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creambeast

16、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里面就一个视频文件，封蓟漓双击，然后心脏便一直不停加速加速，如果可以掏出来，他或许能凭着它去参加F1比赛了。
　　画面出来了，很清晰，角度稍微有些高。画面中，一辆轿车停在阶梯下，一个体型纤长的男子拎着只运动背包朝车边走去。这时画面有些移动，拍摄者似乎想捕捉那名男子的脸，可惜还未等他调整好角度，从画面外窜进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在前者伸手打算拉开车门之际，闯入者探手去抓男子的手，精彩的一幕上演了，一个反击一个进攻，继而演变成两只手相互攻击对方，那一秒一秒的时间里，两只手来来回回不停变换着手势姿态和速度，尤其是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段舞蹈，优雅至极。须臾武装程度就上升了，后面的男子开始提脚进行攻击，而靠近轿车的那位则把背包甩到肩上，改用双手。这一切的发生，都没能成功的把那位纤长男子的脸拍进去，只因为后面那个男人的身躯过于高大，完全遮挡了拍摄角度。
　　画面外有人喊了住手，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不过因为拍摄者很早就占了有利位置，所以没有被其他因素挡掉镜头。这时，那双白皙的手似乎有了些退意，可另一人却紧逼不放，顿时，纤细的一方攻击加快了，然后出其不意的，朝着那只大手的腕部斜掌劈下，并且顺利躲开了大手的反击。
　　封蓟漓屏住了呼吸，他已经不再关注是否有拍到脸了。他狠狠为修捏了把汗，而且十分希望那双白皙的手能赢，只因为他知道，这双手是属于谁的。
　　蓦的，一片惊呼响起，那只没能及时收回攻击的大手，就这么直直把整只手掌竖着插入因另一人闪避而裸露出来的车窗玻璃。
　　封蓟漓在看见那车窗玻璃没有破，反而象是被高温灼烧般出现一个边缘不规律的孔，倒吸了一口气。他很庆幸，这次攻击没有落到修的身上。
　　一时间，画面中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可下一秒，那只大手很慢的朝着目标伸去，而这回，那白皙的手，没有再躲。
　　封蓟漓嫉妒万分的看着，大手的主人在成功抓住那白皙的手腕后朝前趋过去，一会儿后放开并转身离开。
　　这下，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清晰的镜头面前。
　　封蓟漓忘了呼吸。
　　直到画面里的人转身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才在秘书了然的嬉笑中回过神，然后慌慌张张的重新播放，把时间条拉到快结束时，等那张脸一出现，急忙按下暂停。
　　“你说，他是修？”封蓟漓真的真的，他无法相信。
　　“和游戏里不一样么？”秘书很好奇，这个美人到底把自己的游戏人物弄成了什么样。
　　封蓟漓细细的看着这张精致到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描述的脸，专注的将目光一点一点移动着。额，眉，眼，鼻，唇，下巴，脸颊和耳朵，一一细致的看过来，最后，把目光锁定那双眼睛。游戏里的修，他脸部的大半器官都进行了丑化调整，惟有这双眼睛，让封蓟漓明白，这两张脸，是属于一个人的，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他们都是修，他喜欢的，他爱的，修！而这个人，将是他的，一想到这，封蓟漓不由自豪得不可自抑，可再一想到游戏里发生的事，他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目光一移，颇有点迁怒的喝道：“你杵这干吗，还不快去替我查！”看秘书那色眯眯的视线直勾勾看着画面中的人，他就极度不爽！修是他的，他才不让别人看呢！想到立刻行动，关闭视频，以后一个人时再好好品味。
　　“总裁啊，查是查到了，不过这里面有点复杂啊。”秘书苦着脸，被老板剥削得真辛苦。
　　“怎么说？”封蓟漓对他的办事效率持怀疑态度。
　　“你还记得和中央政府合作开发的那个项目么？”秘书提醒他。
　　封蓟漓想了想，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是大哥负责的项目。”他以为那个项目被取消了，毕竟那可不是个完美的东西。
　　秘书摇摇头，“那个项目就保持目前成绩，打算投入使用。”
　　“那关修什么事！”封蓟漓快不耐烦了，尤其他急着想知道答案，可这家伙还跟他兜啊绕啊的。
