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龙剑 拂尘》牙膏君

6、书中自有颜如玉，毛中自有…

　　半夜，偶有狼嚎。仙凤接过龙宿递过来的外衣，听见这狼嚎甚是诧异，“主人，山上似乎来了野狼？”龙宿漫不经心地拿着镜子观察自己身上的珍珠少了几颗，“不必在意。某些人有半夜调戏凶残动物的兴趣，这种时候去打扰，会被拍成饼的。”放下镜子，他继续说道：“凤儿，吾头上的珍珠是少了五颗吧？”
　　“呃……”仙凤踮着脚数了数，其实她压根就不记得龙宿往自己头顶插了多少颗珍珠，但秉持着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真理，她还是点头昧着良心答道：“是。”龙宿眼睛眯了眯，邪笑着去翻缩在被窝里的拂尘兄，“剑子，汝又偷拿了吧？说说看，这都第几次了？惩罚照旧？”
　　拂尘兄暴跳而起，怒斥曰：“疏楼龙宿，你知不知道何谓厚道！莫须有之罪让你一次是给你面子，别以为我现在揍不了你啊！”
　　“凤儿，看见了？平常一本正经的人炸起毛来才是最赏心悦目的呀。”
　　“……”

　　梦中，龙宿难得看到蘑菇亭下一熟悉人影负手而立。他摇着扇子，叹道：“剑子，自相识起，汝就从不曾入吾之梦。”那边默立的人转过身来，眉眼隔了这许多时光还是半分无差。剑子微微垂头，“龙宿……”
　　“何事需要汝入梦相告？”龙宿在剑子唤他名之时便已慢慢朝他走去，待到他自己出口人已是到了剑子身边，揽腰一抱，道：“肥了。”剑子道长伸手淡定的抚平眉角青筋，“佛剑是你招来的吧？”
　　龙宿贴近剑子，呼吸便在他耳边暧昧流转，“汝不应吾，吾也不能应汝。吾不想再耗下去，只能寻求中间之法。”剑子微微将头后仰，“分明是看佛剑好欺负，还给自己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唉，剑子。在汝心里，吾便是这般不怀好意？”
　　“岂止是不怀好意……龙宿，你是想我砍了你的手断了你的舌头吗？”剑子稍稍后退，避开龙宿不断骚扰自己耳垂的某濡湿软体物件以及探进内衣的冰冷爪子。
　　“汝要断要砍随意。反正是梦里，无关痛痒。”龙宿再度靠近，难得有实体可摸，就算是做梦也不能白白浪费这上等便宜。剑子再次故作淡定的抚平不断跳动的青筋，抓着龙宿的手，严肃道：“你该知道。我要是化出形体，第一件事是什么。”
　　不断被推开的龙宿有些气馁，偃旗息鼓的站直了身体，道：“汝要做什么便去做，与吾何干。”
　　“这时候你还装个什么？”
　　“吾何时装了？汝那师兄吾就没瞧上眼过。”
　　“是啊……所以才一边假惺惺的答应跟他合谋暗算我，另一边又借机蒙面去打劫。”
　　“咳。”龙宿举起扇子掩了掩面，“汝们一群穷道士，有什么好打劫的，剑子，汝别随便诬蔑于吾。”
　　剑子无言地看着他，“那我请问你，我道门的许多宝物是怎么成为你的收藏的？”龙宿故作不屑，“都说汝们是穷道士了，穷人能有什么宝物？那些看似跟汝们道家长得比较相似的东西，其实都是吾这几百年来四处收的，且来源清白。”
　　“你要我告诉佛剑，你还打劫过他佛家宝物的事么？”
　　“剑子，汝不爱吾。”
　　“邪恶的人装什么委屈。”剑子以手指推推龙宿那可怜兮兮的脸，“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回见。”剑子转身要走，龙宿突然扯住他袖子，在剑子转身疑惑之时，脸凑上去。
　　这个动作，龙宿已经在心里推演数次，时机、位置都掐得精确无比。尽管如此，他吻到的——仍然是一嘴毛。
　　“呃？”龙宿睁开眼，就看见一团毛在自己眼前晃啊晃，还有个声音既天真又无辜的说着：“哎，龙宿。想不到，你竟然喜欢吃这个……”
　　龙宿吐掉嘴里的毛，他打赌，这毛一定肯定是拂尘兄故意趁他沉睡之时塞进来的。
　　“汝心情很好啊。”
　　拂尘兄保持趴在龙宿身上的姿势，不断摇动拂尘尾，“佛剑答应帮我化形，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的念想嘛。难道你不高兴？”
　　龙宿微笑，“吾自然高兴。”他抬手拿起拂尘，深情款款，“吾高兴的恨不得将汝生吞活剥。”

　　佛剑拎着拂尘进屋，龙宿便拿了书在外看，心思却始终在那紧闭的房门内。不多时，屋内一声惨叫，“佛剑！你是来帮我化形，不是来给我扎毛的！还有，狼毛太粗糙了！！！”佛剑盯着手中的拂尘和另一只手中的狼毛，用依旧正直的脸正直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听龙宿说，扎毛很有意思，便想试试。你不喜欢，我不扎就是了。”
　　龙宿嘴角一弯，眼睛移回书上，却见那书页正好翻在“书中自有颜如玉”一节。心里更是莞尔，想着，不知这毛中会钻出个什么。
　　事实证明，毛中钻出来的，还是毛。
　　佛剑出门道了声佛号，甩手走人。龙宿愕然，问：“汝这就走了？”佛剑回头，脸色稍白，“力损过度，受惊过度，我要回家！”龙宿目送佛剑大师消失，走到仍然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欲推，又停下，试探性地唤道：“剑子？”
　　里头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有人带着笑意，答道：“在呢。你不进来？”龙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里头人白衣白眉白发——还多了白胡子。龙宿默默的关上门，再度打开，看见的还是一白衣“老头”。
　　“干嘛这副表情？人嘛，总是会老的。更何况我还活了几百年……”剑子颇为伤感的说着。龙宿进屋，关门，深深又深深的打量一番后，才道：“汝老便老吧，吾也不在意。但汝一定要把眼睛瞪那么大吗？难怪佛剑会受惊过度！”
　　剑子揉揉自己大力睁大的眼睛，摸着胡子道：“嗯……我只是好久不见佛剑，想将他看清楚而已。”龙宿白他一眼，走过去一把扯掉他的胡子，啐道：“一根皱纹都没有，装什么老头？”剑子被这突然的动作弄疼，慌忙跳起捂着自己的下巴，“堂堂龙首，行为如此粗鲁，成何体统！”
　　“堂堂道门先天，做事如此幼稚，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