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寻常GL》林下逍遥

6、第五章

　　第一天开始工作，一踏进程宛卿的房间，林叶就开了眼界。——凌乱，偌大的一个房间，除了床和桌子看得出原形以外，其余花花绿绿密密麻麻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简直看不出什么是什么，极富艺术家特色。

　　长期收拾家务的林叶哪里看得下去，来不及表示震惊，当下就开始收拾。难怪程小姐急着把自己找来，原来……真是啊，看着这么高高在上这么文雅多礼的艺术家、明星，生活一团糟，偏偏还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果然为难！林叶总算明白程宛卿急着高薪聘请自己的原因了。

　　旁边程宛卿依然文雅多礼：“小叶，真是辛苦你了。”

　　林叶根本顾不上答话，奋力对付着桌上桌下床上床下一叠叠的音乐书籍。

　　按着高低厚薄把书整齐排好之后，她又接着埋头对付柜里柜外遮天盖地的衣物。一连串机械的挂衣叠衣动作之后，房间终于变得宽敞明亮了，林叶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接着整理最后两件衣服。

　　一个箱子递到她面前，程宛卿保持着有礼的微笑：“这里还有。”

　　“一起倒床上吧。”林叶头也不抬，根本停不下来。东西太多了……不用看，箱子里一定也是塞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箱子一倾，里头的东西瀑布般地倒了出来，白的，红的，黑的，黄的……五彩缤纷，林叶像挨了当头一棒，睁大眼睛，这些……竟然是……是……内衣！一整箱的内衣，劈头倒在她面前！

　　她回头去看程宛卿，程宛卿大方地向她微微点头，脸上一副“有劳多费心”的表情。

　　可是，返眼触及那满床的内衣，林叶禁不住地红了脸，手发僵，不止发僵，还微微发抖，左右为难了半天，勉强在程宛卿的目光下拿起一件，犹犹豫豫地整理。

　　林叶是个女孩，不是没见过内衣，大学时舍友的内衣见得习惯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陌生人的内衣，还一下子这么多……最重要的是，程宛卿在她眼里，既高雅又完美，她们之间是名人和普通人的距离，一在天一在地，突然接触到程宛卿这么贴身、这么隐私的东西……

　　费了半天功夫整理好一件，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去拿第二件，拿了两次也没拿起眼前那件花边精美的黑色内衣。

　　“太滑了？”程宛卿疑惑的语气。她轻松地拿起来，放到林叶手里。

　　猛地触到那光滑柔软的丝缎表面，林叶就像被烫了一下，手指抖得更厉害。她又看了眼程宛卿，后者微笑不改，一本正经，好像这些隐私的内衣和枕巾被套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这……这一定是自己心思太重了，程小姐就没这么多顾忌。林叶再次为自己的失礼感到羞愧。

　　可是她心里依旧过不去，被程宛卿看着，又不好叫人家出去，只得僵着手，在程宛卿的注目礼下，一件接一件慢腾腾地把十几件内衣整理好。其间，她小心翼翼地挑着内衣的带子拿，尽量避免触碰它的表面，更避免碰到它内侧。

　　程宛卿看着满脸通红的林叶，又拿出一个箱子，笑道：“这里还有。”

　　“等……等等！”有了一次的经验，林叶警觉地盯着她手中的箱子，心里不停地打鼓，“里面……是……”如果是内裤……

　　她还能维持着勇气继续工作吗？

　　程宛卿礼貌地笑了笑，把箱子递到她面前。

　　林叶忐忑不安地往里一看，很快松了口气。里面花花绿绿的，一堆玩具。

　　足足忙了三个小时，整个房间终于变得井井有条，宽敞明亮，一尘不染。程宛卿显然很高兴，欣然地再三环顾，林叶则如释重负，想着去洗把脸清爽一下。

　　刚要踏出房门，一件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塞在她怀里，耳边传来程宛卿的声音：“送你。”

　　林叶低头一看，是一只玩具长毛猴子，圆眼睛大嘴巴，非常可爱，她一愣：“这个……”整理房间是分内之事，哪能要人家送东西？

　　程宛卿似乎又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我有很多玩具，送一个给你。”

　　林叶于是接受了。看着猴子的可爱模样，她不禁一笑，眼睛如清溪盈盈清浅，柔软的双唇弯出甜美的弧度，看向宛卿，“谢谢你啊，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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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第一次给程宛卿整理房间，接下来几天林叶发现自己简直没什么可做的。这么高的月薪，自己却无所事事，工资拿得受之有愧。她忍不住想对程宛卿请辞，可一想到走了以后，程小姐的房间又要回复乱糟糟的样子，她又打消了念头。之前她会来，就是因为程宛卿说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啊。

　　程先生和程太太不太过问家里的事，只在她初到的时候问了一声，态度也很冷淡，其他佣人更是寡言少语，好在程宛卿温和有礼，怕她不习惯，对她关照良多，让她宽心不少。

　　早晨程宛卿出门，对陪着她下楼的林叶说道：“待在这里很闷吧？从前你在表姨家都能在外头逛逛……这几天有事，过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去玩。”

　　来做事的就该做好自己的责任，哪有让雇主陪着自己去玩的道理？林叶赶忙摇头：“不不，在这里不闷啊……在家的时候，我也经常一个人的。”程小姐什么都好，唯有客气让她不安。

　　程宛卿笑着说：“应了这份工作你老不能出去，你男朋友一定不高兴吧？”

　　在那双带笑眸子的注视下，林叶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有男朋友。”

　　“是吗？”程宛卿依然笑着，“不会吧？”

　　“真的没有……”在表姨家整日不得空闲，她哪会去结识什么人呢？再说，从妈妈去世以后，她沉浸在难过里，根本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小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天黑之前回来。”程宛卿温声道，“这里是郊外，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林叶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程宛卿出了门。出去做什么呢？从前会去公园，不过是逃开表姨家里的气氛，偶尔偷个清净。出门，对她这样没什么交际能力又乏味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