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 亚路嘉的人生》冥河摆渡者

10、番外 伊尔迷（一）

　　4岁以前，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爷爷都非常宠我，无论我要什么他们都会很快拿给我。可是四岁生日那天，父亲把我带到一栋房子里，让我看他……杀人。
　　那种血腥我忘不了。虽然之后经历过很多次比那血腥残忍得多的场面，但那次给我的印象却极重。我已经忘记了父亲是如何折磨人的，忘记了那间屋子的样子，忘记了那天的一切，但那种特殊的味道我想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
　　四岁之后我曾一度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那么宠我的父亲和爷爷毫不留情的鞭打我，甚至把我折磨得只剩一口气都不会手软。在那之后，我对他们产生了恐惧和敬畏。我被迫的熟悉疼痛，甚至在接受刑讯时必须保证面无表情。
　　再之后，我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
　　而后，糜稽出生了。
　　父母，爷爷，曾爷爷，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糜稽身上。
　　我已经习惯了父母冷漠的眼神，但……父母却把那样宠爱的眼神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我讨厌糜稽，即使他是我的弟弟。
　　糜稽小时候很可爱，白白胖胖。我很好奇的戳他圆圆的脸，可他却大哭大闹。于是，我恶意的掐他的脸，让他哭喊到声音嘶哑。后来，糜稽看到我就开始哭，母亲禁止我再接近他。
　　四岁，我看着父母宠爱了他四年，就如我小时候……
　　长大了的我已经不那么讨厌糜稽了。一想到四岁生日之后他就要开始接受揍敌客家的传统教育，我很不忍心。我怕他总是开心笑着的脸变成和我一样的麻木，怕他受不了父母冷漠的眼神，怕他因为突然从天堂到地狱而崩溃……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
　　父亲要我做他当年做的事。
　　我听话的做了。
　　糜稽吓得大哭，完全不敢睁眼。
　　父亲很失望，说他的资质和心态都不如我。
　　其实我四岁的时候，恐惧让我根本闭不上眼。我同样害怕……
　　糜稽的资质……非常烂。父亲说他是揍敌客家百年来资质最差的。但我听到后却有点开心，因为他不用受那么多训练了……
　　后来糜稽开始对电脑感兴趣。这方面他的资质尤为的好。很快，他已经有能力设计揍敌客家的防御系统了。于是爸爸决定让他成为揍敌客家的脑，负责情报和研制炸药等小道具。
　　母亲很快又怀孕了。
　　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而父亲想要一个银发的继承人。这次母亲生下的是双胞胎，都是男的孩，但有一个是银头发的。
　　父亲很高兴，特别高兴。我在屋外听到父亲说他们的资质都非常好，尤其是银头发的奇犽，资质即使是在揍敌客家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我偷偷去看他们。他们长得很像，只能通过头发的颜色来分辨。两张小脸都特别可爱，圆圆的，好像小包子。我轻轻地碰了碰，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我，奇犽还咯咯的笑，用小手去抓我的手。亚露嘉则是很好奇的伸手摸我的头发和脸。两双小小的手贴在我的手指和脸上，分外温暖。
　　揍敌客家的悲哀在一再的重复。四岁以前，他们是家里的小王子。
　　奇犽很活泼，能走之后就到处跑，还喜欢玩滑板。亚露嘉则是沉默一些，更喜欢黏在家人身边，也喜欢和三毛一起玩。
　　他们很亲密，一直是睡在一张床上。小小的脸稍微长开些，还是一模一样。有一次亚露嘉调皮的把头发染成银色，父亲都分不出他们哪个是奇犽哪个是亚露嘉。
　　我有时候会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
　　他们有太多相同的地方，比如说喜欢吃甜的东西，讨厌青椒，喜欢穿浅色上衣和深色裤子，恶作剧的时候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亮光，开心时眼角嘴角都是笑意，最讨厌被母亲强迫穿女装……
　　但他们是不同的。
　　第一次，我清晰的意识到他们不同是在他们四岁的时候。