　　“虽然我们只是合作开发技术，不过毕竟是供应商，所以我还是得到了些消息。你的修，就是政府的另一方合作人。”秘书爆料。
　　“什么！”封蓟漓跳起来大喝，“难道说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按到修身上！我绝对不允许！告诉大哥，叫他立刻停止和对方的合作，如果不的话，休怪我采取非常手段！”
　　对于上司的发飚，可怜的秘书头痛的揉着额角，“封啊，我可没说他是这个项目的承受者啊，只说他是另一个合作人，你别胡思乱想。”
　　封蓟漓把凶目瞪向好友，大有他再不解释清楚就拆了他的意图。
　　秘书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苦哈哈的说：“这么说吧，封你知不知道五大家族？”
　　“哪国的？皇室还是平民？”封蓟漓反问。他从小生长在西方，格斗搏击什么的，也是偏西化。中国武术他只见过电影里演的，更不相信现实里有，所以这回听到问题，一时弄不清方向。
　　秘书已经彻底看透了这个家伙，很是鄙视他。“中国古武术的五大家族。”他重重说道，“东方南宫西门北堂和中慕容，你的修，就是慕容家的二少爷。”
　　“古武术？”封蓟漓不知道古武术和武术到底有何关系，所以疑惑的回了句。
　　秘书的嘴角顿时严重抽搐，“就是刚才那段录象里，不说他们的手上功夫，就说那车窗玻璃上的东西，那就是古武术运用后的产物。”
　　“那不是技术处理出来的？”封蓟漓皱起眉头。
　　“当然！不！”秘书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我知道了。”封蓟漓表示接受，然后示意他继续。
　　秘书苦恼的想了想，说道：“慕容修听说从一岁开始就离开慕容家，直到十五岁才回来，他和整个家族的羁绊并不深厚，不过慕容少主慕容熵有传言很溺爱这个弟弟，在外界也毫不忌讳，甚至出了个恋弟情结的名声。”
　　封蓟漓冷着脸听着，心里翻滚奔腾的厉害。“还有呢？”他沉声道。
　　“没有了，慕容修不太和外界接触，除了他前段日子突然休学外，就只有这些情报。”
　　封蓟漓挥挥手，然后曲肘支在桌面上，交握着两手，抵在额头上。他的面孔被手的阴影覆盖着，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如今的封蓟漓已经冷静下来，所以他在想些什么，已经不会再让人看出来了。
　　秘书看着他这样，暗叹一口气。往后，可能还会发生些什么事吧。真希望别是坏事才好。开门出去，留下一片寂静，给封蓟漓好好想想。

　　修走出休息室时，兄长还在继续自己的工作，看见他大为疑惑，“修儿，游戏不玩了么？”从刚才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10多分钟。“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慕容熵放下笔，起身来到弟弟跟前，试试他的额头温度，“不舒服么？是累了？”
　　“大哥，我想出去走走，一个人。”修此刻心乱如麻，非常希望能有个舒解的地方，而这么个市中心地带，绝非最佳场所。
　　慕容熵抿起嘴，“好吧。不过回头要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出了这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独自一人游走在偏僻小巷中。他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唇，十分搞不懂，而且感觉受到了伤害。无心为何要那么做？虽然是由数据模拟的刺激大脑神经的虚幻感觉，可修忘不掉那种感觉，那灼热霸道狂放的，无心的唇，吞噬自己一切的无助感觉。
　　来回摩挲着唇肉，修大为迷惘。但是冷静想想，似乎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那么，既然不为羞辱于他，无心又是为了什么呢！
　　深呼吸一口气，修看着又深又窄的巷子。或许，上线以后，该给无心一个机会，好好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毕竟他不想失去这么个朋友，这个颇得他欢心的朋友。
　　想来这个游戏真的让他变了。没玩之前，他是压根不屑于与人多作接触的，可如今，他却要为了挽留一个朋友，而试图原谅他犯下的错。
　　反剪双手，修微一提气，一跃跳上巷子一旁的高墙，三两个起落，便消失在这块地方。如果这会有目击者的话，他就能看见，一道浅浅的身影，几乎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就好象瞬间移动一样，从近处消失，再在远处出现，接着消失后，出现在更远的地方，不消片刻便离开人的视线。
