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午夜阳光》大唐昭仪

19、第十九束光

　　“不是，不是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以为自己的离开你是不会在意的，因为，你一向都表现的很不在乎，而且总是来去无踪，我没有办法联系你，所以，所以……”
　　他的怒吼不禁让林曼如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她偏过头，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的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哈里森没等她将话说完，就粗鲁的打断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将视线与自己的对视在一起，他的口气中潜藏着发怒前危险的平静：
　　“你说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一起上过床的，你不知道么？”
　　“那，那又不算什么……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不，不需要为对方负责……在美国，很多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啊……”
　　她的辩驳，听在哈里森的耳朵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他冷笑着，捏着她下巴的手劲不自觉的加重：
　　“你以为那不算什么，是不是？也就是说，如果你和那个男人上床的话，也不算什么，是么？啊，我真没想到，你在这种事情上学的倒是快，居然还是个开放派！如此看来，以前你在床上的样子，就是故意做出来骗人的了？好，你告诉我，究竟你用这套手段骗过多少男人，恩？有多少男人爬上过你的床？”
　　下巴上传来的痛楚，还有哈里森尖刻的话语，大大地刺痛了林曼如的心。泪水顿时涌上了她的眼眶，他愤怒的面容在她眼前模糊起来，他可以不爱她，她也没有要求甚至奢望他会对她有丝毫爱意，可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伤害她的心，还要用这些难听的话来侮辱她的人格？既然他总是表现出对她的不满，那么她就带着孩子远远地走开，不去打扰他的生活，重新回复到平静正常的生活里。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跑来，在自己面前说这么伤她心的话呢？
　　“没有，我没有！我从来没有骗过谁！没有……”
　　她靠在墙上，使劲的摇着头，泣不成声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一个单词。自从十多年前，孤身一人来到美国后，即使生活上，学习上遇到过再困难的事情，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把那些磨难当成是自己成长中必须经过的阵痛，那会在将来的道路上成为她最宝贵也是最重要的人生阅历，所以，每次遇到什么挫折，她总是强迫自己笑着面对。
　　可是，自从她遇到了他之后，仿佛她伪装在身上的坚强就变得不堪一击，她可以为了一点点的快乐、伤感、痛苦而与泪水为伴。他，牵动着她所有的神经，影响着她所有的感官，他让她变得软弱而卑微。
　　林曼如越想心越酸，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哈里森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怒气会把她吓哭，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原本冲天的怒火就象是被她的泪水浇熄了似的，整个人也开始逐渐的平息下来。
　　他握着她的腰，听着她抽抽答答的哭声，不禁回想起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来。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很坚强，或者说，很爱在他面前故做坚强！即使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就算吓得面无人色，他都没见她哭过。当然，除了那次她小腿抽筋，痛得掉眼泪之外，那还是他硬闯进去才看见的一幕，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他看见自己流泪的。
　　听她哭得快要昏过去似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朝天猛翻白眼之余，不免有些腹诽：
　　被人放了鸽子，被人完全忽视和遗忘的那个倒霉蛋明明是他，就算要哭也该是他哭，可为什么这女人能哭得如此昏天黑地，好象他是真的欺负了她似的！女人真是很麻烦啊！
　　“你哭够了没啊！再哭下去，是想把这里保安招来，把我抓走去坐牢么？”
　　……
　　“那我很生气嘛，你不告而别，我又找你找了好久，心里着急上火也是正常的啊！谁知道好容易找到你，就见到你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住豪宅，坐名车，你倒是过的优哉游哉，我可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你说，我能不朝你发火吗？”
　　……
　　“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又没打你，不过就是对你吼了几声而已！那也是因为你说的话太不象样了，我被气到了，所以才会骂你的嘛！我只要一下工，就会去你家，和你一起睡，一起吃住，当然有时还替你干点活，我们就是固定的情人关系啊！不然，我没事跑你那里去干什么？你以为我很有空是不是？可你倒好，我们一起住了那么久，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几次了，你居然还对我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
　　“喂！女人！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你不要再哭了！我求你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是我嘴贱，是我嘴坏，是我对不起你，我求你不要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眼睛会肿得象核桃一样！你们东方人眼睛本来就肿肿的，没立体感，如果再变成核桃样，你自己想会难看成什么样子了！你会把男人们都吓跑的！”
　　似乎是被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所触动，林曼如终于止住了抽泣。她低着头，靠在墙上，完全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快速起伏的胸口微微透露出她还在激动不已的情绪。
　　“上帝啊，你总算是不再哭了！我还以为自己要去建一条诺亚方舟呢！”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为什么？”
　　“那你又干吗要走？”
　　两个人向对方提出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是极其一致，沉默。林曼如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哈里森的神色里带着一些迷惑不解。她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她清楚的听到他说他们之间是情人关系，而且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而感到愤怒。难道，他是对自己有了一点感情了？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刚才她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么？
　　即便这个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也让她的心雀跃不已。刚才还被他打击的跌至谷底的心，此刻忽然又被他高高的抛起，仿佛飞上了云端。她有些激动，也有些怀疑，她不敢轻易的下论断，只能小心翼翼的向他求证。可她看见的，却是他闪躲的目光和极不自然的面部表情。
　　哈里森觉得自己脸上一阵阵的在发烫，他再次庆幸现在房间里没有开灯，不然，她一定会看见他脸上此刻布满的红晕。他一定是被这女人的泪水闹得头脑发昏，神志不清了！否则，打死他，他也不会在她面前说那么多话，而且说的还是自己的心里话！他怎么可以说他想她，没了她就睡不好；怎么可以说他妒忌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怎么可以说他要和她做情人呢？
　　那些话，他只应该藏在心里，不能轻易对她说出来的啊！男人，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女人呢？那岂不是给了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现在可好，被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今后在她面前，他哪里还强的起来，岂不是没了半点面子？
　　最让他又气又恨的是，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都知道他的想法了，居然还在问他为什么会来找她，还用那种让人看了想把她生吞活剥到肚子里的无邪表情看着自己，真是，真是让人受不了！
　　哈里森羞窘难当的冲着林曼如嚷嚷出那句话后，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顿时无言以对，同时默然的看着对方。终于，僵持了许久，林曼如叹了一声，低声道：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如果你要留下来的话，可以睡在客房里。”
　　说罢，她直起身体，刚要走，便被哈里森伸手拦在了怀中。他勾着她的腰，低头看她，从她的眉，到她的眼，鼻子，再到微微开启的双唇，目光所到之处，尽是无尽的难以说清的情愫。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吻住了那双唇，细细吮吸，唇齿相缠，温柔似水。
　　“我不是你的客人，所以我不要睡客房……艾莉，我是你的情人，我要和你在一起！”
　　缠绵至极的深吻过后，他睁开眼睛，一个用力，将早已被他的柔情所打动，瘫在他胸前，浑身发软的林曼如打横抱起，走向柔软的大床。他知道，今天晚上，噩梦不再，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