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兰茶

31、030 失态的聿人

　　聿人站在监控器面前观察着那个坐在审讯室里、身穿一件淡灰色窄袖和服、神情漠然的杉浦百合子，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弱，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能在那个庞大、复杂的女系家族里生存下来，能不受人们的闲言碎语、亲生女儿的鄙视坚强地活下来，都绝对不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可以做得到的。就是现在这样坐在审讯室里，她也展现出与一般人不同的精神状态。
　　就在聿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被拉开了，斋藤一脸严肃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在了杉浦百合子的对面。杉浦百合子只是抬起眼皮轻轻的扫了一眼她面前的男人，然后继续保持之前的那副淡然模样。
　　随后，聿人就听到自己所在的监控室的门也被人拉开，以大和义庆为首的众人鱼贯而入，站在了他的身后。
　　“义庆哥。”聿人很乖地跟大和义庆打了招呼，并把最佳的观赏位置让给他。
　　“身体怎么样？吃不吃得消？我觉得你应该再多住两天的，怎么快就出院不大好。”
　　“还好啦，至少比以前那几次好得多。”
　　“胜秀哥还说要看你去呢，结果你出院了。”
　　“惊动胜秀哥还真是让我不好意思呢！”聿人摸摸鼻子，小声地回答着。在他上大学之前，曾经有几次半夜偷偷从家里溜出去玩，遇上不干净的东西而昏倒的经历。因为以前年纪小，身体也不怎么好，所以那几次都是被找来的保镖抬回家，然后用一个月的时间休养才能恢复，比这一次要厉害得多。
　　“还知道不好意思，你这个家伙真是让人担心啊，我现在已经后悔帮你说服伯父伯母同意你当警察了。”义庆揉揉他的脑袋，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因为是催眠，所以除了催眠师以及被催眠的对象之外，不可以有其他的人在场，也不可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否则旁观的人也会陷入催眠状态。轻者或许会昏睡不醒，严重的也可能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聿人早在大和义庆一行人进来之前，就已经把监控室的声音关掉，他们现在也只能凭借画面来猜测审讯室发生了什么事。
　　“义晴姐。”聿人凑到义晴的身边，趴在她的耳朵边上小声的说道，“我请你帮忙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义晴摇摇头，“佑一请他原来的同事帮忙，但是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话说回来，你就那么确定，那个人在大阪？”
　　“非常确定，你们走了以后，我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下。你看，本案中两名被摘取心脏的死者，资料上登记的原籍都是大阪人，包括那个一直生活在伊势的杉浦秀雅也是这样，因为她的生父也是从大阪到东京的移民。”
　　“然后呢？”
　　“你们还记得我做的那个梦吗？”
　　“梦？”佐藤央站在他们身后插嘴道，“啊，就是你梦到在大阪城的天守阁上看到怪兽行凶的那个梦？”
　　“对啊，那个梦的发生地点也是大阪。而且，我刚才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大阪的绫警部送过来的资料。那里面关于行凶怪兽的形容，与我们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式神一模一样。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就是大阪，我想凶手一定藏身在那里。至于他是谁，是男是女，我现在还是想不通。而且，我觉得找到那个人，就能找到现在失踪的三井秀美。”
　　“好像灵异小说里面的情节啊，难怪人家都说我们国家的鬼怪故事是最多的了。”佑一摇摇头，“他们按照你给的线索在慢慢找，一定会找得到的，放心吧。”
　　我不是怕找不到，而是怕找到的时候已经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了。聿人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些人的压力就够大了，自己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现在就盼着大阪的同事们动作快一点，可以在凶手行凶之前，将这个人找出来。
　　“瑾问完了。”一直盯着监视器、没动地方的义庆看到斋藤从审讯室里出来，第一个走到门口。扶住脸色苍白的斋藤，转身对其他人说道：“二十分钟之后到我办公室集合，在这期间谁也不准踏入那里一步。”
　　“是。”
　　“还有，找人看住了那个女人。”说完，他便扶着斋藤向电梯间走去。
　　“他……没事吧？”聿人被斋藤的脸色吓了一跳，那个家伙平时的肤色就比一般人白，现在更是白得像鬼一样，难道说催眠这种东西真的很费精力吗？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深知内情的义晴拍拍聿人的肩膀，然后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调侃着这个小人儿，“怎么，你担心他吧？”
　　“义晴姐，你真是的！谁……谁会担心一个变态！”被说中心事的聿人顿时满脸通红，拉着佐藤央就往门外冲，故意无视身后传来四天王此起彼伏的爽朗笑声。可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佑一叫住了。
　　“等一下，聿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招呼那可爱的小鬼过来，佑一的脸色从爽朗变成了凝重。“真的吗？是，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赶过去的。”
　　看到佑一挂上电话，聿人赶紧扑上去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晚了。”
　　“什么？什么晚了？”
　　“他们在天守阁，也就是你梦到的那个地方发现了三具年轻女孩子的尸体，死者是一个日本人，还有两个韩国人。经过法医的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到一点，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失去心脏而亡。”佑一叹了口气，“我之前拜托他们寻找那个凶手的时候，顺便跟他们说了一下案情，所以当他们看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便确定这是一个人做的。但跟我们不同的是，凶手这次没有用伪装，尸体被尖利的野兽爪子划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的脏器都移动了位置，就像你梦里见到的那样。”
　　“她们半夜去天守阁干嘛？”
　　“现在还在调查中，已经有警员赶往受害者的住所了。”
　　“砰”地一声，众人发现聿人的拳头狠狠地吻上了监控室的墙壁，而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却布满了泪水。
　　“聿人……”
　　“这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昏迷一个星期，如果我早一步想到应该有多好。”
　　“这不是你的错。是凶手太没有人性了，为了自己的私利，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无辜的人。”佐藤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四天王站在他们两个的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心疼、不安的神情。
　　当恢复正常的斋藤和大和义庆闻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向天真、快乐的明智聿人正趴在佐藤的肩膀上痛哭流涕。一个警察因为受害人的无辜死亡而哭泣的情景，在整个日本警界恐怕是很不常见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开始，此文正式更名为《斋藤抓“鬼”记》
嗷嗷嗷，某茶要去参加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