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我们的似水流年》爱琴海妖

55、两个人的晚餐

　　仙道提着从超市买来的新鲜食材回家时，一眼就看到在楼前踱步的少女。
　　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黑色的铅笔裤，一双十公分的镶钻高跟鞋衬得身材更加窈窕，似乎感知到什么，她抬眸望过来，粉面桃腮，深瞳长睫，海藻般的长发随风飘舞，她的身后是一棵樱花树，粉白花瓣纷纷落下，铺满她的肩头。
　　“嗨，仙道先生。”
　　那一刻，她绽放的明媚笑容深深倒映在仙道的瞳孔里，很多年后，他依然记得这幅美丽的画面。
　　“织田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天我就离开日本了。”
　　“哦......如果您不介意，请进屋坐会儿吧！”
　　“好的，谢谢。”
　　仙道从兜里掏钥匙，若叶伸手去接他的购物袋，“我来帮你吧！”
　　仙道笑着躲开，“哪能让您做这样的事？”
　　若叶不由分说的抢了过来，“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吧？”
　　仙道无奈，只能任她去。若叶看着购物袋里的蔬菜和肉类，笑问：“你还会做菜啊？”
　　“会一点。”仙道打开门，用手扶住门框，“织田小姐，请进。”
　　若叶踏进房门，环视四周。房间以蓝色为主色调，家具简单别致，空气中飘着一缕淡淡的柠檬香。若叶定睛看去，原来沙发旁有一只精致的竹编小篮，里面放满了黄色柠檬。
　　“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仙道把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卷起来，扔进阳台上的洗衣篓，然后走回来去接若叶手中的购物袋，若叶身材高挑，又穿着高跟鞋，在仙道弯腰的一刹那，他的朝天发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她从来没跟一个男人这么近过，一股混合着柠檬香的男性气息充满她的鼻腔，她的脸隐隐发烫。
　　仙道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提着袋子直接进了厨房，然后端出两杯咖啡，看到若叶无措的站在客厅里，一下子就笑了，
　　“织田小姐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啊！”
　　若叶点点头，脱掉高跟鞋，仙道这才意识到家里并没有准备女式拖鞋，若叶赤脚走到沙发前坐下，笑道：“没关系，我在家也经常光着脚。”
　　她习惯性的双腿并拢侧收，双手叠放，挺胸收腹坐的笔直。仙道闲适的靠在沙发上，笑道：“织田小姐，您这个姿势坐着不累吗？”
　　若叶也笑，“习惯了。”
　　仙道摇头，“唉，看来贵族家的生活也不是普通人消受的起的。”
　　“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既然是命运加诸在身上的，就只有承受了。”
　　“我有点意外，织田小姐会说出这番话，”仙道手肘支着头，微笑着看着她，“我还以为您永远不会屈从于命运。”
　　“那要看什么事，我从不做无谓的抗争。”
　　仙道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您明天要回美国吗？”
　　“是。我要尽快回学校把剩下的学分修完。”
　　“那么，祝您一路平安。”
　　“谢谢。”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仙道把身体侧蜷在沙发里，头舒服的枕在靠背上，看着正襟危坐的少女说：“织田小姐，这里没有外人，您就放松一下吧！您这样的状态，我看着都累。”
　　他无意识的一句“没有外人”却轻轻拨动了若叶的心弦。
　　“仙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意来向你告别吗？”
　　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让仙道有些意外。
　　“不知道，请织田小姐赐教。”
　　若叶突然烦躁起来，“不要再叫我织田小姐！”
　　仙道挑眉，“那，如何称呼您？”
　　“不需要用敬语，直接叫我若叶就好。”
　　“这恐怕不太妥当......”
　　“仙道，我想做你的朋友，而不是你拒之千里的贵族千金。”
　　仙道的眼珠微微一动，不由坐直了身子。
　　他探究的目光让若叶紧张起来，她暗暗懊悔怎么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为了掩饰，她站起来走向阳台，看到那盆向日葵。花瓣边缘有些萎缩，叶子也不那么葱绿，她抬手抚摸着花瓣，“这是你养的花？”
　　仙道站在她身后，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是的，可是没有养好。”
　　若叶蹲下身，捻起一小撮泥土仔细看了看，说：“是土质的问题，你是不是把它买回来后就再也没有换过花盆？”
　　“是的，”仙道也蹲下，不解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这种植物根茎很发达，需要大的花盆和肥沃的土壤才能继续生长，可花店为了节省成本，也为了运输搬放的方便，往往都用小花盆。如果你长期不换盆的话，就会阻碍根部的生长，而土壤里的养分也会慢慢耗尽，花株自然就营养不良了。”
　　“是这样啊，我真不知道呢！”仙道惊叹，“原来养花还有这么多讲究！”
　　若叶拍拍手站起来，“我们走吧！”
　　仙道难得露出迷茫的表情，“去哪？”
　　“去买新的花盆和有机土。”
　　“这个......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我的司机就等在附近。我们快去快回，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
　　若叶推着仙道走到玄关。仙道穿上鞋，还是有些犹豫，唤住正要开门的少女。
　　“织田小姐......”
　　“叫我若叶。”
　　“好，若叶，”这一次仙道爽快的改了口，若叶回眸而笑，贝齿皓白如玉，整个人在阳光中散发出细细的璀璨。仙道怔忪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在花草市场里，若叶轻车熟路的挑选好了花盆和土壤，并买了几包花肥。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若叶换上仙道的一件旧衣服，摘下拇指上的蝴蝶戒，埋头就开始收拾起来。仙道想帮忙，可发现根本插不上手。只见她熟练的移盆，换盆，填土，埋肥，她没有戴手套，白皙的手上沾满了泥土，可她毫不在意。
　　“好了，”若叶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笑道：“这下它的根系可以尽情的舒展开了。”
　　仙道看着向日葵，赞叹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些。”
　　“我喜欢养花种草，只要一有空就会去亲自打理庄园里的花圃，只可惜这样的时间少之又少。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天天呆在田园里，与花为伴，与蝶为伍，这样的生活，想想就很美好。”
　　仙道侧头看她，她的额头被抹的脏脏的，可一双眸子愈发晶莹温润，溢满憧憬。
　　他微笑，“好奢侈的愿望。”
　　“奢侈？你是这样认为的吗？”若叶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如果让父亲知道，他一定要骂我不求上进了。”
　　仙道摇头，“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只想不受拘束的活着，每天睡到自然醒，亲自动手烹制食物，每天固定时间打打篮球健健身，去海边安静的钓鱼，可以随时背起包踏上旅途，在路上随遇而安。”
　　“一个人的旅途不会太寂寞吗，不然我陪着你吧！”若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内心却一阵紧张和期待。
　　“有美女作伴，我求之不得。只是织田大小姐日理万机，哪有工夫陪我这个闲人？”
　　仙道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若叶却听出他话里隐藏的疏离，一颗心失落的沉了下去。
　　仙道抬腕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
　　“啊？”
　　仙道笑容加深，“为了感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向日葵。”
　　“......好。”
　　让若叶没有想到的是，仙道竟然系上了围裙。
　　“仙道，你，真的会烹饪？”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仙道游刃有余的准备着刚买回来的食材，若叶难掩惊讶之色。
　　仙道笑着看她一眼，“我只保证把食物做熟。”
　　“需要帮忙吗？”
　　仙道反问，“你会吗？”
　　若叶红着脸摇摇头。看着她的窘相，仙道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若叶，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很快就会好。”
　　若叶听话的回到客厅，在沙发上静静的坐下。华灯初上，诱人的香味从厨房里一缕缕的飘出来。
　　若叶就在那一个瞬间，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觉。
　　这里，太像一个“家”了。没有繁冗的礼节规矩，没有豪门家族的勾心斗角，没有亲人间的刻意逢迎，她不用再强颜欢笑，不用再口蜜腹剑，不用再提防周旋，不用再时刻想着阴谋和那些复杂的商业数据，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放下与她年龄不相称的重担，做回一个普通的妙龄少女。

