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小巷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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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柠澈抬头看天。在商铺前射灯的照射下，她隐隐看到大块的乌云聚集过来。
看来真的会有一场暴风雪。
她这样想着，匆匆加快了脚步。不知为什么，她敏感的察觉似乎有人在跟着她，可当她回头寻找时，又不见异常。
难道只是自己多心？
前方的绿灯开始闪烁，柠澈一溜小跑的奔过了斑马线，车流在她身后涌动起来。
不远处有条小巷，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一眼望去，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路灯都坏了吗？”
柠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巷子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柠澈拿出手机照着脚下的路，小心的走着。忽然，她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她迟疑的站住。
“真是天助我也啊，我正犯愁怎么把你引进这条巷子呢，你居然自己跑来了。”
尖细的女声带着讥讽，柠澈一个激灵，“藤原？”
“哈哈，是我。黑羽柠澈，你没想到吧！”
“啪”的一声，一点火苗在黑暗中摇曳着。柠澈看到藤原手里擎着一只打火机正在点烟，而她身后站着四个男人，正对她猥琐的笑着，如同饿狼看到了可口的猎物。
她的手心里渗出汗珠，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着手机的手悄悄背到身后，按下了911报警电话，然后她不动声色的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躲在这条23区56号的小巷里，就是为了等我吗？”
柠澈尽可能详细的把位置报出，以期望警察能顺利找过来。她清醒的认识到，在这种情况下跑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当然是在等你了。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藤原冷笑一声，悠闲的吐出一个烟圈，把冒着火苗的打火机递给身后的一个男人。
“怎么样啊，我说的这个妞不错吧？”
“姿色嘛，勉强看得过去，就是不知道表现怎么样。”男人淫亵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呵呵，表现怎么样？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藤原！你怎么这么龌龊，竟然对同学做这种事！”柠澈气急，怒斥道：“你不知道这样是要进监狱的吗？”
“进监狱，呵呵，谁能证明这就是我干的？你，你，还是你？”藤原挑逗的去戳身后男人的胸膛。一阵得意的大笑过后，她忽然变脸，恶狠狠的说：“黑羽柠澈，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颜面扫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藤原是什么人？你既然敢得罪我，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
她用力的挥了挥手，“你们给我上，好好的教训她！随便怎么玩，别把她弄死了。我还想让她亲眼看到这些香艳的录像传遍东大校园呢！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看，这条倍受欢迎的美人鱼，在拍这种录像时演技也是一流的！”
藤原狞笑着拿出一个小小的DV，“黑羽柠澈，我倒要看看，过了今晚，你这一身的骄傲到底还在不在！”
四个男人向她逼来。淫.笑的脸在幽如鬼火的火苗映照下分外狰狞。
“藤原，你这个疯子！”
柠澈缓缓的向后退去。她的衣服被冷汗湿透，心里焦急万分。为什么警察还不来呢？
不，不能再等了！她必须要逃！
她拿下斜背的挎包，狠狠的向那几个男人掷去，趁着这个空当，转身就向外跑。
“快追，别让她跑了！”身后传来藤原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柠澈拼命的奔跑，她从没像现在这样跑的这么快过，风声都在耳边呼呼作响。一团漆黑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遵循着本能，凭借着记忆向前跑。她的心脏慌乱的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炸裂出来。
为什么这条巷子这么黑，这么长，为什么还看不到尽头呢？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身体一滑，狼狈的扑到了地上。她不敢耽搁，撑着手臂就想站起来，可一动脚踝处就钻心的疼痛。
这时藤原和几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其中一个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妈的，这婊.子竟然跑这么快！”
柠澈翻滚了几下，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起了身体，可她咬紧牙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大家一起上，好好教训这个小娘们！”
几双手伸过来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拼命的挣扎着，大声的呼救。
黑暗中野兽的冷笑声让她不寒而栗，她的眼泪终于滚滚而下，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和绝望。难道她的一生就要毁在这条小巷中了吗？
不，不可以！
她还有事情要做，她还有父母的梦想等她完成！
她绝对不能，就这样不堪的倒在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的咬向一个男人的胳膊，在他杀猪般的叫声中，一脚踹开另一人，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前跑，可还没跑两步，又被拖回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臭女人，性子这么烈！真是欠揍！”
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了她的身上，浑身火辣辣的疼痛。她抱紧双臂，在冰冷肮脏的地上缩成一团。
这里是地狱，是黑暗没有希望的地狱！
上帝啊，你真的要抛弃我了吗？
有谁，有谁来救救我？
忽然间，她听到了一声男子的痛呼，她身上陡然一轻，施暴的人好像住手了。空气中有什么破风而来，然后就是拳头打在□□上的沉闷声响。
