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5-世界が終わるまで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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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陵南打过练习赛之后，篮球部依然投入火热的训练中，还听说，篮球部的王牌后卫宫城良田归队了。
湘北二年级的宫城良田么，听彩子学姐说，几个月前被高年级的不良团伙点名，在学校的天台上，七对一，宫城良田竟然不理会其他人的拳打脚踢，只对三井出手，结果两个人都住了院。
闲话听了不少，只是我一直没有去，一个因为，我还有自己的训练，另外，因为那个人，不在。
但是，竟然宫城学长已经出院了，那，三井也应该回来了吧。
公卿哥两个礼拜来神奈川的道场一次。
他每次来都会换上弓道服亲自教我，另外还会列出一张书单，让我在下次他来之前去道场的书室里看完。
如往常般，我还是在师兄弟离开之后被留堂。我一向不介意留堂，只是，公卿哥每次都会把留下来擦地板的师弟打发走，轻轻挥手，说：“下去吧，地板的话，白雾会代劳的。”时间长了，师兄弟们都开始期待公卿哥来。切，公卿哥，为什么你每次来都要这样麻烦我？！
只是，这次不太一样，今天我很罕见的脱靶了，很低级的失误，因为接到了一个电话，尽管公卿哥一直在旁边不让我接。更严重的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一个电话，一次脱靶之后，竟然跑出道场，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我去了，湘北的篮球部。
因为，电话里说，白雾，三井回来了，带了人，来篮球部闹事，或许，你会有办法。
我赶到篮球馆的时候，篮球馆的几个出口都紧闭着，连平时几个光线很好的落地窗都被拉上了窗帘，几个体育老师在外面不断敲门，要求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必须要这么做的，如果篮球部发生暴力事件的事实被曝光，篮球部非但会被停赛，而且还会被解散。
在篮球馆的门口碰到了赤木队长，就跟着一起进了篮球馆，只有我和他。
似乎是已经打过几个回合了，篮球部的人该倒的都倒了，彩子学姐半肿着脸，看起来是挨了一下，流川枫的那个程度，已经不能用挂彩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放血，宫城学长和樱木也满脸是血，现在还撑着。三井带来的几个人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他自己也挂了彩。
意料之中，因为他本来就不擅长打架。
意料之中，他看我的眼神那么惊讶：“阿闲…”
我跟着赤木队长走进篮球馆，对上他的眼睛，语气没有一丝涟漪：“三井，你回去吧。一旦放弃了，就已经结束了。活在过去的人，是你。”还有我。
三井，我们，都别逃。
现在回想起来，多年以后再次见面，我的开场白竟是这样，而且还能说的那么淡定，之前想过的所有台词，都没用上。
我很满意的看到三井睁大了眼睛：“一旦放弃了，就已经结束了…”
“对”，我点头重复，安西教练曾经这样对三井说过，“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比赛就结束了。”
三井，安西教练也一直在等着你，这样的你，可以吗？
“白雾，你让开。”赤木队长轻轻把我往边上一推，对上三井的眼睛，“三井…”
眼睁睁的看着赤木队长来回扇着三井耳光，什么也做不了，赤木队长有权这么做，因为，三井是篮球部的人。
没错，三井是篮球部的人，就算有两年的空白，他依然是篮球部的人。
那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忘记的过去。
三井带领武石中夺得比赛冠军之后，自己也被评为那一届的MVP。但是，他拒绝了海南，陵南和翔阳的盛情邀请，选择了湘北。因为，安西教练，那个在比赛最后无形中赐予他力量的人。
我仍然记得三井第一天在湘北篮球部的自我介绍：“我叫三井寿，毕业于武石国中，我可以担任任何位置。另外，我的目标是，全国称霸，日本第一！”
当天队里的练习赛中，三井表现也很出色，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三井会受伤。本来应该不是很严重的伤，手术进行的也很顺利，但因为后来三井带伤返回球场，导致旧伤复发，没能赶上高校联赛。
从此，也没有再打篮球了。
三井，真的伤的不轻，因为，他有骄傲和尊严要守护。
所以，一直无法忘记篮球。
所以，找宫城学长的麻烦，因为他拥有太多三井想要的东西。
“可是，三井，不是说要让湘北变强吗？不是说要全国称霸吗？不是说要全国第一的吗？因为有你和赤木的存在，我才开始相信我的梦想。自从你离开，我的梦想也就结束了。今年，宫城归队了，又有流川的加入，和陵南的练习赛，虽然我们输了，但是只差了一分，我们都觉得有希望打进全国大赛的！你到底要夺走我的梦想多少次，才甘心？”木暮学长抓着三井的衣领，咬牙说出这么一段话，大家都惊了，因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木暮学长。
是啊，三井，你听到了吗？因为你的离开，大家的梦想都结束了。你曾经，对大家是那么的重要。只要你愿意，你依然对我们非常重要。
“啊，是你啊。”彩子学姐给安西教练开了门，安西教练第一眼就认出了三井，那个教会三井不放弃的人，无论是怎样的三井，他永远都认得出来。
