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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酒楼 ...

  •   胤禛再次回到房中时天已经微微泛白,床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伸手摸了摸床榻,略有余温,招人一问才知道赫福瑞已经去八贝勒府为玉佳准备后事了。

      赫福瑞茫然的坐在玉佳以前用过的梳妆台上,桌上放着都是玉佳以前用过东西,很多都是胤禩送的小东西,唯有一样饰物被仔细的包好放在锦盒之中。赫福瑞认得,那就是他为玉佳买的簪子。

      把簪子紧紧的捏在手中,赫福瑞望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说道:“姐,这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把簪子收好,赫福瑞便准备到前堂去为玉佳守灵,路过花园时就听到一阵嬉笑声,远远的就看到一抹艳红。定眼一看那红衣女子正是八嫡福晋郭络罗氏,当下赫福瑞便怒火中烧。他姐姐丧期,这个女人竟然穿着大红大紫招摇过市。

      “八福晋,你真是好雅兴啊!”

      娅琪见到来人,哼笑了一声,抬手指着周围开的花说道:“这院中花都开了,好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啊?”

      “你是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心里畅快吧?”赫福瑞向前走了一步,盯着娅琪说道:“没人跟你争了,你痛快了?我姐姐如此好的人你都不放过,今日你还穿成这般,你是何意?”

      娅琪后退了一步,有些惧怕赫福瑞,勉强的抬起下巴,故作强势的说道:“我……她不过是个侧福晋,一个奴才!难道还要我给她守灵吗?”

      那声奴才刺激到赫福瑞的神经,他一怒便抬手往娅琪的脸上打去。眼看手掌就要打到,却被人抓住了。

      “福瑞,你在做什么?”胤禩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了一番,大概也猜出了什么。娅琪喜欢红色,没有大事一般都是穿着一身红。今天这个日子对娅琪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赫福瑞却是不同,两人会有矛盾也是应该。

      看着赫福瑞充满怒气的脸,胤禩就想到了玉佳,如今这人是玉佳唯一的亲人了,玉佳不在他自然要好好的照顾他。轻叹了一口气,转头对一旁被吓坏的娅琪说道:“你先回房吧!”

      娅琪抖着唇看着赫福瑞,哭声道:“他要打我,你不管吗?”

      “你回屋去,这事我定会处理。”胤禩心里也有些烦躁,丧妻失子之痛还没缓过神,这边却又给他惹这么多事来。开始有点怀疑当初一定要娶娅琪是不是一种错,如果不在乎那些事,说不定现在正在和玉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娅琪见胤禩没有任何表态,跺了跺脚,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赫福瑞见了,挣开胤禩的手,冷声说道:“八爷可是又要打我二十棍?”

      “福瑞……”

      “竟然八爷不打算罚我,我现在要去给姐姐守灵了。”说罢赫福瑞便转身向前堂放置玉佳棺木的地方走去。

      胤禩连忙伸手拉住他,说道:“福瑞,不管你是不是跟着四哥,以后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我和八爷非亲非故,八爷何须这般待我?”转身看着胤禩,赫福瑞开前一步,哼笑道:“莫不是八爷跟八福晋说的那般,真想要姐弟同吃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胤禩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急声说道:“你是玉佳唯一的弟弟,她不在了……我自然要照顾你。”

      “你与其照顾我,不如问问你的嫡福晋是怎么害死我姐姐的!”

      “玉佳是自己踩空摔下来的,娅琪没有害她。当时张氏也在玉佳身边,而娅琪根本不在府中。”

      “那会不会是张氏和你的福晋串通的呢?她说踩空你就信吗?”赫福瑞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胤禩好天真。

      胤禩脸色由白变青,抿着唇看着赫福瑞。垂着的眼看不出情绪,许久才开口说道:“她们一直关系很好,而且……而且张氏她……”

      “她怎么了?她更得你喜欢吗?所以她和嫡福晋串通的事你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吗?”

      “她有身孕了……我刚刚才失去一个孩子……”

      赫福瑞瞳孔放大,随即笑道:“所以我姐姐就白死了?你说你喜欢她!”抬手指着胤禩,赫福瑞说道:“你说以后护我周全是吧?你跟我到姐姐灵前说一遍去!”

