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157、第四十四章 一次选择（中）

　　3：43pm，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小天狼星走出秘密通道，目光扫视着四周。莱姆斯强迫症式地对任何事情都要提前至少十五分钟，也就是说他肯定已经离开、去詹姆那边了。小天狼星没有障碍。他时间不多，不过也够了。就算有人看到他、想去告诉其他人，也不可能及时阻止他了。
　　如果你不想被阻止的话。
　　他喉咙里涌起一个冰冷的硬块。
　　如果这是正确的事情的话。
　　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先来霍格沃茨。小天狼星确实知道自己不应该费这个劲——可不知为什么，他从霍格沃茨出发会很适当。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是他遇见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的朋友的地方。为此甚至把他们扔在身后，不管之前做了多少不会这么做的保证。
　　小天狼星深深吸了口气，赶走了所有疑虑。所有内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出的承诺，破碎的承诺。这就是天理运作的方式。
　　他走动的时候，蛇穴的地图沙沙作响，持续地提醒他尘埃落定。地图安全地装在他长袍前胸的内袋里，是他的护照——这是莱姆斯意识到的。像很多古老的地图一样，它可以对外传递它的所在，让巫师们能直接幻影移形到从没见过的地方。在当初世界性的魔法社会范围还很小、人们更愿意待在家里的时候，这样的地图很是流行；要来访的人会收到一张地图，以免在试图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把自己搞得分体。即使在最近几个世纪里，这样的地图也被用来向来访者们透露地点所在。非常奇怪的是，就连赤胆忠心咒都会在这样的地图前折戟沉沙。
　　我很高兴伏地魔没拿到一张戈德里克山谷的这玩意儿……哦，六年前。那可能会很糟糕。他残酷地笑了。强迫这念头退到一边。没时间去后悔。
　　小天狼星的双脚我行我素地带着小天狼星来到了礼堂。来到了画像前面。附近没多少学生——晚餐还要等几个小时，很多可能刚才还在场地上的学生似乎在走进来，外面起风了。小天狼星到达时，已有雷声在遥遥地隆隆作响，现在，它越来越大。他头脑的一小部分注意到了天气，一道寒战滚下他的脊梁；而其它部分无视了它。是莱姆斯还是邓布利多提起过暴风雨来着？他双手插在兜里最深处，尽力不去紧张地揉脸。现在这也无所谓了。
　　他就站在那儿。
　　站在那儿，看着四个年轻的男人，没有被岁月风吹雨打，没有被战争留下伤痕。四张微笑的脸已经准备好接受时间的考验，他们相信他们能征服世界……只要他们携手并肩。
　　内疚又来了。其他人以为他们会跟他站在一起，他们会一起干掉伏地魔。可这种风险是小天狼星担不起的——如果他们一起面对伏地魔，会有至少一个Marauder无法活下来。也许还不止一个。伏地魔很了解小天狼星。知道他在朋友身处险境时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我也不会让他利用我的朋友对付我。
　　他的眼睛再度找到了油画；理想化的Marauders，世界从未有机会得见的快乐而满足的男人们。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会变成这样吗？这个莱姆斯会比那个成长到可以填补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的空缺，变得不那么内向、更为强大，不再被社交所排斥的莱姆斯更好吗？这个依然害羞、寻求着承认的彼得强过那个出于恐惧成了叛徒、最后又永远克服了那恐惧的男人吗？还有詹姆。这个詹姆从没瘫痪过，也许还在当职业魁地奇球员，永不会成为世界的领袖。那些强加上的层层力量是不必要的吗？
　　最后是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没有在阿兹卡班度过那么多年，没有把黑暗加诸自己身上、又统统抛弃。这个小天狼星依然幽默风趣、自由散漫，尽管在傲罗培训中以班里最高分毕业，却依然不负责任。他是打不死的，卷进事情前从不考虑风险。可他依然是快乐的。这个小天狼星几乎从不后悔。他活过，他笑过，他爱过——都很莽撞，都毫不停歇，时时刻刻。他无所畏惧，对自己的本质十分得意。
　　他想要这段永不会出现的未来吗？
　　“不知为什么，我早知道你会来这儿，”他身后一个干巴巴的声音说。小天狼星转过身，看向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小天狼星，画像里的小天狼星，曾经用十二岁的男孩子能拥有的所有正直的愤怒恨过的人。食死徒脸上的微笑若有若无。“莱姆斯走了，你知道。”
　　也许他已经老到没法再有那么激烈的嫌恶了。小天狼星只是耸耸肩。“我知道。”
　　“你要不带他们就离开。”
　　对于莱姆斯把他们计划的晚餐和之后的事情告诉斯内普，小天狼星并不吃惊。莱姆斯也已经告诉其他人，斯内普永远回到了霍格沃茨，而小天狼星相信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可能有过很多标签，但他是始终如一的。一旦付出忠心，就绝不会再动摇。
　　他迎上老对手的眼睛。“对。”
　　“真奇怪，这还能让我吃惊。我没想到你会……独自面对他。”
　　“你以为我会藏起来？”
　　“不。我没有。”苍白的手滑进斯内普的黑长袍，“我不是来跟你打仗的，布莱克。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他递出一把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钥匙，镶着银边的把手上雕刻着蛇的纹样。
　　身周的世界似乎停止了运转；小天狼星又打了个抖，这次他感觉到了。他没必要去问这把钥匙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他已经再无疑惑地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小天狼星伸出手要拿走它，可斯内普没放手。黑眼睛迎上了蓝眼睛。
　　“有时候，我会思考我们都走过哪里，”西弗勒斯轻声说，“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这么想的时候，我意识到，你知道，在一个跟现在有点不一样的世界，你可能会成为我——暴躁，疏离，醉心于血统的纯洁和其实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你可能会成为一个符合一切标准的、真正的斯莱特林。你甚至可能自愿和他结盟，而不是抵抗了十年。
　　“然后我就意识到，如果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我可能就会成为你。”
　　他们之间的沉默渐渐蔓延，漫长而充满意味，却不再是尴尬的了。西弗勒斯是对的。如果当初哪枚硬币的结果相反，小天狼星可能就会是站在那里、手中拿着蛇穴钥匙，努力要弥补一生的错误选择的人了……为那些选择，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不管全世界相信什么。他可能会成为这个男人，孤立无援，身负重任，阴郁忧伤。他可能会那么孤独。
　　“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你和我，”西弗勒斯轻声继续说下去，“可我可以信任你……而且我信任。”
　　这不是该微笑的时候，点头足够了。“我会杀了他，”小天狼星承诺。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