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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君山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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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君山雪影
天阴沉沉的,江水滚滚而逝,一个身穿淡绿衣裙,腰际佩着银色长剑的少女立在船头,茫然地看着滔滔湘水,不知何去何从。在离她百里开外的江畔也有两人凝视着江水,男的俊逸昂然,女的甜美可人。
“你绝对不是普通人,竟有金蝉散。让清雅以假死骗过所有人,逃过此劫。”悦耳的男声道。
“我是普通的瑶族姑娘,你们的武林恩怨或者国家兴亡我都没兴趣,我只是希望清雅幸福罢了。倒是你,既把自己的佩剑送给她,又把无双剑法授予她,不知是为她好还是害了她。”细腻的女声却用极淡的语调说着。
“你用不着转移话题,我也对你的身份没兴趣。不过是因为你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而有些不悦罢了。是福是祸得看清雅的造化。或许我也有点私心吧,将无双剑法交给她,我应该就能放下了吧?”他说着朝镇上走去。
“宁不思,你还会呆在傅家吗?”女声喊道。
“我……”宁不思刚想回答,却见镇上火光冲天,“猫娘,镇上好像出事了!”
“啊?!”两人对看一眼,忙向镇上奔去。
客船沿着河道轻快的驶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那名佩剑少女看到远方山间画栋雕梁、飞檐崇脊,忽觉有些眼熟,便问船家:“前面山中是什么楼阁?”
船家回答:“那是岳阳楼啊。”
岳阳楼?少女又想起两年前泛舟洞庭的情景了。“那么已经到了洞庭境域了?”
“对呀!”
“可在君山停么?”问过后,她记起两年前,过往渔船都绕道而行,大概是不行的。
“可以啊。”意外地,船家答道,“两年前翻江盟盟主被绯箫仙子一挫锐气,早不敢横行。君山沿岸本就为了过往船只方便而设了港口。不过还没人进得去君山呢,人们都找不到进山的路,走着走着又转回来了。小姐,你要去君山?”
“想去试试能否见到故人。”被迫在一夜间成长的少女心中仍残留着昔时的憧憬。
“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眼中的君山。两年前,清雅在湖中近眺君山,只觉青山墨黛,山间云雾幽绕,有着脱俗灵气。现在是她第一次确确实实踏上君山的土地,却见沿岸泊着大小船只,岸上有卖蔬菜瓜果的、有卖渔具的、有织网捕鱼的,还有茶肆、饭馆,俨然一个小小的市集。
清雅饶有兴趣的沿着岸边走了一下,在茶肆坐下。看这一派热闹,君山一点儿都不像禁地。
“小哥,你就住在君山吧?”清雅一边品着茶,一边问旁边勤快的擦着桌子的茶肆伙计。
伙计陪着笑脸道:“哪能啊,住在这里岂不是风餐露宿的?”
