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兰茶

69、024 浮出水面

　　山口组的本部是建在京都市的郊区，隐藏在一片绿茫茫的丛林深处。车子没有办法开进去，一行人也只得下来徒步走到里面。那是一桩古朴又不失奢华的日式庭院，比起庆田家那栋小花园式的院落显得更加大气、庄重。
　　不仅仅是堀川和石田，就连聿人和佐藤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山口组办公的地方，或者是旗下的俱乐部、居酒屋等娱乐场所，再或者就是义庆和龙太郎的公寓，从来没有拜访过这里，对这里的环境充满了极大的好奇。所以，他们几个人都睁着大眼睛欣赏庭院里的美景，真真就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这个时候已经入夏了，天气非常的闷热，可站在这里却总能感到一阵阵微风吹过，无比的凉爽。推开木制的、厚重的大门，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经过疏理精心种在石缝中和山石边的绿油油的小草，刻意挑选、修剪过的如同西方艺术的雕塑般的树木，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一株红枫在竹林深处，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井中，颜色深重的石井，水中浮着几片红叶。
　　聿人和佐藤对望了一眼，他们在心中感叹着，虽然山口老爷子在平凡世人的眼中是邪恶力量的代名词，却不失为大自然的爱好者与保护者。从他居所的设计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砖一瓦都保留了原始自然的痕迹，给这些常年生活在钢筋水泥森林中的都市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百年前的时代。
　　“看傻了吗？”胜秀转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辈，“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还是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亲自参与设计的。”
　　“是山口家的祖宅，对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或许是命好，这栋房子的主人很慷慨的将这栋房子留给了我们。”胜秀点点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向斋藤的方向飘去。“它的历史很久远了，大概可以追溯到明治维新之前，这里原来是一少部分反对革命的那些浪士们集中的地方，不过因为是京都郊外，又在深林中，也没有什么人管就这么保持下来。明治维新之后，有不少浪士跟着幕府军乘船去了札幌、函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山口组就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建立起来的。”
　　“那它的历史确实够悠久的，算得上是文物了，能保存下来还真不容易呢！你看看连大阪城那样的建筑都历经浩劫，遭遇过战火的洗礼，这么一栋民房却可以保留的很好，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聿人感叹着，他偷偷瞥了一眼斋藤，看到他眼中的怀念与伤感觉得很奇怪，便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问道：“你不会是经历过那段时期吧？”
　　“没有。”斋藤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已经身在欧洲了，而且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看你很伤心的样子，以为……”
　　“因为这里是我离开日本之前的家。”斋藤摸摸聿人的头发，也小声回答道：“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山口大宅了。”
　　“你没打算跟老爷子索要吗？”
　　“要它干嘛？你也知道经过改朝换代，这里也换了很多主人，这是非常正常的，更何况我以前就是一个人，要这么大的房子，收拾起来都觉得麻烦。”斋藤笑笑，揽住了聿人的细腰，“要把这些房间打扫干净就得花上一天的时间，我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洁癖！”
　　“说的好，我确实是。”
　　“喂！”胜秀停住脚步，双手叉腰看着聿人和斋藤，“麻烦你们两个快一点好不好？别总是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悄悄话，让老爷子等我们太长时间可不是件好事。”
　　“催什么啊，不是已经到门口了嘛！”斋藤不满地瞥了一眼胜秀，仍是慢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他知道聿人行动不方面，不能走得太快。
　　“你别这样。”拽了拽斋藤衣服的下摆，聿人吐了吐舌头，冲着爱人扮了个鬼脸。“知道了！对不起，胜秀哥。见过老爷子之后，我要去找阿巽。”
　　“找我做什么啊？聿人哥哥。”池田巽突然出现在聿人和斋藤的面前，吓了两个人一跳。
　　“臭小鬼，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聿人照着阿巽的头狠狠打了一下，“不知道人吓人可以吓死人吗？”
