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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偷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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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单乐是谁呢?
这里有必要来介绍一下,单乐是最近同人圈画手中的后起之秀,目前20岁又多3个月。网名夜猫紫。虽然单乐不是艺术系出来的,但是靠着自学,少了那些条条框框,反倒让他在绘画上闯出了自己的一套风格。这次来上海,一是闯世界开阔眼界,二也是赌气。最近接了一个耽美的绘本在忙,正是事业有小成的时候却被家里逼去相亲,他怎么气得过?一气之下卷了不多的东西就跑路到了上海。
徐少华敲响门的时候,他的房东又勤快得出奇地从厨房乐颠颠地跑去给他开门,以至于徐少华差点被他吓得大叫“我没有偷电脑我只是搬东西的”,完全以为是走错了门。单乐站在门口凉凉地瞅着谢老板在倒茶让座无事献殷勤,疑团越来越大,这个看起来端正周整的男人,他到底是要干嘛?和自己比起来,好像那个男人才比较像个GAY吧?
“谢老板你不用让座了,他坐不下来……”单乐不得不好心地出声提醒,使了个眼神示意尴尬的徐少华把电脑抱进自己的房间。他暗地翻了个白眼,徐少华抱着电脑还让座,是让他连人带电脑坐在沙发上吗?那根本一点美感都没有。
“你男朋友长得也不错啊。”谢老板踱步过来,悠闲而由衷地赞叹一声。
单乐顿时背部一寒,有了深切的危机感:谢老板,你不会真的是个GAY吧……
窝进房间皱眉和徐少华商量,徐少华反倒笑了,把他的肩捏了一把,悄声道:“你急什么?是GAY不是正好,你最近画的耽美本子好像还缺点有爱的梗吧?天赐良机不用白不用,你才真是捡到了。”继而眼神往外一瞟,疑惑,“可是我怎么看他也不像吧?”
单乐只好耸了耸肩。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
只是,谁是谁的梗还真难说……
好吧,过了还不到一周,矛盾就出来了。
单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老觉得自己跟上了贼船似地。
这两天每当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就觉得有双眼睛透过窗格偷偷看他。或者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门缝似乎就会开得特别大一点。又或者是在洗衣服的时候,有什么身影在身后一晃——他就满脑袋的狐疑。
房间面东南,是个从来不愁光照的好朝向,可是单乐就是有办法觉得这房子住着毛得慌。
这房间里别的人当然是没有的,要实在说有,那就只有他的优雅房东了。
但是当他一边搓着衣服,拧着眉当真疑惑地转头去看的时候,他的善意的房东笑得那个正直啊,露出两排小白牙的灿烂笑容让他都要开始自惭形秽了起来。谢老板本来长得就不差,西装笔挺的人精神又阳光,即使把八根竿子接在一起再怎么伸长去打,都和他想象中的变态偷窥狂差着那么段距离。
再小心地探了下头,单乐把门关紧了点,开了电脑用板子画着图。
说实话,谢老板要光是好奇他的生活状态想看看,那也无可厚非,单乐也不怎么介意。毕竟他又没啥额外的怪癖,生活习性正常,形象良好,一个男生给人看了也就看了有必要像娘们一样羞答答地不乐意么?说出去指不定还能行善积德,给GAY们拉高平均好感指数。
只是有一点原则要坚持,那就是他画图的时候除外。
即使不用动脑袋,光是想到自己在全神贯注地画耽美图的时候,身后有个男人站在后面盯着屏幕上的人体动作无声地露出邪恶的微笑,单乐就寒毛一炸危机感顿生。
本来就不知道谢老板是个什么人,自掘坟墓的事情他是绝不会蠢到去干的。
谢老板呢?他也很郁结。
单乐拿他当贼防,他怎能不郁结?
想他阳光青年,要气质有气质,要才华有才华,要谈吐有谈吐,哪一点能和那种宵小之辈挂上钩的?要不是本着求真务实的优良品德,他谢老板哪至于沦落到会站在家门口被一个恶劣的小青年惨无人道地调戏?
更重要的是另一点——
在单乐闪烁其词地在饭桌上向他提起“心里有点毛”的时候,谢老板咬着一片香菇深有同感。
他承认自己是有在暗地里观察单乐不错,所以单乐说起这话他一点都惊奇,但是该死的,为什么他也有种被人扒了衣服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的感觉?
安妮宝贝说:海藻般的长发,丝毫没有修饰过。眼神凌厉,有穿透力,仿佛看透前世。
谢老板有吐槽的冲动:单乐何止看透了前世,简直是贯穿了宇宙!
虽然他安抚了单乐,打包票说着这是绝对没有的事,但是他自己那疑神疑鬼的毛病也是越来越重了。
单乐那一双细长澄黑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虽然让他感觉很惬意,却也感觉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异在哪里。谢老板纳闷了三天,这天的中午收了碗筷他躺在床上,一拍脑门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对了!单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个没穿衣服的光溜溜的大姑娘似的!
接着他被自己的想象弄得一阵恶寒,唬了脸更加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算再怎么想,也不该把自己想成一个大姑娘啊!
外面轻轻地扣了扣门,门外的声音有些压低:“谢老板,谢老板。”
谢老板一骨碌爬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拿了条毛巾的单乐,毛巾还在冒着热气,正在莫名其妙地拧着眉看自己。谢老板意外了一下,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怪异的呀:“怎么了?”
单乐一脸的警惕,眉头竖了些起来,眼神越过他的肩看着房里:“谢老板,你有没有听到你房间里传出来奇怪的声音?”
谢老板更奇怪了:“没有啊,有什么声音我自己会听不到?”
单乐迟疑地指了指窗台:“一开始是‘啪’,然后是‘蓬蓬蓬’……”
……那好像是自己刚刚躺的床。
谢老板嘴角挑了又放,表情怪异地变来变去,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常态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你听错了。”
“可是……”单乐拿着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毛巾,似乎还想说什么,谢老板却转身进了屋子然后把门飞快地拴了起来。他只得摸不着头脑地摇摇头,转身回去洗手间。
谢老板一把关上门,在内心作狼嚎。好不容易等到嚎得心里舒服了一些,思维才从当机状态转为重启动。
他不过是拍了拍头,声音也大不到哪里去,单乐不是在洗手间吗,那他怎么听到的?耳朵贴在窗格上还是门上?
谢老板突然也有了深重的危机感。
单乐那看人的眼神,还有这几天盘亘不去的被偷看的感觉……谢老板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个GAY看上自己了?说起来,自己好像长得也不那么差……谢老板陷入了引狼入室的无限循环脑补中。
谢老板觉得脊背生寒,汗都要透到那件铁灰色的西装上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怪谢老板,画手看人,还不都是那样?就跟医生看病人眼里是看不见性别的一样,画手看人估计也就看见人体结构啥的,可惜谢老板他不知道。
单乐走回洗手间开了水洗着脸,看着镜子也在发呆。
明明就有声音,谢老板为什么一口咬定说没有?说起来,他一点也不了解谢老板究竟是做什么职业的,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自己房间干的什么……
他下决心,过几天熟络了一定要好好问一问,这样什么都不了解的,心里悬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