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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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尽头是一堵石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塞尔曼不知是惊喜还是欣然的看见，它们的眼睛是硕大明亮的绿宝石。
塞尔曼走近，低声用蛇语说：“打开。”
两条蛇分开，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塞尔曼走了进去。
他站在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的一侧。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塞尔曼无声地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前进，在石柱的尽头，是一座紧贴着墙壁、高达房顶的雕像，塞尔曼仰头望着高高隐没在黑暗中的石雕像的脸，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满是皱褶的面容，胡须稀疏却很长，几乎一直拖到朴素没有一丝装饰的巫师长袍的下摆，老迈的巫师赤着脚站在石室光滑的地板上。
不需要任何提示，他就明白该说什么，塞尔曼对着石雕扬起双臂，虔诚地吐出灵魂深处的语言：
“苏醒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黑洞深处传来。
被禁锢千年的蛇怪从雕像嘴里展开它盘绕的身体，它沉重的身体迟缓地滑过布满灰尘的地面，停在塞尔曼面前。
蛇语者的灵魂力量安抚了它，被饥饿、孤独和契约反噬日夜折磨的精神安静下来，塞尔曼与蛇怪明黄的眼睛对视，片刻，它乖顺地伏在塞尔曼脚下，塞尔曼摸摸它的头，望着已经恢复原状的石雕像。
他是霍格沃茨的第一任校长，萨拉扎·斯莱特林寥寥的弟子之一。
当年四位创始人爆发几乎令霍格沃茨毁灭的争吵，最终争端平息，但斯莱特林还是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霍格沃茨，另外三位创始人为了保持霍格沃茨的平衡，令斯莱特林学院不没落，一致决定推选萨拉扎·斯莱特林的学生当第一任校长，最终选中的就是他，霍夫·高奇。
他很好的领会了三位创始人的意图，尽管他一直宣扬自己是斯莱特林的死忠，但在继位后始终对四个学院的不偏不倚，并且对四巨头的评价保持缄默，在他手中，霍格沃茨达到了在四巨头时代最和睦时的盛况，暮年时他将校长之位传给一个拉文克劳，然后不知所踪。
他一生被人看来平庸至极，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身为斯莱特林，最挑剔的史学家也无法指出他执任时期的不公正。
每一个斯莱特林都尊敬他。但只有少数的斯莱特林知道，他始终坚持斯莱特林是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位，并且对于驱逐麻瓜永远狂热。
塞尔曼在得知密室确实存在后，就想到了他，霍格沃茨内有能力也有理由打造这样一个密室的只有他。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和延续斯莱特林，他一生都在压抑自己，但离开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后，他是有可能给后来者留下些什么。
十二校董中只有卡罗是斯莱特林弟子的后裔，他们遵守初代校长流传下的吩咐，在每一次霍格沃茨装修和新建中保留了所有蛇形装饰。
但这还不够，斯莱特林的真正传人曾经回到过这个地方，发现了这里，把它改造成密室的入口。霍格沃茨能够自检，但永远也修复不了这个盥洗室。
这里没有力量，没有财富，打开的宝藏大门里空荡荡的，时光记录着斯莱特林的坚持和荣耀。
塞尔曼深深地俯下身，向雕像行礼。
“真令我惊讶，你是个格兰芬多。”
一个少年的优美声音在身后轻轻地说。
塞尔曼转过身，十六岁的黑发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修长的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塞尔曼的魔杖。
他看起来不像五十年前披着黑袍的巫师学生，倒像十六世纪人物画里的意大利少年，漂亮的面容精致而轮廓鲜明，如果他的目光柔和而安静，就显得更风流俊美了，但他一半狂热、一半戒备地注视着塞尔曼，周身轮廓模糊不清，散发着雾蒙蒙的微光，更像是时光不小心留下的影像。
塞尔曼没有注意到日记本和魔杖是什么时候不在身上的，但他也不在乎。
“汤姆·里德尔。”
塞尔曼用低沉的、暗哑的嘶嘶声说。
“哈利。波特，我等了很长时间，”十六岁的伏地魔说，他的声音缺乏少年的清脆，优雅低沉，“希望有机会看到你。跟你谈谈。”
塞尔曼没有出声。
“你竟然还会蛇语，这真是让我惊讶，波特家真的没有斯莱特林的血统吗？”
如同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里德尔愉快地说：“韦斯莱小姐看来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这一面呢，是不是？他的兄弟们又知不知道呢？”
