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BG」ON AIR》densply

16、B8

　　2.9

　　在纽约，想找到一处称心如意的好公寓要比找一个好老公还难。自从流川唯和Arthur的房产经纪联系后，她终于身体力行地理解了这句在纽约客之间盛传已久的生活小贴士。

　　今天的天气不错，湿度适中有微风，阳光不毒各种UV指数正常，流川唯此时正跟着那位说话喜欢挑尾音的地产贩子飞奔于中城的大街小巷里，这已经是她今天看的第四间公寓了，之前的几间不是采光不足就是邻居太吵，总之，垃圾噪音犯罪率都是Arthur提醒她要考虑的因素，到了最后，流川唯几乎快放弃换公寓的念头了，她觉得自已现在住的那间就是纽约最牛X最金光闪闪的公寓，位置好环境优不说，最重要的，那个小家伙每月的租金只要800块。如果不是出了上次的意外，流川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出那间本该属于上帝的公寓的。

　　--“这间怎么样honey？”地产贩子非常绅士地为流川唯推开了第四间公寓的大门，他们的私交不错，换作别人，早就偷偷对这种难缠的客户竖中指外加阴阳怪气地乱叫了。

　　流川唯不是笨蛋，她当然清楚自已是有那么点儿难搞，但这也没办法，找公寓是除结婚以外在纽约生活的头等大事，绝对马虎不得。在经纪人陪着她在地板上转到第三个圈时，流川唯死绷了一天的脸总算挤出点儿表情，“就这儿了。”

　　--“Mike，你挑东西的水准真跟Arthur有的拼。”

　　--“我只是不想再用我的私人时间当赌注，而且你知道，我的脚实在支撑不了我这颗大头的重量。” 她边说边用拳头敲了敲自已的脑袋，就好像大力敲打那玩意就能减轻它的重量一样，“我什么时间能搬进来。”

　　--“随时宝贝儿，只要你愿意。”

　　--“租金多少？”

　　--“2500。”

　　--“What？告诉我你在和我开玩笑。”

　　--“Uh...Arthur之前嘱咐我只要时间最快，不用考虑...呃..其他问题？” 显然地产人渣很有信心能挣到这笔佣金，由其是对付熟客。

　　--“为什么我现在住的公寓比这大比这干净却只要800块。”

　　--“honey，如果你手上有一间带租金管制的公寓，我劝你在更换居住地址时要慎重。”

　　谈判破裂，或者说流川唯被说服了也可以，反正到了最后她决定三天后搬进新房子，去TM的二千五百刀，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好好在自已的床垫上睡上一觉，而不是每天晚上瞪着死鱼眼挺尸到天亮害怕有人上门儿找麻烦。Arthur最近也不允许她白天再去DC上班，每天清晨，她只能到仓库等到有人来时再倒在躺椅上睡上一天，晚上回家，就一个人用无聊的爆花米电影打发时间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再次照到自已可以跟吸血蝙蝠媲美的小脸上。不过托今天这个地产贩子的福，这种让人抓狂的状况也许再过三天就可以改善了，只要换了新公寓，流川唯有信心可以避免再次被人摸到老窝儿，至少在Butler这个案子结束前，流川唯不会出现在公寓和仓库以外的其他地方。

　　由于上次三个面具男人潜入Mike大脑时留下的证据太少，Arthur最近也没收到圈子里任何有关同行要在纽约动手的风声，所以，在前哨离开前，他再三叮嘱流川一定要小心，只要等他回来后把Butler的case结束掉，他和Eames一定有办法把上次那三个男人揪出来。流川唯当然相信Arthur这个公事箱男人有能力搞定这件事，在仓库外的小巷里，她点头接受了前哨的建议并且尽快联系到Arthur的地产经纪帮她找新公寓，三天后，这种被动的局面即将结束，而流川唯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夜总会女侍应的作息时间再熬上三天。

　　搬家的当天，她只通知了Eames，那天以后流川唯再也没去过仓库补觉，柳生在最初的几天还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特意打给Arthur问情况，前哨听说后只简单地告诉他Mike没有那种需要了就撂了电话。之后的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按照它原本预设的轨道运行，流川唯自从那晚与仁王分开后也再没见面，直到昨天下午Ryan打来的一个电话，所有漂浮在世界表面的沉静全部被打破了。

　　--“hi Mike，我是Ryan，上次设计案的资料我还要用一下，打到DC你的同事说你在休假，东西我有急用能否尽快联系我。”