在漆黑的浓雾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伴随着接二连三的倒地声，令柠澈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不，不可能，偏僻的黑巷，怎么会有人能找到这里？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打斗声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细微的呻吟。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是藤原，这是藤原的声音！
她的声音为什么如此惊恐，几乎不似人声？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几乎划破柠澈的耳膜，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撞到了墙壁。
一切都安静了下去。
她听到有个人在低低的喘息着，有脚步声向她而来。
快逃，快逃！
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可她的脚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慌乱的向前爬去。
一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柠澈的瞳孔瞬间放大，浑身剧烈的哆嗦，挣扎着大喊：
“不要碰我！”
有力的手臂环绕过来，把她裹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制止了她疯狂的踢打。
“是我，是我，不要怕……”
清冷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柠澈的动作僵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流川……是你吗？”
“是的，我在这里……”
那一刻，她闻到了熟悉的薄荷清香。
“流川……流川……”
她喃喃的唤着他的名字，猛然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流川，流川……是你来救我了吗？”
流川枫的心抽搐的疼痛，他更紧的抱住她，“别怕……有我在……”
他抱着她向外走去。她纤细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颤抖着落在他的臂弯里，仿佛一只濒死的枯叶蝶。
巷口处响起警笛声，黑暗中射进来几道强光。流川不适的眯了眯眼睛，迅速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处，避免她看到那些光源。
警察们迎了上来，看到流川嘴角的血迹和怀中衣衫褴褛的女孩，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有人报警。”
“在里面。”
流川偏了偏头示意，正想离开，柠澈从他怀里转过头，伸出手去，“警察先生，这是证据。”
她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巧的手机。屏幕的光微弱的亮着，竟然是录音的模式。
被女孩的冷静和镇定震惊，警察小心的接过手机，他还想说什么，可流川已经走远了。
柠澈躺在流川的臂弯里，仰视着他下颚完美的线条，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轻声说道：
“流川，谢谢你救了我。”
流川低下头看她，女孩脸上的伤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步。”
“不，不晚，如果你不出现，我的人生就此毁灭了。”
她的泪水又涌满了眼眶。纵然她再聪明冷静，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在经历了这种事情，难免精神会遭到重创。
“不要多想，”流川的手臂紧了紧，“一切都过去了……”
流川枫抱着她径直去了医院。在做检查时他坚持要在一边看，当看到柠澈满身的淤青和擦伤后，他的眼神在瞬间冷彻如冰，闪过一抹骇人的狠利。
幸好两人都是皮外伤，在医生简单的清洗包扎后就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柠澈正要起身，流川却站起来，不由分说的按住了她的肩膀，“明天再走。”
“我已经没事了。”
流川不语，把她按回到枕头上，笨拙的替她盖好被子，硬梆梆的吐出两字：“快睡。”
说着，又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看着流川的举动，柠澈的心里又酸又软，“你不睡吗？”
流川蹙眉，“你废话还真多。”
柠澈抿了抿嘴唇，闭上了眼睛，可是没一会儿就忍不住睁眼去偷看流川，谁知与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个正着。
两人皆是一愣。柠澈条件反射般的闭眼，仿佛一个犯错被抓住的小学生一样一动不敢动，脸颊隐隐发烫，可过了一会儿又懊恼自己的反应太大，心想我在偷看你的时候你不也在看我吗，这么想着就赌气睁开了眼看过去。
流川的目光闪躲不及，又被她的视线直直对上。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光溢彩，仿佛有水要溢出来。流川手足无措，他觉得心在狂跳，血都涌起来了，一种从来不曾出现的感觉突如其来。
“流川......我睡不着，陪我聊聊天吧......”
半晌，他沙着嗓子回答道：“好。”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嗯。”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条巷子很偏僻，如果不熟悉很难找到的。”
流川的俊脸上显出懊恼的神色。柠澈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说跟踪我的人就是你？”
流川依然不说话，只是薄唇抿的更紧了。柠澈心里有了数，“本来你想跟着我过马路，但是红灯亮了，你不得已等了几分钟，所以才跟丢了。幸好我呼救的时候你就在附近，就跑来救了我，对吗？”
并不等流川回答，柠澈伸出手去，拉住流川冰凉的手指，缓缓握紧。
“流川，能够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流川黑眸闪动，他翻转过手，手指轻动，一点一点把她的小手握进了掌心里。
“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柠澈微笑，“我相信你。”
新年的钟声响起，紧紧交握着手的男孩女孩对望着。
这是他们最初简单的誓言。
只是命运强悍，不因年少的深情而改变。
曾经愈是坚定不移，彼时愈是痛彻心扉。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小巷惊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