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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章 神裔 ...


  •   死去之人,如何复生?
      若不使用渡魂之术之类的方法,如何能够逆天而为、挽留已经耗尽生机的魂魄?
      风晴雪踏遍了山川万里,找了一年又一年,却始终没有寻到重生之法。
      然而,她心中有一股永不弯折的韧性,并不甘心认输放弃。
      她虽然曾经对人说过,自己不是那么坚强的人,不想经历真正绝望的别离;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了,晴雪却在满心的悲痛哀伤中隐隐觉得:她所遭受的打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她还是能够挺过来的。

      晴雪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
      她母亲是月神姮娥的后裔,虽然是人类,体内却有着充沛的太阴灵力。父亲则是身为侍奉女娲大神的十巫之首,位居巫咸,深得女娲娘娘的信任倚重。
      可是,母亲自从生下她之后,体内的太阴灵力便逐渐消亡,直至灵力尽散,生命却也走到尽头了。
      母亲瞑目之时,晴雪才不过周岁,还是懵懂无知的婴孩,睁大了一双明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身前这个容颜清柔秀丽的女人渐渐停止了呼吸。
      直到数年后,她才知道,这是月神一族后裔的特性:月神后裔虽然有男有女,但继承太阴灵力之人,必为女子,而且新一代继承人一出生后,先代太阴灵力的继承人就会逐渐老死。
      母亲本来生长于人间,却因为是遗腹女,出生后不久又死了生母,被白帝城里的居民视为克父克母之人,不容于世。走投无路之中,不小心跌入城外的龙河,误打误撞漂流到了地界忘川,因而被无意经过的父亲救下,自此定居幽都,也从女娲娘娘口中得知了月神一族的渊源。
      月神姮娥,并不是《淮南子》中偷吃了西王母的不死之药,才得以奔月升天的女子。姮娥本为天上太阴星君、正神之身,因为相中人君后羿,故而降凡与后羿结为夫妻,郎才女貌,堪称一时佳话。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后羿负心背弃,姮娥伤心悲愤之下毅然返回月宫,所生之女因是人类,不得带回神界,便交予凡人抚养。
      这位姮娥之女,便是晴雪母亲的先祖。

      晴雪母亲虽然是个外来者,却意外地受到了女娲的看重和礼遇。晴雪出生之日,女娲甚至亲临当场,为晴雪赐予祝福。
      这却要从太古时代的事迹说起。
      当年龙渊族铸造木、火、水、金、土、阴、阳七把凶剑,女娲为免伏羲与龙渊交战、生灵涂炭,特地将七剑封印,遍布人间大地隐秘之处;又将龙渊族人与追随者带到地界幽都,与人界从此隔绝,互不相犯。
      女娲所使用的封印秘法,乃是源自太阴之力。然而她虽为大地之母,法力不亚于天帝伏羲,体内太阴之力却不如月神姮娥更为纯正。因而每当朔日之时,太阴灵力便会大幅度减弱,长久下去,封印之力必然会逐渐衰竭。
      因此,月神后裔的到来,对女娲来说,不啻是极大的助力。

      晴雪母亲心性良善,虽温柔却不懦弱,听说了一切因果后,便毅然背负起加强封印的使命。然而,在晴雪出生一年之后,她母亲却不得不撒手尘寰,封印未能完成。更令女娲失望的是,晴雪并没有像她母亲一样天生便带有太阴灵力,而是如同一介普通凡人。
      女娲担心月神血脉就此断绝,便让晴雪自幼在中皇山修行,命前代巫姑彭瑶随侍保护。中皇山阴气极重,且有女娲所遗法宝,是一处灵力充沛的所在。女娲此举,意图不过在于激发晴雪身为月神后裔、血脉中潜藏的太阴灵力。
      因此,晴雪自幼过得是与世隔绝的生活,生命之中只有常年飞雪的皓白天地,与彭婆婆相依为伴。偶尔,她父亲和大哥风广陌空暇之际,会来中皇山探望她,却也不能待上许久,匆匆来又匆匆去。

      只是,自从晴雪母亲死后,她父亲的身体便渐渐衰弱。晴雪七岁那年,她父亲终于病重得不能起身,只有风广陌一个人来到中皇山。
      从彭婆婆口里,晴雪才知道,她父亲是当年跟着女娲来到地界的追随者之一,蒙女娲赐予了漫长寿命,无须轮回往生,却依旧终有走到尽头的一日。
      父亲死了,晴雪第一次感受到了别离之苦,哭得十分哀伤。风广陌与彭婆婆分别前来宽慰她,晴雪看着风广陌略含悲戚却显得沉稳冷静的少年面孔,心里不禁想道:大哥是越来越像父亲了。
      风广陌比晴雪足足大了十岁,比起晴雪童年的默默无闻,风广陌继承了他们父亲的杰出天资,可谓是少年英才,众望所归。甚至在他们父亲死后,女娲直接任命风广陌为新一任巫咸,而风广陌也不负女娲的期许,虽然年纪轻轻,却行事雷厉风行、为人敏慧果毅,从未让女娲失望过。

      晴雪十岁的那一年,体内终于涌现了浓厚的太阴灵力,远远比她母亲当年更为强大,甚至惊动了身在幽都深处娲皇神殿的女娲。
      女娲欣悦之下,当即准许晴雪今后不必在常年待在中皇山修行,可以回幽都居住。
      晴雪的心境本已随着日夜修行逐渐沉静如古井,闻讯后却依然泛起一丝欢悦的波澜。她终于能够回到幽都,见一见她唯一的兄长了。
      虽然大哥性子冷漠沉静,事务繁忙,不像其他兄长一般会陪她嬉玩笑闹,总是一脸雷打不动的淡然之色;可是她心里明白,大哥对她还是很好的,尤其在她幼年时无意偷听到大哥对父亲冷冷说出“我可以继承父亲的巫咸之职,一生侍奉女娲娘娘,晴雪便用不着再去做灵女了”之语。
      可是,当晴雪满怀欣喜踏入幽都之时,得到的消息却是——风广陌奉女娲之命外出办事,已经一年未归。

      七年后,风广陌依然毫无音讯。
      当晴雪接到女娲召她前去娲皇神殿的命令,她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隐隐松了口气。
      大哥他……确实离开得太久了。
      晴雪虽然始终坚信大哥仍在人世,可是这么久不归来,也许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然而地界与人界素来隔绝,晴雪又身为月神后裔,一向被人小心看护,无法轻易离开幽都。
      女娲告诉晴雪,风广陌原是奉了她的命令,前去人间乌蒙灵谷加强焚寂的封印。焚寂乃是昔日龙渊族铸造的七柄凶剑之一,因为封印之地不算上佳,太阴灵力衰弱之速是最快的。
      风广陌一去不归,若是未死,应该仍漂泊于人间。他虽然并没有继承太阴灵力,然而体内毕竟流着月神一族的血脉。女娲担心伏羲会利用风广陌来破除凶剑封印,因此命晴雪务必找回其兄。
      晴雪得此重任,先去中皇山辞别了彭婆婆,便踏上了寻找兄长的江湖之旅。
      这一去,晴雪虽然确实找到了风广陌,却也遇到了她一生中最重要之人、改变了她今后一生命运的人——百里屠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一章 神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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