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残》戒财戒色戒可乐

17、第十三章

　　再次睁开眼，从窗帘缝隙间透进的阳光来看天色已经大亮，拿起手机打开，果然已经接近十点。
　　房间里头静悄悄的，他不在。
　　我的衣物都在枕边放着，等我穿好下床，看见电视剧柜边上还放着一杯水，杯子底下压了张纸，他写了三个字，凉开水。
　　我只要有条件许可，起床后都会喝一杯白开水，据说这样能清洗一个晚上下来肠胃里堆积的垃圾。这习惯，他是知道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要是起得比我早，都会替我凉这么一杯白水。
　　当时觉得那是他温柔的表现，还偷笑过，小哥这样的冷面男人其实也有他温情的一面，而如今再见这杯水，倒是心中有些怀疑，张起灵，我了解的究竟有几分真？
　　他是可以对谁都有温柔，还是为了我温柔，亦或是，这次的下地对他而言重要的，巴结我都可以的境地？我其实不太相信这一点，张起灵这样的人物，要让他随便就能折腰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年从西王母国回来他都失忆的情况下依然能对未知的一切气定神闲，这种气度，世间几人能有？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打开，他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件连帽衫，戴着帽子，手里依然拎了一袋饭盒。他见我，也不说话，先反手将门关上，擦着我的肩越过我走进房里，把那袋子放下。“潘子刚来过电话，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能到。你起来了也好，喝了水，我们去威尔那边。”
　　我点点头，不再思考着喝了水，套上外衫。他拿了搁在床头边的黑金古刀，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和潘子其实已经很久没见了。自从三叔——不，谢连环失踪以后，潘子就一直留在长沙，一方面维持着谢连环留下的那些生意买卖，一方面也靠着在长沙的熟识寻找着谢连环的下落。我和他这些年，不是电话便是电邮，今日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他毕竟快四十的人了，曾经一头的黑发如今也夹杂着几丝银白，不过身板依然挺拔，一见我就上前狠狠抱了我一下。“小三爷！”
　　我听见这声“小三爷”，鼻子便是一酸。原来都是敬着谢连环而叫我一声小三爷，如今他走了，现在还有几人当我是真？近年来这声“小三爷”，大多都是带了几分调侃，我虽心里明白，但碍于实际状况，也总得含笑接下。也只有潘子了，这声“小三爷”依然叫得情真意切，让我忍不住也用力抱住潘子。
　　曾经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也只有失去了，才明白有多重要。
　　“潘子，三叔都不在了，你这么叫我我可受不起。”
　　“说什么呢！小三爷，潘子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三爷救过我，也照顾了我这么久，就算如今他人不在，他要背负的东西或许潘子我背负不了，但他要照顾的人，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当个缩头乌龟！”他用力拍了拍我后背笑道，接着放开我看向胖子和张起灵。“呵呵，两位也是好久不见。”
　　胖子也乐呵呵得上前拍了拍潘子的肩头打了招呼，张起灵则还是那副冷淡模样，仅仅点了点头。潘子估计也是习惯了，也不在意，又走前几步到威尔面前，伸了手和威尔一握。
　　“威尔先生，初步情况我已经听那位张先生和我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就走。装备什么已经都运了过去，现在只要我们人过去就行。”威尔放开潘子的手后也学着胖子拍了拍潘子的肩膀。“这一次，就要多靠你们几位了。”
　　“哈哈，好说好说，胖爷我最喜欢和国际友人合作了，爽快大方，最适合胖爷我这种性子的了。”胖子一手揽上潘子的肩膀，拍了拍威尔还搁在大潘另一只肩膀上的手。“那我们就回去把行李都准备一下，一会还要到你这儿集合呢，还是直接都在楼下等？”
　　威尔看了看手表。“十二点我们楼下集合吧。”
　　“好……”潘子似乎想推开胖子的肥手，不过胖子勾得紧，潘子推了一下没推开，索性拖着他往我走啦。“小三爷，我帮你去提行李吧。”
　　难道小爷我就如此弱不禁风的模样？
　　才刚要开口拒绝，张起灵却说好。“他和我一间房，走吧。”