看着三井跪在地板上，泪和血，声泪俱下，哭的像个孩子：“我想…我想打篮球，我想打篮球。”
在安西教练的面前，那个自己最最敬爱的人面前，三井放下了多年一直坚守的尊严和骄傲，真正面对内心深处对篮球的那片赤城和热爱。
我松了口气，转身出门走了，因为，这个地方，太TM煽情了！简直就是，呆不下去了。
从篮球馆回来之后，我跪坐在道场上，接受公卿哥的问话：“白雾，射箭七障怎么说的？”
“喜乐侵心，愤怒伤肝，悲伤损肠，疑惑伤脾，惊讶损胃，恐惧侵肾，忧郁伤神。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太过，所伤者即为‘射箭七障’。”我没有去看公卿哥，低头看着地板。
“那么，今天脱靶，怎么解释，你是不是七情太过？”公卿哥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是，我承认，是七情太过引起的，这是我的疏忽，甘愿受罚。”没有任何辩解。
“白雾，是三井君的事，对吧。”公卿哥没有再继续针对我脱靶的事，只是垂下眼帘，看不清表情，“所以，才这么干脆的承认了失误。看来，三井君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呢。”
“公卿哥，要罚就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其实，我不太喜欢公卿哥提起三井，因为没有交集。
“白雾喜欢三井君吧。呵呵，突然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呢。”公卿哥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正色道：“白雾，你说过，就算公卿家所有的人都离开我，你都不会背叛我。那么，你会为三井君打破约定吗？”
我低头，沉思，然后伸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上弓，拉弦，羽箭擦着公卿哥的脖子过去，钉在赤色靶心上：“小三是小三，公卿哥是公卿哥，你们之间没有交集。”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情绪波动，更不会是，七情太过，这就是我回答这个问题的心情。
公卿哥，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在回家的路上，我反复想着今天脱靶的事。我其实也很明白，公卿哥为什么会对我今天脱靶的事，那么在意。不是因为没有脱过靶，是因为已经好久没脱靶了，好久没有因为“七情太过”脱靶了。
道场里的人都说公卿哥收了一个极具天赋的徒弟。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和公卿哥总是相视一笑，然后什么也不说。
因为，我们都知道，不是那样的。其实，白雾闲，很笨的。
我不是樱木，以天才为信仰，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才少年。所有天才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大概也只有本人才知道吧。
我的弓道，一直都是公卿哥亲自教的。他不在神奈川的时候，我在道场主要是来回练习他教给我的口诀和要领。道场的师父偶尔会来纠正一下姿势的问题。
也许是，前几年在东京的街头野惯了，心都收不回来，总是很浮躁。所以，脱靶什么的，也一直很正常。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似乎我脱靶是稀疏平常的事，哪天要是不脱靶了，反而不正常。
有的时候，还会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为什么公卿哥会收我这样的学生，完全没有天赋，悟性又不高。
他们不知道，有的时候，这样的闲言碎语，看起来的确比当着我的面说要善良很多，其实伤我更深。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弓道，那也不重要，弓道于我，或许只是履行和公卿哥约定的一部分而已。可是，我是完美主义者，既然做了，就要优秀，所以，不能够允许自己做不到。
公卿哥也像没听说一样的，继续教我弓道。
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我真的不适合弓道。渐渐的，也就开始不上心，得过且过起来。
后来，我连道场也不去了，每天下午窝在武石中的篮球馆里看小三打篮球，那时候他国中三年级，已经是武石中篮球部的王牌了。
再后来，小三也忍不住了，因为，我天天都粘着他，有话说，又不说的样子。
那时的篮球馆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血场面了，训练结束，就只剩我和小三留下来练习三分。
“说吧，最近怎么了。”小三落地，随即一个三分入筐。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摆摆手，将头靠在篮球馆的墙壁上。
啊，以前我不信，天真的以为，只要努力，只要有决心，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达到的。
现在，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一种人，被神眷顾的，被赋予才能的。
