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我们的似水流年》爱琴海妖

53、决绝

　　流川枫追出去，一把拉住柠澈的手，“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我相信你跟那位小姐没什么。但是我记得，你说你早上是去社团练习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平淡的陈述句，无悲无喜，流川的嘴唇动了动，眉峰都拧成一个疙瘩。
　　“我知道，你是怕我胡思乱想，宁愿用一个谎话来搪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谎言一旦戳破，会对我们之间的信任造成多大的伤害？”精灵大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枫，这么久了，你就对我没有一点信心吗？”
　　“不是！”流川慌乱的拥她入怀，“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就悄悄滋生了芥蒂，”柠澈闭眼轻叹，“但愿是我多想了......”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流川雅子看着相拥的年轻情侣，对身边的丈夫道：“你看看，她竟然能追到这个地方来纠缠小枫，也不知道若叶见到她没有，如果见到的话那就不太妙了.....你说话啊，你是什么态度？”
　　流川箴信沉吟良久，道：“看得出，枫这孩子还是动了真情的。”
　　“你是说小枫彻底被迷昏头了？”
　　“雅子，你的用词不要这么刻薄，”箴信瞥了女人一眼，“其实黑羽柠澈，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老公！你怎么替她说话？她再不错，能比得上织田若叶背后强大的政治势力吗？”
　　“你说的没错，信雅要想继续发展，必须要取得政界的支持，”箴信叹息着，神情却冷硬起来，“让他们分开是必然的，但不要操之过急。”
　　“你的意思是？”
　　“枫是一根筋的性格，逼得太紧反而会激起他的反抗，万一他蛮起来玉石俱焚怎么办？这样两败俱伤的结果，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所以，我认为还是要从黑羽下手。”
　　“我明白了，我会去办。”
　　“不，这件事让我亲自来，”透过车窗，箴信盯着前方女孩单薄的身形，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把她约出来，但千万不能惊动小枫。”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柠澈从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正准备去篮球社找流川一起回家，却被两个陌生男人拦住了。
　　“黑羽小姐，流川社长请您过去一趟。”
　　柠澈平静的看着他们，什么都没说，顺着指示走到那辆白色的宝马车面前，其中一个男子为她拉开车门，她面无表情的坐了进去。
　　车子在路上飞驰，柠澈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默默道：该来的，终于到来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像一个囚徒，忐忑不安的等待末日的审判。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辆停在一家六星级的大酒店门前，柠澈下车，由其中一个男子带领着去了顶楼的咖啡厅。
　　偌大的咖啡厅里空空的，只有流川箴信一人坐在靠窗的桌前悠闲的品着咖啡，浏览着手边的一张金融报纸，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对着柠澈微笑了一下，“黑羽小姐来了，请坐吧。”
　　那一刻，她惶恐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下来。
　　“伯父，您好。”礼貌的鞠躬后，她在他对面落座。
　　侍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菜单，“小姐，想喝点什么？”
　　柠澈把菜单挡了回去，“一杯冰水就可以了，谢谢。”
　　箴信有些惊讶，“只要冰水吗？你可以试试这家的花式咖啡，女孩们应该都会喜欢。”
　　柠澈摇头浅笑，“伯父要见我，不会只是请我喝咖啡吧！有什么赐教不妨直言，我洗耳恭听。”
　　箴信盯着柠澈良久，忽而抚掌大笑：“黑羽小姐果然是痛快人，那我就直说了。”
　　柠澈不由挺直了背脊。
　　“请你离开流川枫。”
　　柠澈坚定摇头，“不可能。”
　　“一千万，”箴信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咖啡，补充道：“美金。”
　　柠澈淡淡的笑，“就算您把整个信雅财团给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箴信盯着神色平静的女孩，眼睛里渐渐有了温度。
　　“黑羽小姐，我为那天的失礼而道歉。”
　　“您太客气了。”
　　“你很爱我的儿子？”
　　“是。”
　　“仅仅有爱是不够的，对于小枫来说。”
　　柠澈抬眸看他。箴信笑了笑，添了一杯咖啡，继续说道：
　　“想必你也知道了枫的出身。他的婚姻关系着流川家族的名声和信雅财团的前途。他的路早在他出生时就注定好了，那些途中出现的额外变数，只是他人生的一道风景而已。”
　　柠澈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拢。
　　“坦白来讲，你是个很优秀的女性，不论出身，学历，容貌，言谈举止都无可挑剔，但这些都是前提，要想做流川家的女主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流川箴信停顿了一下，“她的存在，必须要给信雅带来利益。”
　　“所以，”柠澈轻轻的说，“就拿枫的幸福来交换？”
　　“我给予枫的，就是幸福。尊贵的地位，富足的生活，辉煌的事业，这是普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享受到的。”
　　“那么，您问过枫，这是他想要的吗？”
　　不知为什么，对面女孩淡然的笑容让箴信觉得刺眼。他的脸沉了下来。
　　“我是他的父亲，我不会害我的儿子！黑羽小姐，我想你还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柠澈端起冰水一饮而尽，站起身道：“如果伯父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箴信沉声道：“你是不答应吗？”
　　“我曾经对枫承诺过，永远不会离开他。”她深深鞠躬，“伯父，再见。”
　　柠澈转身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背后响起流川箴信低沉危险的声音，
　　“枫最爱的，应该是篮球，对吧！”
　　柠澈的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停住脚步，想听他把话说完。
　　“如果让他在你和篮球之间二选一，你认为，他会选哪个？”
　　柠澈迅速转身，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撒旦一样的男人诡异的笑脸，
　　“您是什么意思？”
　　看着女孩瞬间褪去血色的脸，流川箴信得意的笑了。
　　“本来我就不赞成他打篮球，现在看来，是时候阻止了。”
　　很英俊的笑容，但柠澈觉得它比魔鬼的笑都邪恶和恐怖。
　　“不要！枫如果没有了篮球，他会崩溃的！”她大喊，身体因恐惧而战栗。
　　箴信微微一笑，“那么，就请你们分手吧！”
　　柠澈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深深的吸了口气，“请给我一晚上考虑。”
　　“可以，明早八点，我等你答复。”