　　我知道他们很崇拜我，最大的梦想是变得和我一样厉害。父亲要求我当着他们的面做训练前的洗礼时我第一次犹豫了，但我还是照着父亲说的去做，就如同在糜稽面前做的那样，用残忍而血腥的方式杀人。
　　他们看过之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纯洁，满是崇拜的眼睛看着我了吧……
　　奇犽被吓坏了。他尖叫哭喊，被父亲一个手刀劈昏过去了。看样子父亲很失望。
　　“父亲，还要继续吗？”我问父亲，眼角扫了一眼亚露嘉。他也被吓坏了，眼睛睁到最大，一眨不眨的看着尸体。我看他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亚露嘉在颤抖，眼睛里都是恐惧。
　　“你害怕了？”父亲冷酷的看着他。
　　亚露嘉一直看着尸体，没说话。就在父亲表情开始失望的时候，他竟然开口了：“恩，我很害怕。”
　　他说他很害怕。
　　他还能说自己害怕！
　　对于四岁的小孩子来说，这很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伸手沾了一点血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很快干呕起来，非常难受。但稍微好一点之后，他又再次把血塞进嘴里，然后继续干呕。不知几次之后，他终于停止了干呕。看他的样子还是非常难受，但至少不会呕吐了。
　　“大哥。”亚露嘉突然坚定地看着我，“大哥！”
　　我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叫我。
　　“你是我的大哥！”亚露嘉向前一步，踩在了碎尸上，抱住我，“你是我的哥哥，伊尔迷哥哥！”
　　我犹豫了一下，回抱住他。
　　他，还叫我哥哥呢。
　　突然感觉很温暖。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亚露嘉小小的身子用尽全力的抱住我，然后软了下去。
　　他晕过去了。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能做到这么多，他已经透支了。
　　父亲的表情非常满意，简直欣喜若狂。
　　回家后，父亲等他们醒来并且安静下来后问他们要谁给他们做刑讯训练。我就没有这个待遇，我知道，父亲是想再给奇犽一个机会。
　　但奇犽选择了看起来最温柔的基裘。
　　亚露嘉毫不犹豫的选了我。
　　我看到父亲的眼神很纠结，很失望又很欣慰。
　　我把亚露嘉带到地下牢房。
　　亚露嘉很害怕，我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在牢房门口的时候他瑟缩了一下，可还是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我把他挂到锁链上，他看起来快哭了，一直在和自己做斗争，一边害怕的闭眼一边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你可以选鞭子。”我不让自己受感情影响，用格外冷酷的声音让他选择即将抽到他自己身上的鞭子。
　　亚露嘉看了最细的鞭子，似乎很想选，但最后却咬牙选了第二粗的鞭子。
　　他很害怕吧，却只给自己稍微妥协了一点，选了第二粗的那根。
　　他很幸运，因为越粗的鞭子抽人越不痛，伤口也只是看着吓人，不会伤及内脏，愈合也快。
　　我拿起他选择的鞭子，颠了两下。
　　亚露嘉全身都紧绷起来，但还在竭力让自己放松。真是矛盾的让人心疼。
　　没有留情，按他的身体情况重重的抽在他身上。
　　亚露嘉张大了嘴，全身都抽搐起来，他的小脸也扭曲起来，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眼泪。
　　没有眼泪，是因为痛的甚至无法流泪。没有声音，是因为痛的发不出声音了。
　　过了两秒，他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我看得出他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惨叫却怎么也压不住，眼泪止不住。
　　被鞭子抽，第一下总是最痛的。
　　我一直等到他平静下来，剧烈喘息却不会再惨叫，然后用冰冷的声音问他：“还要继续吗？”
　　亚露嘉拼命摇头，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要！继续！”
　　于是又是一鞭子。
　　他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这次时间稍微短了点，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接受了这种疼痛。