　　修的师父，姓轩辕（其对外一致宣称姓袁），是个化外高人，也的的确确很有本事，甚至比之于五个宗家都要高深莫测。这儿说说他的独门轻功，名字很俗，就叫轩辕身法。一共分六个小招，象修方才露的一手叫移步换形，还有步步登高，风驰电掣，一飞冲天，虚无飘渺和斗折蛇行，每一个拿出手让人瞧了，都可使其惊叹不已，修更是把这轩辕身法学了个通透，如今这世道，鲜少有人能追上他，如果他认真起来的话，除非出动现代科技，若然以人力来说，那当真是望尘莫及了。
　　别人开车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修用轻功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完成了，这也完全仰仗他深厚的内力支持。这是一座山，和喜马拉雅山比起来当然小了许多许多，可在这个内陆城市中，也算是大山了。说起来这时代真不可思议，古朴与现代，同时存在于一个地区，山上与山下，完全是两个世界，这就是修生长的地方，一个因为山势过于陡峭危险而未被开发的美丽之地，一个已经有所属者的私人区域。
　　这座山的主人是修的师父，当初这位高人出于淡泊之心想找个地方隐居，然后某个仰慕他的高层人士便将此山赠送于他，从此漂泊不定的高人便定居于此，并在某次下山采购时扶了当时跌倒的修的母亲一把，然后感觉到和那个未出世的生命体波长吻合，便预定下来传承衣钵。
　　修从小就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个家，有个等他回家的母亲，有个毫不在乎他的父亲，和一帮可能连他这个人都不知道的亲戚，虽然和这个家距离不远，可师父规定，未出师便不得离开这山，所以修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山上度过的。其实他很喜欢这种生活，可他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冷漠的地方，离开了严厉而慈祥的师父，不过能遇到兄长，修还是很庆幸，这也成了他留恋那个地方的唯一理由，曾经他是因为母亲的遗原，如今他只想呆在兄长身边，如果连他也离开了，兄长会不会被这个家的冷漠所吞噬，这是修不敢想象的，所以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会一直陪着兄长。
　　来到一条于他而言的上山捷径，修气沉下盘，然后单脚轻蹬，一股作气的朝着那地势呈70度角的峭壁直冲而去，找到平时的落脚点，再来一个一飞冲天，已经到达了这距离地面约有四百多米的山腰，他住了十多年的小茅屋，就坐落在这里。
　　走了一小段路，拐个弯，便看见那用灰泥糊成的屋子，篱笆外的茅草棚下，他的师父正一个人独自对弈，一手执白一手执黑，下得极为认真。
　　“师父。”修走上前去，在距离那个瘦小却挺直的背影两步之遥处停下，恭恭敬敬的叫人。
　　老者落子的动作不见停滞，半晌才问了句：“怎么想到回来了？”
　　修可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老实的回道：“师父，徒儿心里有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欲如何，便是如何，何必自寻烦恼。”老者显然还是关心这唯一一个徒儿的，又问道：“怎么不从前门走，就知道走后门。”
　　修一愣，惭愧的说道：“徒儿怕师父把山前的阵法换了。”以往，每次换新阵法，他都会在里面滞留好久，大多数时候都是师父来领他出去，否则他就只能耗在里面了，不过走过一遍他就不怕了，所以他比较喜欢从后山的悬崖进出山中。
　　“好久没换了。”言下之意，一直在等着修回来。
　　修心头一热，说道：“徒儿往后会常来探望师父。”说完紧抿着嘴唇，“师父，如果连心都不知要如何，该怎么办？”
　　“时候未到，无须多想。”老者仍旧没有回头看修一眼，淡淡说道。
　　“徒儿明白了，多谢师父教诲。”修深深鞠了一躬，“徒儿尚有事情要解决，今日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徒儿会再来看望您老人家的。”
　　“去吧。”老者低沉悦耳的声音柔和的说道。
　　“徒儿下山了。”修又鞠个躬，然后转身沿着篱笆外的山中小径，往山下走去。
　　他的师父，会利用有限的环境，比如山石树木花草什么的做一个迷魂阵，这种阵法几乎没什么杀伤力，可就是容易让人迷路，修从来只有进没有出的份。如今看见阵眼还在原来的地方，不由吁口气。轻松安然的下了山，本欲施展轻功回去，哪知道因为时间晚了的关系，人开始多了起来。
　　修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只得先选条偏僻的路，行功从郊区赶到市区外围，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兄长公司的地址后，让人载着回去。
