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兰茶

105、03 强龙不压地头蛇

　　札幌警署距离斋藤他们暂住的拉面横街不太远，所以四个人经过商量之后决定，趁着难得的大好阳光慢慢溜达回去。顺便散散步、散散心，舒散一下心中的郁结。
　　他们来到札幌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前三天一直都在下雨，稀稀拉拉的，弄得他们心里烦透了。万幸的是，最近两天才渐渐停住了雨，天空也从阴云密布变得阳光当照，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舒爽了很多。按照斋藤的话来说，长期在潮湿的房间里面呆着的人，应该趁这个时候多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免得身体发霉长虫。当然，他的这个论调虽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可同时也换来了一堆的白眼。仔细想想也是，身为一个人们印象中整天呆在阴冷、潮湿、黑暗的古堡中的血族首领，他确实没什么资格说身体发霉长虫这种话。如果他们之中有谁会发霉的话，恐怕第一个就是这位喜欢宅在家里不动唤的堂堂伯爵大人了。
　　往拉面横街走的路上，两边都开了琳琅满目、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小商店，这让喜欢到处淘新鲜的义晴和聿人都兴奋不已，尤其是义晴，虽然已经嫁为人妇，却仍未脱掉小女生憨态可掬的稚气，见到新鲜、可爱的玩意依然爱不释手。她兴冲冲地拉着聿人，把道路两边的商店逛了个遍，没一会儿工夫两个人的手里就多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袋子。可怜的是，跟他们这对姐弟出来的两位对逛街深恶痛绝的男士，不幸沦为他们的跟班，提着姐弟俩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跟在后面闲晃。
　　“小晴还是这么喜欢买东西。”斋藤看着前面正在兴致勃勃选着小饰品的义晴，“她结了婚之后，性格、喜好一点都没有变。”
　　“那是她的兴趣，我没有权利去剥夺。你也知道，”佑一的手上拿了好几个袋子，虽然分量不轻，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的迹象。“我们这一行的工作压力太大了，需要定期的释放，要不然那些心理疾病早晚会找上我们的。”
　　“这倒是真的。”
　　斋藤点点头，他和佑一一样，手上也提了不少袋子，里面装的都是聿人那小鬼的东西，什么游戏盘啦，什么男用化妆品啦，甚至还在一家红酒精品店里面找到了自己平时爱喝的红酒，看来这个小家伙不光为他自己买东西，也没有忘了爱人的份。大侦探满意地点点头，他看到路边上有一家露天的咖啡馆，便跟那两个淘货狂热分子打了声招呼，拽着笑得一脸油腻腻的佑一去那边休息一下。两个人挑了一个视野很好的位子坐下，那里既能看到义晴和聿人姐弟俩的情况，又不怕被金灿灿的太阳晃瞎了眼睛。
　　“欢迎光临！两位先生，想用点什么？”穿着咖啡馆制服的侍应生走到他们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柠檬红茶。”
　　“卡布奇诺，谢谢。”
　　侍应生在手里的单子上记录下他们要点的饮品，并送上两杯柠檬水之后，便下去准备了。
　　“卡布奇诺？”斋藤惊讶的挑挑眉，“你平时都是点黑咖啡的，怎么最近反倒是喜欢上甜食了？难道不怕甜东西吃多了，得上糖尿病吗？”
　　“小晴禁止我大量喝黑咖啡，一天只能喝一杯，今天的量已经在早上就喝完了。没办法，我现在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佑一耸耸肩，无奈地摊开双手，“对了，刚才在警局里，我发现你对裕二好像......嗯......比较警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眼睛够毒的啊，你怎么会认为我对你的老同学有意见？”
　　“警察的直觉。”
　　“呵呵，好一个警察的直觉，难道你就单单看到了我对坂本先生的警惕，没看到他的不对劲吗？佑一。”
　　“你是说他对我们的出现有抵触情绪，对吧？”佑一轻笑了一声，“这也是无可厚非的，瑾，不是每个地方的警察都希望警视厅来插手他们地区的事务，尤其我们这次要抓的还是一个札幌本地的一级通缉犯。裕二会认为，我们的出现是他升迁道路上的最大阻碍。”
　　“这么说来，你看得很透彻嘛！本来我还想提醒你来着，不过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我也谢谢你的好心，瑾。警界虽然不像政界那样，大大小小的派别斗得你死我活，但也差不多。大家谁也不愿意把功劳拱手让给别人，影响了自己的前途。尤其他跟我还是同一期，虽然他的警衔比我高一点，但毕竟地方上的警察局长跟警视厅又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他对于这个案子还是很上心，更重要的是眼红，想自己单枪匹马抓到那个凶犯，然后调离这个地方。你可是不清楚，我毕业分到大阪府，他就觉得不公平，因为上学的时候成绩比我吐出，可偏偏运气不好，抽到了这里。后来他听说我从大阪又去了警视厅，还特意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明面上说是恭喜，可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出了浓浓的酸味。这一次，我们要求地方协助，对于他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干涉的。”
　　“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佑一。”
