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愿》樱恋兰

12、第十一章、梦晓何方

　　第十一章、梦晓何方

　　风静，
　　云散，
　　天暗，
　　漫天星斗生辉，
　　梦晓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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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一 心殇

　　天空蓝的竟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没有一丝风的世界，原是那般寂寞与心伤……
　　忆思牵着亦雨走在不见尽头的山路上，没有人知道还要转多少个弯，没有人知道还要趟几条河，没有人知道，何处才是头……
　　“姐姐，你见过那个叫灵乔的人吗？”亦雨早已是汗流浃背，为了不让姐姐担心自己，随意挑起了一个话题。
　　“嗯！四年前，你还小……”忆思的声音很柔，很轻。
　　“也是在这深山中？”亦雨记得姐姐说过，那个人就住在山里的某个地方……
　　“不，她和我们一样，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一路结伴而行，直到了这，她便离开了我们，说是要在这隐居。”
　　“那这么说姐姐也不知道她到底住哪咯！”亦雨毕竟还小，三两下就露出了绝望的声音。
　　忆思驻足，看着前方有些雾蒙蒙的小路，心下一沉，紧握了一下亦雨的手，蹲下身，深情的看 着垂头丧气的弟弟，坚定的说：“我们会到的！”
　　亦雨看着姐姐信心满满的眼神，又燃起了希望，虽然那希望是那么渺茫：“嗯！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忆思的眼中闪过一丝亦雨无法察觉的哀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着亦雨走进雾霭。

　　进入一片密林后，不知又走了多久，一条清澈的浅溪送来阵阵呢喃，溪面在那漏下树缝的日光照耀下，舞动着精灵的华光，跳跃着音符的激情。
　　“姐姐！精灵！精灵！溪面上有精灵！”亦雨松开姐姐的手，奔向无垠的灵动。
　　而忆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亦雨在水之精灵的围绕中欢笑。
　　[永远这样就好了！没有烦恼，没有未来……这样静静的多好……]
　　忆思抬起头，让泪水不至于溢出眼框……
　　猛地，忆思看见了什么……
　　在溪水的对岸，丝丝迷离的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心突如其来的激荡着，忆思冲上前，满目的光辉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忆思欠下身，看着身边晶莹的小生灵，用尽一切办法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激动，以免吓坏了那群精灵：“请问，对岸那……是有一间屋子吗？”
　　“是啊。”一个倚在亦雨肩上的小精灵玩弄着他的黑发，不在意的回答。
　　“那是不是住着一个人？”
　　“扑哧——”不知是哪传来一个精灵的笑声：“难道这位姐姐认为那是我们住的地方吗？有房子当然有人咯！”
　　忆思微微一愣，一丝绯红爬上双颊，是那样悄皮可爱而又美丽……亦雨不禁醉在这片潮云中……
　　[只要能这样看着你，我愿意……付出一生……]
　　不知是谁的轻叹飘入亦雨的耳中，不，也许是心中……亦雨不知道，他还太小……
　　“呃……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是想问那个人现在在吗？”忆思略低下头，心跳再度加快。
　　“呵呵，你是问灵乔姐姐吗？她在呢！”剔透的双翅轻舞着气流，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留下水之精灵恬然的笑声。
　　[灵乔!!]
　　忆思已经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了……泪水就那样轻易的流下……
　　“姐姐！”亦雨被那忽然洒落的泪水吓住了。
　　单手抚去眼角的晶莹，忆思挽起亦雨的手，谢别了那群水的孩子，向对岸狂奔而去。
　　[愿洛斯特与你们同在……]一位为首的精灵看着姐弟两渐逝的身影，默念着，随即带着众精灵消失在微波中。
　　“哼！”不知在密林的何处，一双高傲的眼睛离开阳光倾泻而出的树缝，冷哼一声，随着空气的涌动，渐渐隐去……