　　走出威尔他们的房间，胖子要回去整理行李，没有办法和我们摆了摆手，说一会楼下等我们。潘子跟着我们一起回了房间，一关上门，他就一步拦在了我和张起灵中间。
　　“小哥，我是卖你面子过来的，不过来之前三爷有给我消息，让我阻止小三爷和我们一起行动。”
　　张起灵不理他，走到墙角把那两只登山包拿起放到床上。“吴三省如果能做主，他就不会不敢自己站出来说话。”
　　“三爷有他的苦衷。”
　　张起灵把一只包丢给了潘子，直视着他道：“我也有我的苦衷。”
　　“可是小三爷他现在不能下地了，他身子骨不好。”潘子和大多数人一样，都知道我当年出事的事情，虽然也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不过潘子比别人还多少知道些我和张起灵如今如同陌路的现状。何况潘子是个直性子，又是当过兵的，比起胖子那种弯弯绕绕花花肚肠，他是简单许多。
　　“他不用跟着我们下去，只需要在上头翻译那墓里出土的帛书之类东西就行。他是老九门的代表，他必须要去。”
　　“可是……”
　　“没有可是。老九门这一代除了他，已经没人了。”张起灵背起另外一只登山包走到潘子面前，冷淡道：“除非老九门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想知道那些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
　　潘子跟着三叔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包括三叔也就是谢连环背后的谢家在内，老九门的几代人都和那长生不老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三叔这一代更是好几人因这件事情行踪成了谜团，包括霍玲和我们怀疑同是老九门后人的陈文锦。
　　如果霍玲已经变成了禁婆，那么，是谁带着他们去了格尔木那个偏僻的疗养院？又是谁软禁着他们？或者更往前一点说，是谁让他们去的西沙和云顶天宫，又是为了什么闯进西王母古国。
　　只有深入调查，才会知道谜底。
　　可是老九门已经快没人能拿出手了。秀秀去了美国，我们都怀疑这是霍老太太最无奈的保护这个嫡传后人的办法。其他几家的本家好像都已经没有了后代，小花他又……
　　如果小花在，那么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他，可是他不在了。
　　我叹口气，想到小花，很多事情就无可奈何了。所以我拍了拍潘子的肩膀，笑道：“潘子，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连我二叔都同意我一起过去，没事的。”
　　潘子知道我家是二叔当家，听见我这话也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能带了些抱歉的目光看向我。
　　“我在，他不会有事。”张起灵拉开潘子把门打开，然后回头看着潘子，再次重复道：“我会保护他。”
　　等我们下楼时，胖子已经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了，一看见我们三从电梯出来就迎上了前，伸手想帮大潘拿包，被潘子让开。“小三爷的包，里面东西要紧着。”
　　“阿呸，你这是怀疑我胖爷了？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今天还非要背这个包不成了！”一边说，一边伸了肥手就去和潘子抢包背带，潘子也不知为何就是不让，两人就在大堂中间拉扯了起来，惹得服务台的两个小姑娘看着直笑。
　　别说，我也觉得蛮可乐的，这种打打闹闹的行为我好像只有在初中生身上看见过，没想到这两人岁数再凑点都快一百了，行为还能那么幼稚。
　　不过这样的潘子倒是精神了许多，也没了方才在我们房里的凝重感。
　　我正看得欢快，背上给人一拉，往后跌了几步就靠在了某人的身上，然后手臂被人握住。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干的，也懒得拉开他了，就着这样的姿势低声问道：“你做什么？”
　　“吴邪，如果你三叔出现叫你和他离开，你会不会跟着他走？”
　　“三叔？你说的是谢连环吧？如果他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当然会跟他走。”
　　“可是这次你三叔保不了你。吴邪，很多事情我们当年不想让你参与，我们都是在保护你。尤其是你三叔，他是一开始就了解一点的人。我相信他对你是处于善意，但是这一次他护不了你。”他贴在我耳边低声道，我觉得他不仅仅不想让忠于三叔的潘子听见，也在防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胖子。
　　“那你呢？你就能保护我？张起灵，别说这种我们都不相信的话。”我扭了一下，可是没有挣脱开，手臂处反而给他抓得更紧。
　　“吴邪，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放开我。”我冷声道，我已经看见那两小姑娘看向了我们，我没兴趣陪着他给人观赏。等他放开我，我转身低声道：“张起灵，我只想快点把这件事情结束，其他的，太复杂，我已经不想再去细思量什么。当年的事情既然都不想我知道，那便不知道好了，不重要……这次的事情，估计又是些神神秘秘我不能知道的，没事，也别告诉我。至于你说什么护我周全这类的话，呵，不用哄我的，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再开口，就那样背着光静静地看着我，直到威尔他们一行人也拉着行李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