　　“哦？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我倒是觉得他有点地主情结。”
　　“地主情结？那又是什么意思？”佑一看着侍应生把他们两个点好的东西送上来，又看了一会儿和聿人不知道商量什么的小晴，“难道他......”
　　“你刚才说的是一方面，但是我觉得他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你别忘了有那么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我们就是那条龙，他就是那地头蛇，趁着我们的势力还没有发展到这边，那个家伙自然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说的也是。”佑一喝了一口他的卡布奇诺，甜得腻人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慢慢散开，害的这位警部大人赶紧又来了一口柠檬冰水冲散这种感觉。“啧啧啧，完全不对我的口味。”说完，他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对面的斋藤，“刨除这个因素，还有没有其他的呢？看你刚才的表现，大概是对裕二这个人存在某些顾虑吧？是不信任吗？”
　　“呵，你现在看问题看得很准嘛，有进步。”
　　“你表现的太明显，我想不准都不成。刚才聿人说起韦德.华莱士的时候，你拦住了他，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是不想让裕二搀和到这里面来吗？”
　　“当然了，那不是他该管的事情，而且......”斋藤很诚实的点点头，“华莱士家族在北海道很有名望，虽然本家在函馆，但是他们跟北海道各地方的警察局都保持着密切且友好的关系，所以，我不希望在决战之前，有人会给他们提供什么内部的消息。不过，我相信，韦德在我们到达札幌的那天，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让那两个兄弟去监视他们？那不是多此一举，岂不是什么都谈听不出来吗？”
　　“做个样子，吸引韦德的视线。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西川芳子女士引发的内乱上了，所以他现在还顾不上我们，顶多是派人监视监视。所以，亚伦和罗尼兄弟暂时没有危险。不过，今天通过与那位局长的交谈，我一点也不怀疑，韦德在暗中把他收买了，而且还是用了很高的价钱。”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佑一。”斋藤轻笑了一声，“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刚正廉明，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们一样，视金钱如粪土。你没有注意观察你那位同窗的衣着吗？本多老头打拼了一辈子，都没有能力置办这么一套百万日元的制服。反过来看看这位坂本先生，他这么年纪轻轻的，又不像你、小晴、还有聿人又显赫的家世，光靠警察局长每个月的那点薪水，没有其他的人暗中赞助，怎么能买得起呢？”
　　“我当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本来想趁机问问，可每当要提起的时候，都被他打岔打了过去，然后我就忘记了。”佑一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下面的行动不能指望他配合了。”
　　“一点不透露也不行啊，他会怀疑你跟他抢功劳的。”
　　“他本来就是协助，没有什么抢不抢功劳这一说。再说了，按照你刚才的理论，他跟华莱士家族有关系，而我们要抓的那个逃犯也跟那个家族有关，如果他通风报信......”佑一挑挑眉，“那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关于坂本先生的问题，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不能一点也不告诉他，但也不能全跟他说，要把握好这个度还是比较难的。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更难的问题，需要我们解决啊！”
　　“是拉面店的问题吧？我们总是不开业，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可是......”佑一一脸苦恼，“可是看看我们这群人，谁能胜任这么重要的角色啊？我们还是非常需要聘请一位或者几位拉面师傅的！”
　　“拉面师傅？”把咖啡馆附近的商店都逛完了的聿人，拉着额头上布满细细汗珠的义晴出现在两个人的桌子旁边，很不客气地把斋藤面前的柠檬水抢过来，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要找拉面师傅吗？”
　　“是啊，我们的拉面店总是要开张的。”
　　“哎，小事一桩嘛，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拉面店的事情就全包在我的身上。”聿人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等我们逛完了，你们陪我回趟家，去跟大浦先生说一下，让他过去帮忙就好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完了聿人的话，斋藤和佑一面面相觑，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傻，居然忘记了这位无所不能的明智小少爷，多难办的事情有这位小少爷在都能顺利解决的呀！

作者有话说

　　天热了，果然不能睡懒觉了~~~
小少爷的气魄，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