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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F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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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夜晚静谧成染血的疲惫。
因为手腕被服部紧紧捏住而又害怕吵醒他,东京少年披着被单盘腿坐在他身边,仰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数星星这样没出息又幼稚的举动。
然后被尘埃堵塞的思绪突然就断了层,时光倒退回明明还在不久以前的很久以前。
往事历历在目。
服部平次在工藤新一生命里的定位仿佛从始至终都是【对手】抑或是【朋友】之类的从不曾改变,有人还会在之前带上【默契】之类的修饰词,他们拥有彼此的青梅竹马以及各不相交的命运。
而【对手】或【朋友】的定义,仅仅就是以平行为界,礼貌而疏离地彼此仰望高度而已。他们是彼此的伯乐是一时瑜亮是一切客观的关联。
独独无法把爱说出口。
这不是诅咒,亦不是预言,也不是因为命运。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隐忍而敛默的方式。他从一开始就透彻地明白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服部平次是耀眼的太阳,光芒足够把人灼伤却永远有人不知死活的靠近他。而工藤新一,只是在孤高中偶尔温情的月亮。
东京少年干净如湖泊的蓝目里,隐隐郁郁笼罩起一层薄雾。
爱情是一道最讳疾忌医的伤痕,容不得质疑容不得猜度,那个人是唯一的钥匙也是唯一的锁。
而类似于工藤新一那样的爱情,让人举步维艰。那把锁结在心绪上扣成死结,钥匙却已经被遗落。
那个人在这样干净得几近透明的夜晚,以不安分的姿势安稳的神态怡然自得地睡在离工藤新一近在咫尺的地方,呼吸声宁静得薄如蝉翼。
咫尺就是天涯。
他突然就莫名其妙的难过,不顾一切地俯身吻上他的唇。
苦涩的甘甜。温热的冰凉。
东京少年的眼泪突然就砸下来,他想要狠狠地咬下去可是却在某人的低声呢喃里狼狈地停下动作。
服部翻了个身,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脸上俨然是无辜而天真的纯良模样,微张的唇中错落出的零碎音节分明表示这个没良心的根本睡得舒服到不能再舒服。
捏着工藤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反而扣得更紧了。
工藤新一显然感觉到自己的腕关节又被捏碎的征兆,他一边在心里骂着服部平次你这个白痴睡着了都这样整人一边忍受着痛楚龇牙咧嘴地笑起来。
碎屑的刘海后面,睫毛上颤抖的还是潮湿的痕迹。
想起自己曾被某人形容为【神经质的名侦探】。
十九岁的东京侦探把那个人的轮廓以及哪怕一丁点细微的神色都在脑海里版刻成诗,随后又想你这样折磨我我今后一定加倍讨回来反正就算你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跟着就自嘲。
怕是没机会,没勇气,也没动力。
没机会是不想,没勇气是不舍得,没动力。
是因为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