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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空蝉 ...

  •   夏蝉走了,而陈飞一众人还不知这个消息。新的一周,在他们还没到报社的时候,施昱婕却坐在了夏蝉的位置上,看着那少了好多私人物品的办公桌,它在告诉施昱婕,这个人真的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前为了提醒夏蝉吃饭而贴在她电脑上的便签,在夏蝉无语妥协之后再也没有被撕掉过,直到现在夏蝉走了,它们都还是在那里贴着。
      她还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施昱婕望着那一排便签不禁苦笑。
      看看时间,该来上班的人也都要来了,施昱婕起身将那些便签一张一张撕下来叠好,带着它们离开了。
      就像夏蝉说的,她只想留着这些东西,留着到了很久以后,变成了一种人生的回忆。她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失忆,所以即便不恨,也不可能忘记有过这么一个人。只是时间长了就会不时常想起,想起的时候偶尔叹息一下,这样也就够了。
      可是施昱婕不知道,夏蝉走的时候,把能留下的东西全都留下了。

      夏蝉离开之后的那个周末,有学生看见夏川正在打扫屋子,就问她为什么这屋子空了很多?夏川说,因为夏蝉不会回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在画室里传开,自然也传到了顾荏耳朵里。
      有人终于没办法不放弃了,她走了,这样也好。
      夏川打开那个平时都锁着的抽屉时,看见里面还有东西,那似乎是夏蝉一直宝贝着的东西——一本书,一张画,书上留着“叶里”,画中留着顾荏。
      看着这两样东西,夏川直叹息。她出去之后刻意对顾荏说“夏蝉走了”,顾荏只极为平淡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便是你喜欢的人,难怪你总是说那句“与她无关”。

      要上飞机的头一天,夏蝉拖着自己的行李到了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着夏川出来写生的地方。
      夏蝉去了那棵许愿树下,站了很久。有些回忆,能记起来是好的,起码在这个地方的回忆还算快乐。只是那些曾让夏蝉兴奋不已的四叶草,如今却不知消失去了哪里。她路过时已然不想再去寻找,再不信那些奇怪的说法。
      那天天上下着雨,雨虽不大,却细密,周围早没了人。夏蝉一个人站在树下,引得树旁小屋里的老者关心。
      “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夏蝉转头看向老者,笑道:“我来散散心。”
      “天上下着雨,难道你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不碍事罢了。”
      “年轻人尽不懂得爱惜自己。”老者摇头:“跟我进屋去躲雨,雨小了你便回去吧。”
      夏蝉跟着老者进了屋,老者拿了纸巾给她擦身上的雨水。
      “你打哪里来?”
      “我从城里来。”
      “来玩?”
      “嗯,算是吧,因为以后不能再来了。”
      老者看着她,说:“无心自然不能来,有心想来,怎会来不得?”
      夏蝉尴尬起来,不再说话了。

      雨小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夏蝉本想就此要道别,却想起来跟老者要了一条红丝带。她说她有愿望,却丝毫没有许愿的动作,干脆爬到上树去,将那红丝带以死结结在一枝比较壮实的树枝上。
      老者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上树,直到她再回到地面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那尽是死结的红丝带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夏蝉站定了脚,说:“那是我的愿望,我实现不了,却放不下的愿望。它从开始就一直打结,直到现在,除非用刀割,否则取不下来。”
      死结是自己打的,如今解不开了,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夏蝉:“你可知——何为团团转?”
      夏蝉茫然地摇头。
      老者说:“从前有一个书生,听说寺庙里一位禅师能看破世人所想,任何问题都能答。他根本不信,便总是去问那禅师一些问题。有一天,在他又去寺庙的路上,看见树下拴着一头牛,那头牛想去草地吃草,却因为绳子拴着它,它只能围着那棵树不停转圈。于是书生去问禅师,为何团团转?禅师答曰:只因绳未断。”
      夏蝉愣住了,但她似乎在发愣的时候逐渐明白了老者为何要跟她讲这个故事。夏蝉会心一笑,面向老者,弯腰与老者行了一个礼作为感谢。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将喜欢融入了生活,若硬要舍弃,便要丢掉以往的一切,如蝉之蜕变。
      这不过也是一种逃避罢了。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8、空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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