“韦斯莱？”塞尔曼终于说。
“是啊，好几个月来，小金妮一直在我的日记上面写她的心里话，还有她最大的幸运和烦恼——哈利·波特和她的每一个哥哥关系都很好，却不喜欢她，她真希望自己也是男孩就好了。”
总算想起她还姓韦斯莱，塞尔曼咽下到了嘴边的“愚蠢”两个字。
但里德尔已经从他的表情看了出来，他发出一声冷冰冰的刺耳的大笑：“我就知道！你也认为这乏味至极，对不对？但是我耐着性子，善解人意的哄她，直到捕获她的整个灵魂，我原本还以为要用她把你引来呢，但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哈利。”
塞尔曼慢吞吞地说：“把我引来？”
“你是我最迫切想见的人啊，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些奇特的联系。你知道吗，你的生命力甚至能给我比韦斯莱家的纯血姑娘更强的力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塞尔曼，“当然，最开始不是因为这个，我本来一直想不通一些事。因为我们俩之间存在着一些奇特的相似之处，哈利·波特。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统，都是孤儿，都是由麻瓜抚养长大的。也许还是自伟大的斯莱特林本人之后，进入霍格沃茨的仅有的两个蛇佬腔。我们甚至长得也有几分相像呢……”
里德尔顿住了，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是这样的，哈利，金妮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你的那些惊险迷人的往事啊。”
他的目光掠过哈利前额上那道闪电形伤疤，目光深处透出憎恶和贪婪：“可惜你跟我聊天的时间太短了，不是我自己吹嘘，哈利，我一向能够随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原本我还打算，如果你询问我密室的事，我就让你亲眼目睹我抓住海格那个大蠢货的著名壮举，以获取你对我的信任。”
塞尔曼皱起眉：“那个猎场看守？”
“当然啦，霍格沃茨面临关闭的时候，我揭发了海格，哈利。你可以想象一下，摆在阿曼多·迪佩特老先生面前的是个什么情况。一面是我，汤姆·里德尔，出身贫寒但聪明过人，父母双亡但智勇双全，是学校里的级长，模范学生；另一面呢，是傻大个海格，粗手笨脚，惹是生非，每隔一星期就要闯一次祸，他在床底下养狼人崽子。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斗。不过我得承认，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计划执行得这样顺利。我还以为肯定有人会意识到，海格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呢。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想方设法弄清了密室的情况，发现了那个秘密入口……难道海格有这样的头脑，有这样的能力吗？”
塞尔曼皱着眉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吸了口气，问：
“你杀死了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并且诬陷了另一个？”
“是啊，大概只有变形课老师邓布利多一个人有所察觉，他一直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我。”
里德尔漫不经心地说：
“自从海格被开除后，他就一直密切地监视着我，我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再打开密室就不保险了。但是我不想把这么多年寻找密室的努力付诸东流。我决定留下一本日记，在那些纸页里保存那个十六岁的我，这样，有朝一日，凭借运气，我就可以引导另一个人沿着我的足迹，完成萨拉扎·斯莱特林高贵的事业。”
塞尔曼终于失去了与他对话的兴趣。
他透过一本日记，与五十年前的伏地魔交谈，深刻了解到，少年时期的伏地魔多么风度翩翩、诚恳优雅，他的确没有自吹，当他为一个人费尽心思去虏获她的心神，怎么能让人不心醉呢？
但悲哀的也在于“五十年前”，日记本里的伏地魔永远停在了十六岁，他的记忆可以积累，心智却再也不会增长，而且他始终在孤独中，他有野心和向往，所以他的孤独更超过了蛇怪，他在留下这一部分思想时希望能守着他的财富并未后人指路，但分裂出来的他也是他自己，
他怎么能被忍受自己禁锢呢？
通过日记本交流时他还做得很好，通过交谈和生命力量的流通，配合着渐渐找到的资料，塞尔曼看见他整个学生时代的缩影，初步建立的势力和开始发展的实力，塞尔曼的学生时代做都没有他好。
但多年的寂寥磨消了他的谨慎和戒心，他迫切地需要倾诉一切，他的计谋和魅力，他的理想和野心，他甚至没有弄清他所崇尚的人和面前的对手，就开始炫耀胜利。
塞尔曼不明白为什么从教授到家养小精灵，总有人来挑战他的耐性。
他抬手，一片白光从他指尖流泻出来，他所知的最强大的白魔法笼罩了少年伏地魔的虚影，他一瞬间就消失了。塞尔曼的魔杖掉在黑色的日记本上，一切都沉寂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