　　涉过浅溪，忆思和亦雨穿过寥寥迷雾，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前停下。
　　牵着亦雨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亦雨不安的看着姐姐，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现在的忆思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又那么的亟待救助，那是和以前那个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坚强的形象相背离的！亦雨的心不禁透凉……为姐姐的变化……更为姐姐求助的对象不是自己……这样的想法让七岁的亦雨很诧异，自己什么都不懂，又能祈求给姐姐什么帮助呢？但这种想法，却一直萦绕在亦雨的心头，在姐姐改变之前……在很久很久前……
　　“亦雨，我们终于到了。”呆立了许久之后，忆思终于开口了，却是异常的平静。
　　“嗯！”低下头，黯淡一闪而逝。
　　“我们进去吧！”忆思已经没有什么等待的理由，牵着亦雨正想迈步，却被亦雨拉了回来。忆思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弟弟。
　　亦雨此时已经抬起头，他知道阻止不了姐姐，但在心底深处，一个强烈的感觉在告诉他，迈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他不要！
　　“我们回去吧！去看花海！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像过去那样！回去吧！”没有泪水的哀求，因为答案早已经知道，在姐姐说要离开的那一天就知道，所有的承诺与希望，只是寂寞的安慰罢了！
　　“亦雨……”
　　“我知道！不可能了……”
　　忆思突然觉得自己欠他太多……就连补偿也变成一种伤害！
　　她拥住了亦雨，想安慰什么，脱口而出的却竟是：“对不起……”
　　一阵沉默。
　　“不用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姐姐哭……”亦雨松开了姐姐的手，牵着此时反而竟有些犹豫的忆思，走到屋前，扣响了门。
　　[亦雨，你真的长大了……]