“噢……”清雅半信半疑。
喝完茶她便起身向那片泛着薄雾的树林走去。她没有发现,在她踏入树林的那一刻,这个热闹的市集似乎忽然停顿了一下,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她走进树林。
树林幽静,再往前几步,回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四周除了薄雾弥漫、树影重重,再看不到其他了。清雅四周望望,决定不拐弯,一直朝前走,相信总能走出去的。
然而,她走了许久,这树林仿佛没有尽头般,看不到出路。她明明在一直往前走,四周的景象却好像没有变过。她既疑惑又有些惶惶,于是转身朝后走去。说来奇怪,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了泛着金光的湖水。原来,她回到了来时的湖岸。
这下她终于明白没人进去君山的原因了,这树林摄下了屏障。不过这屏障的用意仅在阻止人们前进,并不会伤害人。明白了这点后,清雅大着胆子又一次踏进树林。但是她不知道怎么破这个阵法,只听师傅宁不思提过大多阵法迷惑的只是人的眼睛。她想:那么不用眼睛看是不是就不会被迷惑呢?想到便做,她撕下裙角的一块布条蒙住眼睛,用手扶着树干摸索着前进。
饶是她运气好,竟让她这样误打误撞的走出了树林。树林尽头是一条通往山间的小路。清雅看着延伸至山中的小径,觉得自己离萧潇更近了,说不定马上就能见到她。她顿时干劲十足,提气快步登上山峰。但是,一路上她没有看到任何人,这里仿佛没有人烟。直至登上山顶,她站在山顶眺望,这才发现,原来君山并不只是一座山,而是许多大大小小的山组成的湖心岛。
在这么大的一个岛、这么多的山中找一个人要如何找?清雅不知道,但是她舍不得这样放弃,她知道能进来一趟是她的运气,所以她决定继续走下去。从南麓上山,便从北麓下山。但是北麓没有路,崖上攀着粗壮的藤条。清雅向下探头掂量了一会,决定攀着树藤荡下去。
这树藤缠绕在崖间似乎就是为了让人攀下,交错的藤条一直延伸到崖底,清雅很顺利的下了山。
山脚下,草木深深,几米开外,群山耸立。清雅似乎走入了一条死路。
“难道走错路了?”她不死心的沿着山边走着。越过树影,她忽然发现看似无缝的山崖其实有一峡谷。整座山仿佛被刀至上而下一批两分,远看无缝,近看却有能供一人通过的峡谷。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清雅为她的发现兴奋不已,沿着峡谷狭长的通道走着。她抬头看着两边山壁,忽有一丝恐惧,倘若山上有一石头滚下,这峡谷中的人根本无处可逃。她顿时失去游山的兴趣,快步走过峡谷。
一出峡谷,眼前豁然开朗,仿若进去了另一个世界。杨柳依依,小桥流水,落英缤纷,屋舍井然。
“果然,君山根本有人住嘛!”清雅想着,突然两名持剑少女出现在她的面前,娇斥道:“何人?胆敢擅闯君山?!”
清雅见两位女子容色严肃,面含薄怒,心中一凛,当下笑道:“两位姑娘莫怒,奴家曾与绯箫仙子萧潇有过一面之缘,今次想来拜会。万望两位姑娘通融。”
“哼!凝霜山庄的人怎么都跟苍蝇似的?”说着,其中一位稍稍年长的女子一剑刺过来。
凝霜山庄?清雅一头雾水。她不想打,但不能不打。长剑刺来虽出她所料,但还未手忙脚乱。急退,闪身,长剑刺空。清雅张嘴想解释,但是另一名女子又从左边攻来,她不得不拔剑招架。
这是清雅第一次对敌,而且还是以一敌二。所以刚开始她招架得十分狼狈,总是剑至身前她才险险地挡回去,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几十招下来,她渐渐摸到她们出招的套路,抢到先机,在她们出手前便把她们的剑招封杀。
她发现与她们对战还没有与宁不思用树枝对招危险。宁不思用树枝对招危险。宁不思出手仅为点拨她,但剑招出其不意,毫无脉络可循。她们出手招招攻向要害,但剑气不足,剑锋不利。
不久,这两名女子渐落下风,清雅却攻得越来越顺手,越来越轻松。那两名女子互看一眼,突然同时向后纵至三丈外。年纪较轻的女子道:“有胆就跟着来!”说着,两人几个提纵,越过重重房舍,朝北边山中奔去。
清雅不想跟去,她们显然是把她误认为别人了,但她们又显然认识萧潇。也许她们是要去找帮手,如果她们的帮手就是萧潇呢?最终她还是跟去了。
三个人,两前一后,飞驰在山上。越往上登,清雅越觉有丝丝凉意透骨。照理来说,这样的剧烈运动应使人发热才对。
那两名女子在山腰的一座依山而建的白色楼阁的台阶前停下来。白楼宏伟脱俗,中间石碑草书“绛雪阁”三个字狂放大气,不像石刻,倒像是人一气呵成写下的。阁楼四周霜雾迷蒙、寒气逼人,树叶上都结了一层薄冰。
清雅刚到达便被八名装束差不多的女子团团围住,引她过来的那名年轻女子傲气地道:“哼!看你还怎么挣扎?!看你们凝霜山庄还敢不敢欺我们二小姐?”