　　晚餐清淡而丰盛。基围虾，生鱼片，牛排，烤鸡翅，蔬菜沙拉，乌冬面，蟹肉寿司。
　　仙道体贴的为她盛了一小碗味增汤。她喝了一口，眼前就雾蒙蒙的一片了，立刻低下头揉眼睛，笑着说，“热气熏到我了。”
　　仙道递过来几张餐巾纸，“小心点。”
　　这一餐饭，两人并不多话，但气氛温馨而融洽。
　　餐毕，若叶告辞。仙道送她出门，在门前一起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
　　“仙道，你是第一个为我做晚餐的男人。”
　　刚说完就后悔了，难道家里的厨师就没有男人了吗？可是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正待解释，仙道轻轻的开口，“我也是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做晚餐。而且，你也是第一个进入我家的女人。”
　　若叶的心微微一动，侧身看他。他的侧脸隐藏在夜色里，唇角是云淡风轻的笑容，路灯的微弱光亮轻落进他深邃的瞳孔里，眼神平静的仿佛沉睡的大海。
　　这，才是真正的仙道彰吧。
　　若叶的心情说不上是悲是喜，“仙道，我们是朋友了吧！”
　　“你说呢？”他歪了歪头看她，声音里带着潮湿的笑意，“你说呢，若叶？”
　　夜风柔软，送来淡淡的樱花香。若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连忙扭过头去。正在这时，两道灯光闪了闪，司机到了。
　　“仙道，再见。”
　　若叶匆匆的向他告别，钻进了车里。司机正待关上车门，仙道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
　　“你，什么时候再回日本？”
　　久久没有回答，司机抱歉的看了仙道一眼，拉上了车门。
　　仙道插兜站立，目送车子远去。其实他并不知道，当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坐在车里的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
　　仙道，为何我第一次动情，却是遇到了你？

　　仙道回到家中，发现沙发上有东西在闪烁。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枚硕大的蝴蝶钻戒，在灯光下璀璨的夺目，亦如它的主人刻意内敛却隐藏不住的光芒。
　　他凝视着掌心里的蝴蝶很久，唇角溢出极淡但真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