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德与贞德》原木浆

1、南下尼斯

　　很多年以后，每当婕德走进一座教堂，她还是会不自觉地睁大眼睛，屏住呼吸，观察每一副壁画，每一座塑像，甚至是每一方烛台，每一块彩色玻璃，好像要盯出寓居在其中的精灵或恶魔一般。朋友们看她如此虔诚，猜测她定是皈依上帝了。但是在发现她不会放过无论是天主，东正，清教或任何宗派的教堂后，大家一致认定她不是立志成为宗教研究者就是彻底着魔了。其实，那次让婕德珍惜到害怕忘却的经历也跟着魔没差多少了。

　　1.南下尼斯

　　那时的婕德还只是个小姑娘，冲劲满满的。在某岛国留学时，她就立下了在读书之余游遍欧洲的宏愿。法国，在她的目的地中排得很靠前，学了法语，总想亲眼看看那片土地。这回出行，还有来度假的久违的大学同窗海蒂的陪伴，让婕德更是满心期待。

　　阿尔卑斯、普罗旺世、蔚蓝海岸，法国南部是旅游天堂，而尼斯更是无数人渴望徜徉的度假城市。阳光、海滩、大海、棕榈树、古堡、钟楼、剧院、赌场……感官盛宴。行程安排经济科学，婕德对自己的选择很是满意，连那个语速奇快的导游也没那么惹她心烦了。婕德的法语一般，海蒂更是个半吊子，那些历史景点的大串讲解词，不免让她们沮丧。

　　最后一个景点，鲜少出现在经典路线表上——圣女贞德教堂。二十世纪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出格的纯白外墙，非主流的圆顶，尼斯人给它起了个逗趣的绰号“蛋白”。这座教堂的独特就在于：它供奉着圣女贞德——仅有的、在对外战争中取得过胜利两位法国人之一，另一位则是拿破仑。不同的是，拿破仑是战争贩子，贞德却是民族英雄。

　　一进教堂，游客们就成了一位年迈的讲解员的“俘虏”。艰苦的百年战争，凶蛮的英国人，懦弱狡诈的查理七世，腐朽非人的教会，神奇的奥尔良少女……往事就在他庄重文雅的讲述中复活。可对婕德和海蒂来说，那些遥远的概念和文邹邹的用词只能是头疼。虽然没听懂多少，两个女孩却也是不好意思离队，她们只好试图从教堂的内饰和展品陈列中给自己找出些乐子。大厅的显眼处就是一尊贞德骑像，面容祥和的戎装少女正骑在一匹跃起前足的高头大马上，举着利剑和圆盾，就像是圣徒，安抚着战友，折服了敌人。再来就是大大小小的壁画和画像，无不栩栩如生。

　　然而，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婕德叹息。讲解只能把历史变成故事，塑像只能把英雄化作偶像。都只不过是现代人的感情和寄托，虚无缥缈。真实到底在哪里？婕德闷闷地原地转圈，身边的人和物好像变成记录在胶片上的影像一样，难以融入。

　　“喂！婕德，看那是什么！”海蒂激动地叫，还猛摇着婕德的肩，将她晃回了神。

　　婕德顺着海蒂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玻璃展柜，在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里。里面的陈列品似乎正闪烁着魅惑又超然的金色光芒。

作者有话说

　　很久没写了，手生了点，请Jade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