　　抵达门口时，天也不早了，公司里大半员工都正陆陆续续的离开，而慕容熵，就在那装饰华丽的大门前，来回不停踱步。
　　修掏出早上没能用掉的兜里的百元大钞递给司机，然后开门下车。
　　“大哥。”他喊了声。
　　正背对他朝反方向踱去的慕容熵一停，立刻回头，然后迅速跑过来，略带责备的看着弟弟，“你上哪去了，散心也不用这么久，不知道哥哥会担心么。”说着拉起修的手，一起朝停在一边的房车走去。
　　两兄弟一前一后钻进车内，门一关上，慕容熵开始盘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答应哥哥回来要说给我听的。”
　　修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不禁握紧了左手的四跟手指，低下头不知该作何回答，不仅是因为事情没有弄清楚，更是由于他直觉如果让哥哥知道无心那样对自己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糟糕。于是，修选择了隐瞒，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欺骗兄长。“我好象得罪了北堂家的人，可能会给大哥惹来麻烦。”他把目标比较大的事情拿出来说，希望哥哥能相信，可其实，他并不在乎和北堂殊的那次交锋，而且他相信，以哥哥的能力，不可能会有什么大问题，然后他又把西门苍要他转告的话说给兄长听。
　　慕容熵听了面色有那么一会是阴沉的，不过看弟弟没有注意到关键地方，很快又高兴起来了。他握住弟弟的两只手，“不用怕，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慕容家从未怕过谁。”为了弟弟，他慕容熵甚至可以变成超人，更不会惧怕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心怀不轨的觊觎者。“外面逛了一圈，累么？”柔声问道，慕容熵希望能转移弟弟的注意力，使他别再想些有的没的。
　　“我很好。”修回道，也确实很好。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师父的话，可他知道，师父是让他等，时间应该会把最合理的答案告诉他。
　　回到家，修感觉浑身一轻松。他回到自己房里，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差一点就睡着了。直到兄长催他出去吃晚饭，才讪讪起身，乖乖的跟着哥哥去餐厅。
　　“你啊，怎么可以连饭都不吃。这么累的话就早点睡，今晚不许你玩游戏了。”面对弟弟，慕容熵的角色有很多，这种时候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唠叨鸡婆却全出自好心的老妈子。
　　“我不累。”修讷讷的回道。
　　“今早坐飞机回来，傍晚又出去了那么长时间，哥哥不信你不累。”慕容熵态度强硬，很明显，他今晚决定不让弟弟进游戏了。
　　“大哥……”修不自觉的用上了讨饶撒娇的语调，虽然还有些生硬，可比起他以往的平板声调，可是一大改革啊，起码听在被唤之人的耳朵里，几可媲美天籁。
　　“就这么想玩游戏？”慕容熵无奈的叹口气。
　　“是。”修轻声回答。
　　“那行，告诉哥哥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熵脸一板。如果是为了和北堂家交恶而烦恼的话，修一回来就该表现出来，而他上游戏前情绪很正常，才不过几分钟，就下线，明显心情不好，所以对于弟弟的解释，慕容熵不相信，原本顾念他的身体，打算今天放过他，明日再作盘问，可如今他却直说自己没事，还说要进游戏，慕容熵便知不能再姑息了，起码他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他才能安心点，他不能忍受有人伤害修儿，哪怕是在游戏这样一个虚拟世界里，绝对不原谅！
　　修的动作一滞，久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大哥。”为了不能现在说，为了先前的欺骗。
　　慕容熵的眼神黯淡下来，他苦涩的说：“真不能跟哥哥讲吗？”
　　“把事情解决了，再告诉哥哥，行吗？”修不忍的说道，语气十分小心。
　　“一定会说？”虽然对于不能和弟弟分担苦恼有些遗憾，可修并不排斥他，能这样慕容熵就很满足了。
　　“会的。”修给了肯定的答复。
　　“哥哥等着。”慕容熵微笑着说了句，然后招呼修继续吃晚饭。