“我不是凝霜山庄的人。”清雅终于可以解释了。
“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见自己死到临头便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可耻!”
“我……”清雅还想解释,但她们没有给她继续说的机会,摆开阵势,一齐攻来。
八女所布阵势,如诸葛武侯所传的八阵图,重门叠户,变化无端。每人各站一方位,暗含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八门互相呼应。站在阵中的清雅无论攻向哪方,其他方位马上变换,化解她的攻势。其实清雅的武功修为在那八名女子之上,但是她不懂阵法,情势不利。不过那八名女子也没占上风,清雅防守极紧,她们一时也无法攻下。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蓝影掠阵而入,一招劈在清雅右手手腕上。清雅的手一麻,银剑脱手而出,前方攻来的两剑正好被剑身挡住。清雅没有受伤,缠在剑柄上的布条却被划破。“锵”地一声,银剑落地,剑柄有一晶莹剔透的泪痕。
后入阵中的蓝衣女子一见,忙道:“住手!”
八名女子立即停手。当时,清雅已被逼得左躲右窜,只能仗着轻功身法避过锋芒。
她们停手后,清雅才有喘息的余地,终能仔细看看用一招便使自己的剑脱手的人了。那名女子眉黛目清,云鬓攘攘,水蓝色的长裙衬出她的脱俗,腰际的碧剑泛着清幽的光芒。
蓝衣女子一个箭步,抢先拾起清雅的剑,拿在手上翻转着,仔细的端详。“惜泪……惜泪剑,这把剑怎么会在你手里?!”蓝衣女子的语调突然激烈起来。
“惜泪剑?”清雅大吃一惊,她还记得猫娘曾经说过的柳拂焰的故事。难道师傅是柳拂焰?师傅不希望他被人知道身份吧?她的心思转了几转,说:“什么惜泪剑?我根本不认识。这把剑是我师傅送我的。你快把它还我。我也不是什么凝霜山庄的人,你们误会了。我是真的认识萧潇的。”
“你师傅是谁?”蓝衣女子像是没听到她后面的几句话,继续急切地问。
“宁不思。”清雅有些生气了,觉得这儿的人怎么每个都说不通,只会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宁不思?”蓝衣女子有些恍惚,“不是拂焰?宁不思……宁……不思……宁愿不思……”她反复的念着“宁不思”这几个字,忽然像疯了似的激动地喊道:“是他!一定是他!他竟改名换姓,连朋友也不要了……当年的事对他的伤害那么大吗?他真傻,真是个傻子!”
清雅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满是疑惑,她跟师傅究竟是什么关系?一个看起来如此端庄秀丽的人竟会这样失态。
但是,没过多久,她收拾了情绪,神态高贵地说:“宁不思就是柳拂焰,我知道。除了他自愿,这把剑是不可能落到别人手里的。”说着她一笑,顿如冰雪初融。她缓和了语气道:“你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吧。他总这样,有什么事总喜欢闷在心里。你是他的徒弟的话,也不算是外人,好好介绍下自己吧!”
清雅看着她温柔的神情,虽然她们一开始处于敌对状态,但她这一笑,使清雅心里与她亲近了不少,于是答:“我姓傅,名清雅。家住衡州石鼓镇。”
蓝衣女子笑,“清雅?好名字。我叫风千雪,是这里的主人,萧潇的表姐。我先为我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向你动手而道歉,很高兴认识你。”她刚说完,那八名女子立即向清雅恭敬的一福,道:“傅小姐,对不起。”
她们这样多礼反而让清雅不知所措起来,风千雪摆摆手,让那八名女子退下,走近清雅,笑道:“她们也是太关心潇了。凝霜山庄的少庄主欺骗萧潇在先,又不死心的纠缠,让我们烦不甚烦。我们是最恨欺骗的!”千雪的神情严肃起来。
“啊?那萧潇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伤心罢了。呵呵。”千雪像是想起什么,略带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把剑还给清雅,拉起清雅的手,说:“来,到绛雪阁坐坐,我都不知道潇有你这个朋友。”
清雅有些脸红了,“我们不是朋友,只是有一面之缘罢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没关系,有的是机会做朋友的。可惜她现在不在君山。你介不介意跟我聊聊?”