　　“嘿嘿，开会开得好闷，我出来透口气。”阿巽笑嘻嘻地凑上来，摸摸聿人的高领上衣，“你不热吗？”
　　“少动手动脚的！”斋藤一巴掌拍掉阿巽的贼手，把聿人搂进自己的怀里，向这个小鬼展示着自己的所有权。“说话就说话呗，不要这么毛手毛脚的。”
　　“大哥，你的占有欲还真强。”阿巽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抢他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小鬼，你才多大？就这知道什么类型符合你的标准了。”
　　“当然了，我要是找，也要找一个可以照顾我的。”
　　“那你是找情人呢，还是找保姆呢？”聿人摇摇头，拉过站在一边的佐藤，“不用介绍了吧，你认识的。”
　　“大法医官嘛！”阿巽勾住佐藤的脖子，“聿人哥哥还是把你一个人当两个人，像做苦力似的那么使唤吗？”
　　“不止如此，还比以前变本加厉了呢！”佐藤拍拍阿巽的脑袋，“小鬼，几天不见，看你瘦了很多啊！”
　　“不是瘦，是结实了。”阿巽撩起自己的袖子向大家展示他的肌肉，“我最近有去健身房健身，所以身体结实了很多。”
　　“果然很有成效啊！”佐藤拍拍他的胳膊，指了指被晾在一边的石田和堀川，“这两个是我们的同事，认识一下，石田和堀川。我想，以后你会跟他们打的交道多一些。”
　　“哦……”阿巽眨巴眨巴眼睛，来回打量着两个人，“哦，两位好，我是池田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我们……好像见过。”石田摸着自己的下巴，尽力回想着，“上次在大阪，三井秀美的案子里好像见过一次。”
　　“啊，我想起来了。”阿巽突然大叫一声，指着石田喊道：“你是买水给我们的那个好心人！”
　　“哦，原来是你呐，小家伙！”石田也想起来了，刚想再说什么，却冷不防被阿巽抱了个正着，差点往后摔到。“哎哟，慢点。”
　　“我还想谢谢你，请你吃饭呢！可是任务结束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了。要知道你是聿人哥哥的手下，我早就去警府找你去了。”阿巽连气都不喘一口，噼里啪啦跟蹦豆子似的对石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仅聿人觉得纳闷，就连胜秀和紫昊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很少见到感情不外露的阿巽当众表达内心的真实情感。
　　“哦，就是你们抓犯人的那天不是赶上地震了吗？我们几个兄弟为了帮忙疏散群众，忙活了很长时间连口水都没有喝，就碰上了他拿着一兜子的饮料发给我们。后来我们觉得，如果不是他，第二天我们几个都得病倒了。”
　　“哎，哪有那么邪乎啊！不过是几瓶水而已，不用这样的。”石田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而且，这个情况我也是听跟他们在一起的警员说的。”
　　“那不管，反正你就是我们池田组的恩人。今天既然跟着瑾哥哥、聿人哥哥一起来了，就别走了，都留下来吃饭，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
　　“我说阿巽呐！”
　　“是，聿人哥哥，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呢，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阿巽看着聿人，“哥你很少求我帮忙的。”
　　“想利用你的专业，帮我恢复一下医疗保险机构的资料。”
　　“被攻击了？什么人？”
　　“不知道，我需要找到这几个人的处方笺。”聿人从包里拿出那几个嫌疑人的照片递了过去，“有把握吗？”
　　“诶？”阿巽翻着照片，“这不是……仓本医生的病人吗？我去找仓本医生的时候见过他们。”
　　“他……他们？”
　　“对的，他们。”阿巽把照片还给聿人，“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这几个人都在。”
　　“你确定？”
　　“非常确定。”阿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依然挽着石田的胳膊，“好像他们都认识的样子，但是他们凑在一块儿时的气氛很沉闷。”
　　“他们本来就认识，你不记得他们了吗？阿巽。”胜秀指了指最上面尾形长男的照片，“这是尾形啊，昊从你经营俱乐部里救出来的男孩。”
　　“胜秀，我救他的时候，阿巽还没入行呢！”紫昊轻笑一声，“他们应该没有碰过面。”
　　“诶？这么说来，他们也是我们组织里的人？”
　　“不是。”胜秀摇摇头，“他们只是几个失去父母、失去家庭的可怜人。”
　　“即便是这样，阿巽你也要帮忙恢复那些资料，知道吗？”
　　“是，我知道。”
　　“吃晚饭跟着石田和堀川一起去，争取今天可以完成。”聿人看着胜秀，“可以吗？今天没有他什么事情吧？”
　　“没有，阿巽你就去吧！”
　　“好的。”阿巽点点头，冲着石田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们下午去二哥的医院，见见仓本医生，听听他怎么说。”聿人抬起头看着天空，“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庆田右卫门的案子居然还是跟他有关系。”沮丧地摇了摇头，“这大概是我们最严重的一次失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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