　　吃过晚饭后稍微洗洗弄弄后，修上线了。一现身在门前平台上，那个颓然的背影就映入眼帘。帐篷虽然支着，里面却没有人使用，白白浪费了使用时限，他的小黑正乖乖的呆在靠门边的一处，闭着马眼不管不顾。而帐篷的另一边，无心以背相对盘坐在地，整片脊背佝偻着，怀里抱着他留下来的龙蛋，不停拿脸颊去蹭，喃喃自语着：“修，求求你上来，让我解释，修……”
　　修打开信息面板，果然看见好多留言，尤以头一条最为突出：
　　如果还想要枪和蛋，不许一声不吭离开，否则我就吞了它们！
　　修默默的清空留言板，淡淡说道：“东西还我。”
　　男人猛然回过头来，在看见修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时，那表情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他咚的把怀里的蛋丢出老远，任由这玩意滴溜溜朝着假寐的马儿滚去，匆匆爬起来朝修这跑来，可一当真的站在修跟前了，便又开始扭捏起来。
　　“对不起，那次，我并不是要羞辱你。”不过男人看起来还是头脑清晰，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为什么？”修问出了哽在心口的疑问。
　　“我喜欢修，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情难自抑身不由己，做了唐突冒犯的行为，但是相信我，我真的倾心于你，所以，可不可以原谅我？”男人先是神情坚定语气凿凿，然后又换上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做作的拿眼角偷瞟着，小心又小心的问出了口。
　　修静静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怀疑，却哪知狡猾的家伙，正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再可怜点，再悲伤点，再低调点，再凄惨点，这样才有可能博取修的同情，换来他的不计前嫌。果然，完全被男人这副小白兔的情态给蒙骗，修心软了。他正想提醒无心以后不许再犯，哪知道却见小黑醒了过来，原因是那颗巨蛋磕到了他的右前蹄，而小黑的反应是，稍提，轻拨，那蛋就咕噜噜朝着血浆池里滚去。
　　“小黑！”修低喝到，抢步上前，在巨蛋就要掉下之际堪堪捞住，然后走到马儿身旁，略带责备的说道：“往后不许这样。”说着把蛋放进腰带里。
　　回身正欲告诉无心自己已然原谅他，却见男人以着一种非常哀伤的眼神紧紧注视着自己。和方才不同的是，这会儿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了虚伪的可怜相，可这样反而让修真切的感同身受，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
　　男人从包里拿出那把枪和先前修丢给他的一件装备，慢慢放到地上，“枪还你。这件装备，我不要，帐篷你留着吧，你不熟悉游戏，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了，会很不放心的。”说完，他深深的望了修最后一眼，沉重的道了声再见，朝死之门走去。
　　“无心。”修的叫声使那高大厚实却显得异常孤寂的背影剧烈一震，但是男人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着。
　　“我不怪你。”修接着说。
　　那宽阔的肩膀颤抖着，高傲的头颅低了下去，许久才慢慢抬起，并缓缓的转了过来。“真的，不怪我么？”男人的眉宇间还残留着些疑虑，惴惴的问。
　　“不怪你。”修回答得很肯定。
　　男人把身体也转过来，整个人直观面对着修，和他隔着不多不少的距离，彼此凝望着。“往后，允许我留在你身边，允许我继续钟情于你，可以吗？”
　　“无心，我是男子。”修不能理解他这么浓烈的感情源出于哪。
　　“我也怀疑过，我也挣扎过，可我认了。修，我不要求你的回应，只希望你能让我陪在你身旁，哪怕是被当成好朋友来对待，我也不在乎，我只有这个愿望。”只要有时间，就会有机会，有了机会，不怕不把修同化！阴险的男人重拾自信，又开始算计人了。
　　“好。”修答应了，也把自己推到了深渊边缘，面对老谋深算的男人，单纯的修的前途无疑是一片黑暗，掉进这个大坑，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男人突然笑了，很灿烂很阳光的笑，使他那张冷硬俊挺的脸看起来柔和了许多，精光四溢的眼中，闪烁的是款款温情，和迷恋。看着修，男人走过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卷轴递过去，“我陪你去皇城，把你的枪鉴定出来。”
　　修点点头，接下来。他转身松开缰绳，收起帐篷，然后一翻身跨坐到小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