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日落 [意大利众主尤文]》青冢鳴笳

22、22 喜悦与幸福

　　今天天气真差，太不适合工作了……尤文警局一级警司阿莱西奥-塔奇纳迪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刮的雪。
　　才11月而已……这就下雪了。他站起身来，有些无聊地准备提前下班回家。
　　也不知道那堆去集结的傻瓜们怎么样了，阿历克斯和帕维尔的事呢……
　　他在走出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闪过的人影。
　　萨拉斯？他有些疑惑地走过去，想要问问怎么回事。
　　他奔过去，拉住了何塞-马塞洛-萨拉斯的胳膊，「马塞洛，你刚才在看什么？」
　　智利人低下头去，像是想要掩饰着什么。抬头就会看到塔奇纳迪那质问的眼神，因此他只有垂下头。半晌，他将手中的小道新闻递给了对方。
　　「拉齐奥那边的小道新闻，说卡雷尔和帕维尔决裂了。」
　　……决裂？塔奇纳迪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比以前又低了不少，他半信半疑地拿过来那张纸，想起来萨拉斯也是今年从拉齐奥警局调过来的。
　　卡雷尔-波博斯基吗？他记得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这个捷克人曾经是警方多么看好的新星，也不是因为他从英格兰来了意大利，而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对帕维尔来说这个人应该很重要吧，就像阿历克斯对自己来说一样。
　　从小结下的情谊，那时候阿历克斯还不是什么斑马王子，同样那时候帕维尔应该也不是什么干练的国际高级警员。
　　卡雷尔……那种跟帕维尔情同兄弟的人，会跟帕维尔决裂吗？
　　难道他会是布拉特那边的……
　　他脑中甚至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我是内德维德，如果脱离普拉蒂尼的体系可以换回跟波博斯基的友情，那么他可以做出离开的选择。
　　为了那种回不来的友情。

　　皮耶罗和内德维德都没有了参加之后的训练项目的资格，随后好像杀手也收手了，没有再做出什么事情，这也就吧所有的嫌疑全都推到了被临时看押的两个人身上。
　　皮耶罗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捷克人，但他有时候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他要下手的话，为什么不挑选之前就有些不对盘的阿尔贝蒂尼和鲁伊-科斯塔呢？恩里科-基耶萨……有什么关系吗？
　　他默默地想起来五年前年国际警界最被看好的四个年轻新秀，捷克的波博斯基，葡萄牙的菲戈，英格兰的麦克马纳曼和意大利的基耶萨。现在过得好些的也就是菲戈和麦克马纳曼吧，但要从这边来想，硬扯上波博斯基也没什么说服力。
　　特拉帕托尼还是没有下狠心的，也据说是尤文警局的警长马塞洛-里皮写了申请，保证他皮耶罗和内德维德在尤文警局不会闹事，他和捷克人才能坐在回来的车上——虽然和大部队分开了。
　　他受不了这种被怀疑的感觉，这让他总是想起罗伯特-巴乔。
　　但是他也会想起来捷克人对自己说，不需要做第二个巴乔。
　　真的能不做吗？如果完全能跳开的话……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拍了拍身边坐得笔直的捷克人，「帕维尔，你有没有什么跳不出来的迷惑……或者说迈不过去的坎？」

　　内德维德本来在一直看着窗外，他对身边的组长依旧有那么些不信任。
　　按照自己见到的这家伙的性格，应该不会跟菲利普-因扎吉闹出来什么事情啊。也许是对方挑衅？他正在脑中构想一只炸毛的猫会做出什么事情。
　　然后他觉得有一只猫爪搭上了他的肩。
　　迈不过去的坎……帕特里克-博格吗？
　　他不确定是不是要把博格的事情跟内德维德讲。其实博格也是他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的朋友了，那时候他们的竞争对手是警界的前辈，而不是互相之间形成竞争。
　　那时候他们没有利益的纷争，那时候他们可以为了同一个梦想而努力。
　　但有时友情在利益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这样轻易地碎掉了。
　　斯米切尔一直把博格当成他自己的弟弟来照顾，肯定是会过去拍着博格的肩说没关系我们有希望我们还有着未来。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恨博格，大概是因为从斯拉维亚走出来的波博斯基一直还站在自己身边吧。
　　他出自布拉格斯巴达，那三个人都是毕业于布拉格斯拉维亚。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问波博斯基为什么会跟自己的关系比跟斯拉维亚的同学关系更好，那是没有意义的——对于波博斯基，他只要选择去信任就好。
　　其实他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卡雷尔比弗拉基米尔和帕特里克都大一级的原因，在警校里学长和学弟的关系未必有同级生那么密切。但他很快就想要忘记这个推测。
　　他只是想去相信一件事，波博斯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不需要问什么理由。
　　——即便这可能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他也不想放弃这个想法。

　　「也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吧，我做警察的希望就是能取得国际警界的最高荣誉——跟我所在的警局一起。」
　　捷克人在答非所问，他像是要隐瞒着什么。
　　皮耶罗听到这句话来了兴致，他转过头眼中有些兴奋，脸色也比刚才要好一些了。「不是个人荣誉吗？我以为你会喜欢个人英雄主义的悲壮而荣耀的美。」
　　个人英雄主义？内德维德愣了一下，他毕竟不是那种能够做到我行我素轰轰烈烈做出一项事业、挥洒着一生的激情从而达到巅峰的人。他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希腊神话，英雄是有着无穷的力量和无尽的渴望的人，但到最后他所拥有的只是后世虚浮的崇拜，和满满的孤独。
　　——即便他邂逅了美貌的少女，但那不是爱情。
　　「不啊，我只需要有朋友们一起奋斗就好。」
　　他帕维尔-内德维德需要的是跟朋友们一起分享喜悦的时刻。在射击场上他打入关键的一靶，在生死对战中与波博斯基背靠背战斗，在医院里跟斯米切尔笑着聊天……
　　那样才是他的喜悦与幸福。
　　皮耶罗看着他，若有所思，没有再接话。

　　直到抵达尤文警局，看到那个清秀的黑发警员已经拆掉了肩上的石膏，走出来接他们。
　　内德维德扫了一眼塔奇纳迪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阿莱西奥？」
　　对方有些不忍地看着他，最后还是递给了捷克人一张纸。
　　然后他看到金发的捷克警官脸色变得惨白，伏尔塔瓦河绵长的水波似是被大坝拦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