就像，三井打篮球那样，我一直觉得，三井就是那种天生打篮球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打篮球更适合他了。这，是那些勤奋练习的人，都无法赶上的。就像我，怎么勤奋，都不可能做好，依然脱靶，脱靶到麻木。
“那你现在都不去道场了？”小三转头问我。
“…因为，去和不去都一样吧。”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无力了，眼泪顺着头倾斜的弧度落下来。将头埋进膝盖，好吧，你赢了，我放弃了，我落得清闲，这样总可以吧？
“哦，还是不行么？”小三拿着篮球，站在我面前，“所以，打算放弃了？”
“嗯，可能真的，不适合弓道，早点放弃，会比较好一点，也不至于浪费公卿哥的时间。”我吸吸鼻子。
“…阿闲，你觉得，我现在在这里做什么？”小三拿起放在凳子旁的水喝一口。
“你在这里练习三分啊。”我将视线转到他的方向。
“如果，真的是大家说的，神射手。是不是，就不需要留下来练习了呢？”小三说着已经走到三分线前，“天才，或许只是因为他们付出了更多而已。阿闲，既然已经有人做到了，你没有做到，这只能说明，你还没有付出足够多的努力。”
说实话，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我比道场的任何人付出都要多。
直到小三的那场比赛，当他为了救球，扑倒在安西教练和田冈教练所在的席位上后，我从观众席上跑下来，却看到安西教练把球递给小三说：“不到最后的最后，都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比赛就结束了哦。”
一旦放弃了，比赛就结束了。
放弃了，所以要被道场的人当笑柄一辈子，因为已经结束了。
这样可以么，白雾闲？这么好自尊的你，可以么？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小三的眼神。我向小三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转身跑出了篮球馆，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小三的光芒。所以，小三一定会赢的。而我，也要去打赢自己的战役。
我和公卿哥约好了，一定不会背叛他，要给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狠狠的一击。
我一刻不停的跑回道场，在公卿哥的面前，撑着膝盖，身体都直不起来，话都说不利索。
公卿哥看着我，没有责备，眼神柔和：“白雾，我想过了，这样对你，可能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了。只要，你不要离开。”
其实，我更愿意，你什么都不说。
“这么说，公卿哥你也已经放弃我了，这么说，公卿哥你也认为我不适合弓道了？”我没有抬头，我知道，他这样说，真的是出于对我的关心。
“白雾…”我知道，他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虽然一直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小三的出现，现在的生活，我不再无所谓了。
“不到最后的最后，都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就结束了。”我对上公卿哥的眼睛，“公卿哥，请你帮我，别人要怎么说我都拦不住，但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我白雾闲，还不至于这样就放弃了。”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我一字一顿对公卿哥说：“从今天起，我到道场，不是为了脱靶的，而是为了百发百中。”
公卿哥低头沉吟，然后看着我：“白雾，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再后悔了，从此苦行的决定。”
“不后悔。”我点头。
“那么，今天开始就正式训练，比任何人都要艰难的训练。白雾，我不想听到任何抱怨，可以吗？”公卿哥的眼中充满了笑意的，是的，公卿哥，你的选择，不会有错的。
“没有抱怨。”我正色。
我始终记得，我在道场接受过各种训练，擦破皮，磨出泡都是经常的事，公卿哥还夸张的拎着木桶过来接我的汗水，说是一定要流了一桶汗水才可以休息一会儿。仙道倒是偶尔会来找公卿哥讲讲话，或者送几条自己钓的鱼过来，然后跟我比比做俯卧撑什么的。
那段时间开始学会利用时间，在篮球馆里看小三打球，没事也靠着墙倒立。有时候，他会走过来，用手轻轻推我一下，刚开始，我还会摇摇晃晃的摔在篮球馆的地板上，他笑着指着我说：“看，一点都不稳。”然后，我会嚷嚷着跟他比倒立。
直到一个月以后，我再次将羽箭上弓，拉弦，放手，羽箭稳稳扎进赤色的靶心的时候，我笑了，然后走出了道场。
因为，此时的我，视线都模糊了，再来一箭，一定会脱靶的。
想到这里，我抬头望着天空的夕阳红，嘴角扬起。
嘛，现在，小三回来了。一切都归于正轨，
所以，小三，不到最后的最后，决不放弃。
我们说好的，世界が終わるまで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5-世界が終わるまで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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