“当然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
说着她们俩一起步入绛雪阁,在大厅坐下,聊了些君山的风光,君山派的逸事,萧潇的琐事,千雪的兴趣等等。她们越聊越投机,越兴致勃勃。后来又说到宁不思的情况及清雅离家的原因。听说官吏逼婚,千雪表示愤慨;听到谢家,千雪沉默了一下,握着茶杯的手红了。
“你假死逃家,拂焰送你上船,把惜泪剑交给你?这么说来,拂焰还在你家咯?”
“可能是吧。”
“他把惜泪剑交给你时说了什么?”
“他只说万事小心,不要拆开剑柄上的布条,现在可不是我拆的。哦,还有剑能杀人,亦能救人。”
“噢……他到底在想什么?”千雪若有所思,“他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想着,她霍然起身,道:“不行,我可不想白白失去一个朋友!清雅,能不能带我到你家看看?”
“这……”虽然聊了那么多,清雅也很喜欢她,但她依然不能肯定千雪和宁不思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她怕自己会害了师傅。
“你不相信我?”千雪了然的笑道。
“不,不是的。”清雅急急道。
“行事小心是对的。”千雪说着,指着挂在厅左的一幅飞蛾扑火图,道:“看,这幅图是他五年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清雅走近一看,只见画上画着窗内桌上放着一支蜡烛,几只飞蛾扑向烛火,还有一只已在火中燃烧;而窗外清云朗月,星星点点,花影重重。一旁还有题词:“灯引飞蛾拂焰迷,募然回首远,归何期。几曾月缺几曾圆,匆匆逝,三十将盈盈。誓欲从君行,一湖波澜兴,叶飘零。却看白雪映芳影,浅笑处,心事知何知?”落款为“柳拂焰赠千雪于生日寿辰。”
“可是,他在我生日过后没多久就失踪了……”千雪落寞的说着。
“这幅画画得真好。但是感觉有些悲伤,怎么是生日贺礼?”
“这……那年遇到很多事,有很多……不知道该怎么说……”千雪叹了口气。
清雅最见不得别人为难。千雪一蹙眉,她便不忍心再问下去了,忙不迭的答应道:“我带你去我家。……我也想回去看看,不知爹娘怎么样了,猫娘有没有跟他们好好解释?”
千雪听了,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谢家人见到你。你在这儿休息一晚,我给你洗尘。绛雪阁难得有客人来。明天我们再走。”
于是,清雅便在绛雪阁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随风千雪出山。途经清雅进山时见到的村落,昨天下午没见到什么人,今天早上却见到有不少青壮年男女在练武,还有些人担着货物进进出出。
“在岸边卖东西的人们都是住在这儿的?”清雅好奇的问。
“当然,不过外人问他们的话,他们会说家在岳阳城。这是为了自我保护。”
“难道君山派见不得人?”清雅开玩笑的说。
“呵呵,只是不想惹麻烦。而且君山派有自己要做的事。”千雪笑道。
两人来到君山岸边,已经有两名白衣女子站在一艘小船前迎接她们了。
“她们是清风、明月,是君山驾船的好手。”风千雪介绍道。
那两名女子一拱手道:“大小姐,傅姑娘。请!”
小船顺风顺水,既稳又轻快地在江中移动。清雅坐在船上只觉清风夹着水气扑面而来,很是凉爽,心情比来时轻松许多。千雪一路上倒显得心事重重,每次开口也只催促清风明月快些划。
两岸树影快快移,轻舟已过万重山。未时刚过,小船已到衡州石鼓镇。清雅踏上故乡的土地,心情顿时急切起来。她想着父母见到她将会多么的欣喜。千雪的心急程度也不亚于清雅,但她没忘记叫清雅蒙上面纱再下船。
然而当她们来到傅家,看到的却是残垣断瓦,焦木横陈。清雅不敢置信,五天前这里还是雕栏画栋,春光融融。她的脸色“刷”的苍白,想也不想冲进快要坍塌的屋子凄厉地大喊着:“爹!娘!”