      扯着胤禩来到玉佳的灵前,赫福瑞指着玉佳的灵位说道:“你有本事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你要护我周全,你跟我姐发誓啊!你发誓你是真的要护我周全,别回头让我跟我姐一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胤禩看着玉佳的灵位,又看了看赫福瑞,拿起桌案上的香点燃,高举正色说道:“我爱新觉罗胤禩发誓,这一生都护赫福瑞周全,让他一生富贵,无危无险。若有违誓,不得好死!”

      看着胤禩认真的把香插进香炉,赫福瑞看着玉佳的棺木说道:“姐,他的话你都好好记着。总有一天,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三日守灵之后,赫福瑞便不再留在八贝勒府中,等到玉佳下葬的时候,才出现为她扶灵哭孝。这一期间对胤禩不理不睬,好像眼中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玉佳的头七过后,赫福瑞便成日窝在四贝勒府中把之前落下的功课都好好学了遍。开始几日胤禛还陪着,到了后面康熙一声令下胤禛便被派去江南。赫福瑞要参加恩科不能跟去,两人黏在一起几日便依依不舍的道别。

      恩科三日出来,赫福瑞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才走回四贝勒府中就在大门外遇到一人,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威武之气。

      赫福瑞看了眼那人的相貌便把头转向一旁,佯装看路边的风景。

      那人见赫福瑞似乎没有打算理他,缓缓的走近,颤声说道:“这……这些年……这些年过的好吗?”

      转头看了眼来人,赫福瑞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疑惑的问道:“大人,我们认识吗?”

      “隆科多,你若得空,我请你去德顺斋吃酒?”那人连忙报出姓名,满眼期待的看着赫福瑞。

      赫福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马上装出恭维的样子,打千儿行礼说道:“奴才眼拙。奴才赫福瑞给大人请安。”

      身子还没跪下,就被隆科多制止住,“不用多礼了,那你可愿意同我喝一杯吗?”

      “这有些为难。”赫福瑞露出一个苦笑,拱手说道:“奴才家中有白事,这个月恐怕……”

      “玉佳她……”

      赫福瑞突然插口道:“大人,若没别的事,奴才告退了!”不给隆科多说话的机会,赫福瑞就朝着四贝勒府里走去。

      回到府中,赫福瑞心里变得异常烦躁。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个人,几年来的不快犹如洪水一般冲了出来。

      换了一身衣服,赫福瑞便匆匆出门,今日德顺斋还有一场好戏要演,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坏了大事。

      德顺斋是京城中的一家酒楼,邻着内河而建,坐在酒楼中一面可以观河上景致,一面可以看街市车水马路,吸引了不少纨绔子弟。老板更是为了招揽客人,请了京城几家花旦隔几日就在楼里开唱一曲。

      赫福瑞进了店,直接就往二楼去了,挑了个临窗的位置,要了壶龙井,静静的等着好戏开唱。

      二楼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这时一人走到赫福瑞的身边问道:“小爷可愿赏个面子,让我与小爷同桌而坐?”

      赫福瑞抬头一看,强忍的笑意,示意了个坐的动作,朗声说道:“在下赫福瑞,小爷大名?”

      “张任。”那人也笑着,露出白晃晃的牙。一坐下就偷偷抬脚在赫福瑞腿上轻轻踢了一下,干咳了一声,说道:“今日我做东,请福瑞兄喝一杯。”

      “多谢张兄好意,只是在下最近心烦的很啊!”赫福瑞边说着话边把头转向窗外,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暗骂当初相出这个主意的张麻子,让他们这些拿刀打仗的人演什么戏。

      “可是有什么心事?难得兄弟我们有缘,不若跟我一说,也好宽宽心。”张任说话也开始有些僵硬,急忙招呼着小二上酒上菜。

      赫福瑞实在不想接着,可是这出戏不唱是不行的,要知道等一会八爷党一伙就要来了。

      叹了口气,赫福瑞摇着头,一脸为难的说道:“最近不知怎么了,家中事事不顺,前些日子姐姐还……这事闹的……”赫福瑞转头看看四周,靠近张任,压低嗓音说道:“我怀疑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张任也把身子向前倾,低声说道:“兄弟可找道士看过吗?”

