟丹只能对着石板儿烦恼，“我们有三个人，就两辆自行车，怎么办？”
石板儿瞥一眼远远站着的楚之华，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说：“早知道你叫了大学生一起，我就再借一辆自行车了，现在村里人都赶集去了，家家户户门都锁着，怎么办？”
这是个实诚孩子，一句话虽然尽了他最大的能力绕来绕去，却还是轻易地被楚之华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你这个多余的死大学生！
彼此彼此。这样想着，楚之华打定主意冷眼旁观，至于“自己不会骑自行车所以再借一辆也白搭”之类的实话，完全不打算说。
“要不，”石板儿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让大学生自己骑一辆，我带你？”
苟丹别别扭扭地看一眼楚之华，挠了挠头，“这样啊……这样……”
她犹疑不定的样子十分扎眼，于是刚刚还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说的实话轻松出口，不会骑自行车的楚小姐一击即中，完全断了苟丹说出“这样也好”的机会。
相比石板儿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苟丹的反应十分淡定，她甚至松了一口气般，对楚之华弯了眉眼道：“那就我带你吧！”
这一次石板儿的反应快得惊人。在楚之华想象中矜持的“好”字吐出之前，便听到他果断的反对声：“不行！”
楚之华惊愕地抬起眼，看到同样一脸惊愕的苟丹。
石板儿缩了缩脖子，对着苟丹悻悻然开口，像是解释又像是抱怨：“集市那么远，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带人么？”大抵是看到苟丹一脸的不以为然，又道：“其实你也挺重的，要不你自己骑，我来带大学生？”
“不行！”
反对声来自两处，楚之华是直觉性地反对，却见苟丹完全比自己更激动更大声，不觉有些好笑，她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等待苟丹的理由。
“我力气比你大多了好不好，从小到大哪回打架你打过我？再说，”苟丹完全忿忿，“你是男的，她是女的，你们又不熟，那什么，男女什么……”知识有限，她只好用眼去找楚之华，后者则完全好心情地替她补上另一句箴言：
“男女授受不亲。”
一加一等于二，苟丹加楚之华等于无赖有文化，无赖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于是这天，早晨十点钟的太阳一式一样地照在飞驰于上周村田埂间的两辆自行车上，却照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楚之华坐在苟丹的后座，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完全放松悠闲的心情。因她一会儿松开一只手去撩开路边垂下来的柳枝，一会儿又断断续续地吹出几声短促的口哨，十分潇洒的快乐。
四周是青翠的麦苗，空气清新，楚之华愉快地闭上眼睛仔细听那断断续续的口哨声，拼起来竟是一曲儿歌：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楚之华听得心里直乐，不断脑补苟丹拿着皮鞭脚跨毛驴的样子，觉得滑稽异常。可她忘了这世界上有个词叫乐极生悲，也忘了这儿歌的后段其实是个悲惨的故事，正闭着眼一个劲地笑呢，却感到座下的自行车一阵猛烈的颠簸，于是心脏随之一个踉跄，不等反应过来，睁开眼的同时双手便自动自觉的环上前面那人的腰。
然后，觉出前面那人身子一瞬间僵硬之后，她想，坏了！以这死小孩排斥身体接触的程度，不会当场上演车毁人亡的惨剧吧？
她打定主意死也拉个垫背的，于是更加紧密地环住苟丹的腰不撒手。而前面车龙头猛地歪曲几下后渐趋平缓，一只温暖的手便就势上来拍了拍自己的手，完全安抚的架势，伴随令人心安的低语：
“别怕。”
别怕。有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楚之华怔怔地回过头去看了看已被甩在身后的一条暗沟，不知怎的，就有点出神。
而苟丹正为克服人生中的怪癖而兴奋，她猛踏几下自行车，超过前面石板儿的同时恶作剧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完全意气风发。
石板儿乍然遇袭，抬起头时看到已超出一段的苟丹，骑车时张牙舞爪的姿态一似由小到大的从前，可在她的后座，坐着城里来的淡然大学生，大学生的手，正安稳至于苟丹腹间。他盯着看了很久，仍然没能解读清楚自己心中那份怪异的感觉，似是惊讶，又似怅惘，配合着不时蹭到脸上的柳枝，纷乱异常。
太阳当空照。一处闲景，三样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