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尽灯花（穿越攻）》空蝉凉

5、如果是真的

　　时间匆匆，转眼又是半月。这期间也算是发生了件大事。

　　南云王后归西了。

　　谣言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有人说是因为她的儿子——也就是当朝太子楼悔青，与她矛盾不断升级，最终到达了顶峰，酿成了最后这番不可挽回的局面。更有甚者，是说流风王爷为了争夺皇位，指使南云皇后身边的侍女毒害了她。

　　而这些无谓的传言，刘要离听在耳里，表面上也只是笑了笑。他明白，新一轮的皇位争夺战才刚刚揭露出他最阴暗悲哀的一角...将来的，才会是最悲惨的。

　　在这茫茫宫门里，留到最后的人、笑到最后的人，往往是最痛苦和无望的。

　　只是...这美人如玉和君临天下，楼离洛注定不能兼得。

　　刘要离微微笑着，轻轻吹了吹唇边的翠绿的香茗，你说他会选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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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要干什么？”

　　一身翠杉青裙的清秀女子微微皱起眉头，瞟了眼被扔在木桌上的绣着华丽龙纹的香袋。她心里清楚，这里面装的东西...泄出叹息，她淡淡垂眸，默默拿了起来，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真的要这么做...”女子抬眼哀伤的看着眼前一脸淡漠的男子，心里被一些复杂晦涩的东西压的疼的喘不过气来。

　　男子虽然毫无笑意，但还是扯了扯嘴角，勉强也算是一个清雅自如的笑容。

　　女子明白，也不再说话，把香袋里面的东西抽出，静静地藏进了衣袖里，随即施礼温婉款款的迈着碎步出了门，走前不忘细心的把门带了上来。

　　男子俊朗的面容在那扇门轻轻磕响一声后，瞬间晦暗，变化莫测。

　　灯光昏黄，混杂着女子淡淡莲花的脂粉味道，他扯下黑色的发带，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白玉般的半张脸，淡淡抬眼望去，韭黄的镜扉里，同样模样的男子目光沉浊。

　　双手覆上冰冷的脸，时不时偶尔的几声自嘲的笑声隐约漏出。

　　终是...怕自己留不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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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家主子送来的？”刘要离看着手中制作精致的一碗木莲汤，到了还凑过去闻了闻...嗯，是挺香的，香气扑鼻啊...

　　一身桃红艳丽的女子侧身行了行礼，嘤嘤的“是”字清晰而出。

　　“这是王爷吩咐下人专门为苏公子做的，说这是苏公子的最爱，庆祝他的生辰.....”

　　刘要离的眼瞬间冷了下来，装作毫无异样的把碗放在桌角边。亭亭玉立在大厅中的女子目光一凛，随后淡淡的被掩饰了过去。

　　“还请大人交给苏公子，我家大人说这粥不能凉了再喝。”

　　“那是自然。”刘要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去告诉王爷，苏公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静静地目送女子碎步无声的踏出了门槛，刘要离慢慢的冷笑一声。垂眼看着刚刚被搁置在桌角的那碗所谓的木莲粥...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时他的眼神到底有多么冷怒彻骨！

　　楼离洛，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他淡淡转身，“来人，把这粥端了喂狗...”

　　一旁侍候的仆人垂首低眉，一手麻利的端起了汤，正打算走——“等等！”

　　“是，大人！”

　　刘要离深吸了口气，“...把粥，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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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你的生辰...这是他送来的。”

　　刘要离含着清雅自如的笑，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清秀侍女把粥端了上来，那粥还冒着白晕的热气。

　　苏初之垂眸，眼神稍微柔软了些。过了会儿，抬头道：“谢谢。”

　　刘要离眯眼，“不必。”

　　苏初之淡淡一笑，伸手把粥端了起来，双眸稍稍迟疑的看着碗中白玉似的米粒，但还是抿了抿唇，仰头全数喝了下去......

　　仰头闭眸那一瞬的猜测和迟疑，自然没逃得过刘要离的眼。他微微泄出口苦涩复杂的叹息。

　　你还真的喝的一口都不剩啊......弄不清是带着稍稍自嘲还是心疼的情绪，刘要离皱了皱眉头。

　　一阵沉默。

　　苏初之静静地把碗放下，唇如往常一般紧闭着，只是眼神比以往的沉静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刘要离盯着他垂下的眼半响，最后淡淡的瞥到那只碗上去，“你...就不想问什么吗？”

　　比如送粥人的目的，再比如他问这句话的意味。

　　苏初之眨眨眼，睫毛轻微的颤动了几下，迟疑了几秒，但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当真，这么相信他？

　　刘要离哑然失笑，不可否认的有些震惊，但又有种理所当然的心痛。
　　苏初之抬眼望过来，定定的看着他，很快的又垂了下去。

　　我除了他，还能信谁？苏初之是想说这句话，但看着刘要离隐隐诧异和...心痛的眼神，他还是紧抿住了唇。

　　不想再伤他一次。

　　又是死寂般的半响，刘要离深深地叹口气，起身，从袖子里掏出小瓷瓶，上面被细细的雕镂着几朵含苞待放的雪梅，乍看过去，似乎还在散发着冷傲清冷的幽香。

　　他顿了下，随后又状似满不在乎的轻轻扔在了苏初之面前的硬木桌上。听见貌似断裂的一声轻响，刘要离心疼的似的咧了咧嘴。

　　苏初之迟疑的建起，眼神困惑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当然知道他的疑虑，但刘要离还是没多做解释，告诉了他他总有一天会用到后，大甩着袖子就走了。

　　只留下略显寂寥空阔的屋子里，苏初之静然的跪坐着，长发随着低头深思的动作，轻轻流泻下来，浅浅的遮掩住他清俊的半张侧脸。

　　纤细的手指指腹上结了一层层薄薄的茧子，巧夺天空的瓷瓶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甚至勒出了殷红的一道痕。

　　离洛他......

　　强制性的闭眼，仰起头，让忽然涌上的咸苦的热泪逆流倒回。

　　对不起，但也许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这是我能给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