　　柠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窗外的樱花瓣飞舞，四月的阳光里都透出清甜气息。她却在那样一个醒觉的刹那，觉得一无所有。
　　世界像是一片汪洋，自己被爱情放逐到这个孤岛上，走投无路茫然四顾，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她抱膝呆呆的坐在地板上，直到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柠澈？”
　　似乎有人在唤她，她清醒过来，只听“啪”的一声，室内光明大作，她一时适应不了如此强烈的光线，下意识的抬手遮住眼睛。熟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一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她慢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流川英俊的脸，他半蹲在她身边，担忧而焦急的看着她。
　　“怎么不开灯？”
　　“对不起，枫，我忘记做饭了，”她勉强笑笑，挣扎着站起来，“我去叫外卖。”
　　手臂却被拉住，“发生什么事了？”
　　她安抚的拍拍他的手，“没什么，我们都饿了，先吃饭吧！”

　　晚餐是简单的外卖披萨。饭桌上，柠澈强作欢颜，像平时一般聊天说笑，流川神经大条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刚进门时的疑惑也逐渐淡去了。
　　吃过饭，流川照例打开电视看NBA录像，柠澈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翻着书，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枫，你最大的梦想是去NBA打球吗？”
　　“是拿到总冠军的戒指。”
　　“如果说，我是说万一......不能实现呢？”
　　流川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饱含深意，让她胆颤心惊。
　　他又把视线投到屏幕上，淡淡道：“没有这个可能。”
　　柠澈沉默着，思想剧烈斗争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说：“枫，梦想的实现有很多变数，都不是可控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不能打篮球......”
　　“我会死。”
　　后半句话被生生截断，柠澈愣住。
　　流川慢慢转过头，盯着她怔忪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没有篮球，我宁愿去死。”
　　他的表情凝重，眸子里闪烁着不留余地的毁灭与决绝。
　　那一个瞬间，柠澈突而涌起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意识却异常清明坦然。
　　“我明白了，枫，”她仰面灿然笑，“你要加油，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流川点头，伸过大手亲昵的揉揉她的头发。

　　那一夜，柠澈躺在流川的怀抱里，听着上方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潸然泪下。

　　枫，我知道的，篮球是你的梦想，是你永远不会放弃的，那么，就让我来放弃我的爱情。
　　我会永远支持你打篮球，哪怕代价是离开你，我也心甘情愿。
　　枫，很抱歉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尽管我真的很想一直在你身边。
　　也许冥冥之中就已注定，在你的人生中，我只是一个过客，而你在我的世界里，却是一个永恒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