　　* * *

　　之二 重生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灵乔正在屋后赏花，那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的心着实凉了一下，她住在这深山中的消息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啊！而在这种起雾的天气，要是旅人要休憩也说不过去啊……难道……是她！
　　灵乔没有多想，多年前的预言袭上心头，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立即进屋开门。
　　果然，随着雾丝映入眼帘的是多年不见的姐弟，微皱了一下眉头，灵乔迎进了两位客人。
　　忆思和亦雨在屋中间的木桌旁坐下，忆思那犹豫之感在踏入屋中的那一瞬间已经荡然无存，在她的心中，另一个欲望，一个连自己都不敢去接受面对的欲望开始生长。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灵乔并没看着他们。
　　“嗯……很久不见了……”当无数个夜晚的期盼变为现实时，无数句倾诉的话语却竟都哽咽在喉。
　　微笑，荡开在灵乔的脸上：“你们都很累了吧！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以后在说吧……”
　　灵乔带着两人，穿过满园芬芳四溢的院子时，姐弟俩的眼中都掠过一丝茫然，冰蓝紫色……
　　三人来到后屋专为旅人准备的客房，房中虽然简陋，但却舒适整洁，屋子的四面都各有一扇木窗，四种不同的景致交织着淌入眼中，让人的心情不禁在其中沉淀成一片透明。
　　“你们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会听到的！晚饭时，我来叫你们”灵乔说完，退出了客房，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事情的发展。
　　“谢谢！”
　　忆思走到靠东的窗前，窗外是一片松林，丝丝屡屡的烟雾缭绕着，浮动着，隐没着……就像此刻的心情，迷蒙……
　　亦雨倚在姐姐的身边，自从进屋后，他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再多的话，都变得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符号而已了吧……
　　时间，在这样的寂静中逝去，夜幕，不知何时，透过迷雾，洒下点点星光。
　　晚饭时大家还是一片沉寂。
　　风，起了，挽着飘零的树影在窗上摇曳。
　　忆思早早的让亦雨上床休息，身心俱疲的他很快在姐姐的低吟中沉沉睡去，梦中，一片冰蓝紫色被吹散，满目绝望的漆黑。
　　“他睡了？”门外，灵乔那充满女性温柔的话音传来。
　　忆思应了一声，看着熟睡的弟弟，整了整被子，在他额上轻轻留下一个吻，起身退出房间。
　　晚上的雾，没有白天那般浓，大概是被突然而起的风吹散了吧。璀星璨月在云间穿行隐没，华光一次次逝去，又一次次夺目……
　　“你始终没那么做……”星空下，灵乔看着忆思的背影，叹道。
　　“对不起。”
　　“不用，这句话不用对我说，而应该对你自己！”
　　静。
　　“算了，已经无法回头了，你来找我，有什么想说的吗？”灵乔不想再责怪什么，天意的安排，没有人有权利说“不”。
　　泪水，碎在寂寞的土地上，忆思抱住灵乔，这个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宣泄肆涌着无数次以为已经干涸的泪。
　　“好了，不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灵乔的声音像是吟咏般的，抚慰着已经无力的忆思。
　　“我……我无法承受，最近，每当我静下来，那些东西便洪水般涌来，我无法呼吸，我被高高的抛起……最后，坠落在深渊……我竭力的去阻止，但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像一个记忆的傀儡，被摆布！我一个人就这样在时空中被肆意折磨！我……”
　　灵乔将忆思拥入怀中，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一股凉意刺透肌肤袭上心头，这让灵乔大为震惊！她抚摸着怀中啜泣的孩子，低声道：“不，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命运的安排很残酷，但我们要学着接受……”
　　“不!!”忆思挣开土之魔法继承者的双臂，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镇静与坚强的外表了，一颗脆弱的心暴露在星月交织的夜影中，令人哀痛不已，“凭什么要这么安排！凭什么我要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安排，我不要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强求过！反正不能再像往日那样，留着那些只有心碎的回忆干嘛呢！”
　　“听我说！命运留下你，就一定有它的用意！”
　　“是！为了折磨我嘛！惩罚我给世界带来的一切灾难！”忆思用尽最后的气力吼出了这句话，蹲在地上，满脑悔恨、气愤、伤痛与……思念……
　　“我亲爱的孩子，我不知道，这几年来，为什么你会变的如此消极……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但有一种东西却点燃着永恒之火，那就是希望！无论是什么生灵，都不能没有希望！神，是善良的，他从不会想着去折磨任何他的孩子！有的时候，我们面对着黑暗，却不知道，原来光明就在自己的身后……就像黑夜过去总会有白天一样！如果我们看着寒夜，就任自己迷失、堕落，放弃白日来临的希望，那又有什么权利来要求阳光普照呢？难道你会认为黄昏后的黑夜是对你的折磨并无视黎明那温柔的晨曦吗？”灵乔看着眼前剧烈颤动着的可怜的孩子，心里满是疼惜。
　　委婉的劝说，流入忆思满是疮痍的心，那种叫“希望”的东西开始滋生……
　　其实，那些一直深藏在忆思心灵深处的东西，是忆思一生最珍视的东西，真的要她摆脱命运，抛弃过往，那是她不能原谅的！也许正是这种深深的依恋使她痛不欲生吧……毕竟每一次深深的沉醉，同时也是一次锥心的伤害啊……
　　“灵乔……”许久的静默后，忆思终于停止了哭泣。
　　“什么事？”听见伴随风声而来的已不再是寒心的啜泣后，灵乔终于舒了口气。
　　“按你所说的，我当初所做，我所留下来的……也是命运的安排咯？”
　　心又再次猛地抽动，灵乔只得轻叹：“是的……”
　　星月的华光碎在忆思的四周，折射出一地的神圣，那个被一层柔和光晕包围着的人，抬起头，露出一个让花儿也为之倾倒的笑容……那是几天来，那张满是泪痕的娇柔的脸庞上唯一的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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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最近很多朋友都和我说看不懂……汗~~
　　真是对不起啊，因为是想将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的故事分两部分写，很多不明白的东西都要在第二十一章开始的《逝·忆》里面才有答案……汗~~
　　希望大家可以见谅~~以后，我修改的时候，会在《愿》里再多写一写提示的东西吧……
　　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