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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初恋似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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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流川洗碗的代价就是-----
“啪”。
“呀，怎么打碎了呢？”
“......手滑了。”
“你别动，小心割伤手，我来收拾吧！”
又过了一会儿，“啪啪”。
“这......你怎么回事啊？”
流川眨了眨眼，看着水池里那堆骨瓷碎片，慢慢抬起手看了半晌，一脸无辜的说，“我不会洗碗。”
柠澈瞪圆了眼睛，仔细观察着流川的面部表情，当最终确认他没有说谎时，郁闷的垮下肩，有气无力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来弄。”
“不。”
“不会洗碗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的手还是好好保护着打篮球吧！”仿佛看透了流川的小心思，柠澈夺过洗碗布，绕到他身后给他解下围裙，推着他就向外走。
“我就站在这里。”到了厨房门口，流川死活不走了。柠澈说了句“你别捣乱啊”，就走回到洗碗台前，打扫干净碎片，洗好剩下的碗碟，再拿抹布擦拭油烟机和灶台。
流川枫斜倚着门框，看着她在厨房里井井有条的忙碌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似乎笼罩着温润的光华，静美朦胧。流川在刹那间有些恍惚，一种清甜味道，流转于身体发肤，温存而微妙。
柠澈抬头看了他一眼，“干活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去看电视吗？”
她的笑容温婉沉静，流川的心弦在瞬间被拨动。
“我从没有看到过。”
柠澈并不意外，“你的心思都在篮球上，自然不关注厨房里的琐事了。”
“不是这样......”流川摇头，但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平常人的生活？”
流川垂下睫毛，半晌不语。
柠澈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父母呢？他们没有照顾你吗？”
流川低着头，额前的流海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看不清楚表情，柠澈忽觉不安。
仿佛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道：“他们很忙。”
“他们不在国内吗？”
“他们在美国。”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日本？”
流川沉默了。柠澈静静的看着他，有无数个问题在心头盘绕，她想再问，可是鼓了几次勇气，最终化为舌尖的一声叹息。
“流川，越是这样，你越该学会照顾自己。毕竟我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负责。”
流川抬眸。她在对面无声地微笑，但眼睛里似乎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酸痛楚，细寻却无。
“你呢？”
“我？我的父母都去世了。我从13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
流川的眼神闪烁一下，“对不起。”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柠澈淡淡笑着，转移了话题：“流川，你天天吃泡面和速食罐头，都能长这么高，还能有充足的体力打篮球，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流川冷哼一声扭过头，“我不觉得。”
柠澈忍俊不禁道：“好啦，不逗你了。以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吃那些垃圾食品的。”
很多年以后，流川枫在打完NBA的比赛后，回到豪华的别墅里，从食品柜里拿出一盒速食意大利面，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油腻的香味在空荡荡的厨房里飘着，他觉得反胃。
她不在这里。
回想起那个温馨的时刻，她许下的简单平实的承诺，流川忽然痛恨。
恨她曾经给过他那么美好的希望。
做完厨房的清洁工作，流川和柠澈回到了客厅。柠澈泡了一壶薰衣草茶，顿时满屋飘满花香。流川照例看NBA的录像，柠澈窝在沙发另一侧，翻着一本英文小说。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深了，柠澈的眼皮开始打架。
“我睡了。”流川关了电视。
“哦，好的，我也要睡了。”柠澈拿过沙发一角的床单就要展开，被流川阻止了。
“你干什么？”
柠澈不解的看着他，“铺床单啊！”
流川看了看沙发，脸上有些不悦：“卧室里有床。”
“我知道。可是只有一张床。”
“过来。”流川不由分说的拉起她进了卧室，硬把她按在床上，从旁边扯过被子，笨手笨脚的给她盖好，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毛毯，和衣躺在她身边，并顺手关上了床头灯。
黑暗中，柠澈大睁着双眼，身体紧绷着一动不敢动，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渐渐的，她听到流川的呼吸平缓而均匀，她放松下来，心里竟然有一种失落感。
脸有些发烫，她不由在心里鄙视道：黑羽柠澈，你是在期待什么吗？
柠澈翻了个身，侧躺着，静静的看着窗外静美的月亮。
夜那么静，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忽然感觉到，现世温暖，岁月静好。
她忍不住再一次翻身，面对着流川，细细打量着他在月光中的脸。
他的脸庞，竟比初见时更精致了几分。在他这样安静的睡着时，温静得有几分甜美。
每个人多少会受尘世所扰，岁月的沉淀即使没有爬上眉梢眼角，也会改变一个人的眼神。柠澈很难想象，都已经是成人的年纪，流川清澈的瞳孔依然纤尘不染。
她羡慕流川，所以她想去守护他的单纯。
能够坚守最初的梦想，是奢侈，也是勇气。
她做不到，但她希望他能做到。
不想让他遭受残酷生活和无情岁月的骚扰和伤害，只愿他一心一意的快乐的打着篮球。
她情不自禁的向他怀里靠了靠，流川在睡梦中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头。
月光清冷幽静，透过未拉严的窗帘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身上，这段感情，这段初恋，干净的似水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