千雪刚看到这一园废墟,有点怀疑清雅在骗她,后来看到清雅悲痛的模样,她的怀疑打消了,开始担心清雅想无头苍蝇似的的乱撞会伤害到她自己。于是她叫清风明月阻止清雅,把她带出来。而她自己则去向镇民打探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千雪打听回来,清风明月已将清雅带出院子。清雅无力地跪坐在地上,面纱己被泪水浸湿,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黑炭似的院墙,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害了爹娘,我不该自作聪明,不该逃,我错了,我害了爹娘……”
“清雅,你别太担心,一切还不能肯定。昨天上午这里突发大火,有人见到一青年男子冲进去救人,还有一个女子也想冲进去,却被救火的镇民拦住。虽然没人看到有没有人被救出来,但我相信去救人的一定是拂焰,有他在,一定能救出你爹娘的。”千雪安慰道。
“啊?昨天?我昨天刚从这儿离开……我不该自己一个人逃,我不该抛下爹娘,我该带他们一起走的……我离开时连他们的面都没见……我真不孝!”清雅说着激动起来,用力地捶打着自己。
“清雅!你听我说!”千雪抓住她的双手,道,“事情已经发生,自怨自艾也没用。你爹娘也不一定遇害了,如果你还想尽孝,当务之急是要去找他们。这里被烧毁,你爹娘不可能在这儿,你好好想想,你爹娘可能到哪里去。”
“他们会去哪儿?我想……我想……”清雅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对了!猫娘家!我们去她家看看!”说完,清雅急忙爬起来,朝猫娘家奔去,千雪主仆三人紧随其后。
弯过两条街的一栋独门小屋就是猫娘家。清雅满怀希望地喊着“猫娘”,却发现她家大门紧锁,无人应门。清雅搬起门前的花盆,花盆下却没有一如往常的放着门钥匙。
“砰!”花盆从清雅的手中脱落,她无措的呆立在门前。
千雪看了看,拔出碧剑,一声清吟,剑起锁落。她推开门道:“进来看看吧!”
清雅随千雪进屋。两人在屋里随意的走动,屋内摆设整洁干净,干净得没有一丝人气。打开衣柜,衣服少了几件,明显地这个屋子的主人出了远门。清雅越看越绝望,猫娘的父母早逝,她一直都是一人独住,也没见她有什么亲戚朋友。现在,连她也不见了……
忽然,清雅在床头发现一个竹制烟斗。她马上抓起烟斗,欣喜地说:“千雪姐姐,快看,这是我爹的烟斗!我爹娘一定是被猫娘和师傅救了!”
千雪看着她欣慰一笑,说:“早叫你不要那么激动了。凡事都要抱着希望。”
“嗯!”清雅高兴了一阵,情绪又低落下来,“那他们现在在哪呢?”
千雪也有些失落,还是没见到柳拂焰。想了想,她把挂在腰际的玉佩解下,玉佩形如千雪重积,白玉无暇。她将这块玉佩交给清雅,道:“你拿着它到重庆府揽金阁找总管朱荻,让揽金阁帮忙调查纵火之事及你爹娘的下落。我在这一带附近转转,碰碰运气。”
“我不认识揽金阁,我要跟你一起找他们!”
“揽金阁的情报网是顶尖的,比我们这样无目标的找有效率多了。而且兵分两路,双管齐下不是更有效果吗?萧潇也在揽金阁。我相信你会喜欢那儿的。”其实这送信的事清风明月也能做,但千雪怕清雅跟她一起找会受不了失望的打击,于是支她去揽金阁,至少那儿有些有意思的人,一定能缓解她的情绪。
清雅点头,“那揽金阁到底是干什么的?它的重庆哪里?”
“你到了重庆,随便问谁都知道。至于它是做什么的,你慢慢会知道的。”千雪略带神秘的笑着,语中含着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