　　这是Ryan给Mike的一通留言，原本流川唯打算在Arthur回来把Butler的案子解决前不准备再与外界联系，但这次不行，这是工作，她必须把Ryan要的东西交给他。思忖再三，流川唯还是回拔了Ryan的电话。他们约在当天下午DC见面，流川唯简单整理好出门前需要携带的随身物品后就离开了公寓。

　　那天纽约下起了入秋后的第一场雨，稀稀簌簌的雨点禁不住风向的扭动被吹的漫天洋洒/无边无碍的混沌成一坨。流川唯撑起伞推开车门下车，脚尖刚刚点到地面，斜斜的雨线就把飞溅起的泥点儿卷到高跟鞋的羊皮面上瞬间渍出污垢。

　　她结清车费后裹紧了衣领冲出计程车，圣诞节Arthur送的高跟鞋被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水洼里完全失去了应有高贵感和价值体现。冷风一路吹蓬她的头发，被外套斡旋下来的风力也化身为刁钻的小蛇沿着古怪的通路不停浸灌进衣领与脖颈间的缝隙。

　　进了DC大楼的门厅，她收好伞开始整理着穿，隆隆的电梯就在那一刻叮的一声张开它的大嘴等待熙攘的人流不断涌入自已的身体，从流川唯的视角看，那副画面颇为诡异，就像古时候愚昧无知的人类以为找到了合适的居住地大批大批地冲入山洞，突然有一天，整座山都砰了一声，接着活火山爆发，他们全被熔岩流烫死，骨头渣儿都不剩。

　　流川唯就带着脑袋里这副反人类的画面鬼使神差地上了这趟电梯，这个现代人研究出来的钢铁怪物一路势不可挡地飕飕飙升，沉闷的大箱子里叮了一声后，脑补结束，她按的楼层到了，不过好在并没发生火山喷发之类的华纳大片场面。

　　然后她一路咯哒咯哒地进了办公区，几天没来工作台还是一如既往地整洁利落，流川唯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容地抽出了Ryan想要的东西，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早，打开电脑利用公司资源看看最近有什么新片上档，她已经很久没去巴黎剧院消费了，这次Butler的案子一结束，她绝对要第一时间带着大份的爆米花去paris坐上一天，流川唯这样对自已说。

　　Warrior的预告片出来了，非常好看，Tom Hardy上场前那几个带着拳套刮脸的动作瞬间秒杀了一片洋妞儿。就在流川唯反复回放这个杀千刀的英国男人耍帅的镜头时，Ryan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之后两人工作的交接还算顺利，不到半小时，流川唯和Ryan就搭着同一班电梯轰隆隆地从DC所在的楼层被投降到地面，走出大厦时，脏兮兮的雨点混合着大都会特有的铜臭气息还在霏霏飘洒着，流川唯就这样提着雨伞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以便寻找到一辆此时还能载她回家的计程车。Ryan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她的意思，在非常得体地接过流川手里的伞并及时撑开后，他主动提议送她回家。

　　何乐而不为？

　　返程的途中，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们之间的话题向来弹性很大，不算长的时间里他们已经从上次Ryan在酒吧结识的金发女郎聊到了刚刚结束的总决赛。整个过程中，流川唯的头一直倚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粘稠温湿的雨点大片大片地浇湿纽约，那感觉还真不赖，就像婴儿出生后在教堂接受洗礼，净化生命洗涤灵魂，燥热过后的纽约城同样需要被这场细雨冲刷的透彻干净，淋漓尽致。

　　没过多久，她让Ryan在距离新公寓一条街的街口停了下来，在那下车，她即能在就近的餐馆叫上一份外卖回家，也可以避免向外人暴露自已的新地址。和Ryan简单地道别后，她果然按照自已的想法做了，而且效果很好。首先是看着Ryan的车消失在白朦的雨雾里，接着她去买晚餐，步行回家，然后开电视关窗洗澡，动作一气呵成，等到以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漂亮的完成度后，她终于可以安稳地窝在沙发上休息了。

　　窗外淅沥的雨声还在继续，不大不小的雨点间歇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嚼哩叭啦的响动。电视上一个黑人女孩正在嘤嘤呜呜唱着不成调儿的歌，流川唯就着女孩稚嫩的歌声和室内渐渐升高的温度慢慢阖上了眼。同样，还是那辆黑色雪佛兰，就在这样一个雨夜缓速穿过越来越大的茫雾驶入了流川所在的街区，车停稳后，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Mike，I`m com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