      赫福瑞坐直身子,苦笑道:“这些道士有几个是真材实料?还不都是江湖骗子,只会伸手要黄白之物!”

      “道士?小爷要找道士?”这时小二拎着水壶走到赫福瑞的桌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赫福瑞时露出浓浓的笑意,大声的说道:“那找张明德!张真人去!”

      “张明德?”赫福瑞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小二,问道:“这张明德是何许人也?”

      “兄弟是最近家中事多,不曾四处走动吧?”张任突然开口说道:“这张明德可是有名的面相师,也是个道士,厉害的很,兄弟若是真觉得自己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妨去请张明德瞧瞧。”

      “这……”

      “哟!这德顺斋什么时候请倌儿了啊?”赫福瑞正要接话,楼下就走上来一人,肥头大耳,走路摇晃。那人直直的就走到赫福瑞的身边,用他粗短的手去摸赫福瑞的脸蛋。

      赫福瑞本就生得清秀,几年军中生活有些变化,至少不会让人以为是个小倌。可是这些日子和胤禛厮混,青涩朝气的脸上染了些媚态,一颦一笑,眉目流动之间都不经意的露出妩媚,自然让人觉得像是楚馆中久训的小倌。

      伸手扼住伸来的咸猪手,赫福瑞微微眯着眼睛,他肯定这个人不是他们事先安排的。现在不知道八爷他们什么时候来,要尽快把这只猪弄走,免得坏了事!

      “放……放……手!知道……知道我是……是谁吗?”那人手上吃痛,连忙哀嚎着。

      声音极其刺耳,惹得赫福瑞直皱眉,怒道:“我管你是谁!”

      “他是十四爷的手下奴才,叫什么我给忘了。”张任走到赫福瑞的身边小声的提醒着,让他心里有数。

      赫福瑞手上的力道松了点,这时就听到小二在楼下喊道:“几位爷楼上请。”

      “九哥,这德顺斋什么时候换了小二了?”

      “我哪知道?”

      赫福瑞一听便知道八阿哥一伙人来了,因为这只猪的关系,现在恐怕这出事先安排的戏唱不成了。转手抄起桌上的陶瓷茶壶就往那人都上砸去,抬脚一踢把那人踢到楼下去,嘴里大骂道:“老子不是小倌!”

      说话间朝着张任和事先安排在二楼的人打了个眼色,同时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在脸上一划。

      张任见机连忙领着人冲下楼去,叫道:“你他妈的死猪,敢动我们赫爷,今日要你好看!”

      胤禩一行人刚进店,还没来得及上楼,就见一人滚了下来,接着就听到赫福瑞的骂声。还没反应过来,楼上又冲下一群人揪着那滚下楼的人就往楼上拽。

      险些被撞倒的十阿哥皱眉骂道:“怎么回事?”

      张任一愣,看着十阿哥,又看了看胤禩,连忙打千儿说道:“给八爷,几位爷请安。”

      “你是谁?”胤禩望着张任,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张任连忙解释道:“回八爷的话,小的是赫福瑞,赫大人手下的侍卫。八侧福晋白事,奴才还去府上帮衬过。”

      胤禩摇了摇头,他实在不记得见过这号人,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回事?这人不是十四府上的吗?”

      “回八爷的话,奴才不知这人来历。只知道这人对我们家大人动手动脚,出言侮辱。还把我家大人的脸给划花了。”

      “十四爷,您给小的做主,这些人……”

      那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打了一拳。接下来的话也被打了回去。

      原本站在胤禩身后的十四,见了这番情景眉头不由得皱起来,冷声道:“打狗还需见主人呢!你们当着爷的面这是算什么?”

      “十四爷说的对,打狗还要看主人。”赫福瑞一边脸上划的长长的伤痕,血流满了半边的脸颊,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双眼盯着胤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如今四爷不在京城,你们就这般欺人?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说要骑我,睡我主子,上我全家。姐夫,您说我该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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