　　我再次等他平静下来，然后问他：“还要继续吗？”
　　“要！”亚露嘉哭起来，还是喊着。
　　第三下。
　　第四下。
　　第五下。
　　亚露嘉一直在哭，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每次我问他的时候他都最快的喊着继续，生怕自己反悔一样。
　　第三十下的时候他已经半昏迷了，还在用力的睁大眼睛。我忍不住，让他休息一会儿，他却喊着要我继续。
　　亚露嘉在第三十六下的时候彻底昏过去了。
　　我把他解下来，看他在昏迷的时候也扭曲着的脸，不知道他那强大的意志力是从哪里来的。
　　我第一次时，父亲问我要不要继续的时候我当然拒绝了，后来更是哭着求他停下来。我只挺住了十几下。
　　抱着亚露嘉走出牢房，把他交给医生，我去了父亲的房间。
　　父亲看起来很不满意。
　　他说奇犽的表现很不好，一直在求他停下来，在第二十一鞭的时候就晕过去了。
　　我告诉他亚露嘉的表现，他很惊讶，良久之后说亚露嘉以后一定会是非常出色的杀手。
　　这点我毫不怀疑。
　　亚露嘉是对自己非常狠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别人狠。
　　其实亚露嘉和奇犽都是敏感体质，对外界刺激感反应很大，也就是说，痛觉也更强烈。但这种体质能让他们更快的察觉到外界的变化——只要能克服痛感。
　　医生告诉我亚露嘉醒了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看他。我问他恨不恨我，他却抱住我，疼的呲牙咧嘴直抽气还是说喜欢我。
　　我竟然……我竟然，想流泪。
　　亚露嘉特别怕疼，也忍不了疼痛。我知道，奇犽比他更能忍耐。但他却一直坚持着，除非晕过去，否则绝不停下。把针钉进他手指的时候他是最害怕的，但他的表现也只是闭上眼睛喊着继续，而且在钉到第三根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是如何被钉进钉子。无论他叫喊的多激烈，他都没说过停下。
　　只用了半年，他就可以忍住痛苦，除非是非常剧烈的疼痛，否则他的表情都不会变。一年半，他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接受任何刑讯了。
　　似乎亚露嘉也对自己的表现很惊异。我有一次看到他在戳自己的伤口，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然后瞬间变成面无表情，再用力的戳，竟然笑起来。
　　还好，他的精神很正常。
　　奇犽用了两年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并没有亚露嘉出色。
　　也许因为我的缘故，亚露嘉……有点面瘫……
　　杀手技能训练是和刑讯一起的。奇犽学的很快，亚露嘉理解的很快，实践比奇犽慢了点，但也是家族几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
　　奇犽很讨厌训练，总是在父亲的要求下才进行。亚露嘉不需要父亲制定时间，自己就在无时无刻的训练。所以，虽然奇犽学得最快，亚露嘉却远比他强大。
　　六岁，父亲把奇犽送到了天空竞技场，却把亚露嘉送到了流星街。
　　流星街，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我很清楚，父亲也很清楚。就连流星街出身的母亲都有些犹豫。但那时候母亲又怀孕了，没空理会家族事务，就任由父亲把他送去了流星街。
　　我去看过他，没让他发现。
　　亚露嘉的本事到不至于让他找不到吃的。他吃那些腐烂的食品是吃了吐吐了又吃，就好像当年那个强迫自己熟悉血腥味的小孩子。
　　第一次去看亚露嘉的时候是为了把新出生的柯特送到住在流星街的奶奶那里。回去时我去看他，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干净，没有流星街的味道。
　　奇犽到了一百层，有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放慢速度，因为父亲让他在打到两百层时回家。他在天空竞技场很开心，因为摆脱了家族，还用所有的奖金买糖吃。
　　第二次去看亚露嘉，他身上染上了黑暗和血腥，但本质还是干净的。他开始争夺地盘，身上到处是伤口，还总是被追杀。
　　奇犽回来了，他已经放慢了速度，还是在两年内打到了200层。
　　第三次去看亚露嘉，他身上竟然是纯粹的黑暗，是在黑暗中长大的人特有的。浓厚的血腥气根本掩饰不住。他已经能够和另外几个人分庭相抗，是十三区的一个强者了。我以为他已经和我一样沉入黑暗，却没想到在我震惊的时候他竟然能够发现我！他成长的太快了！
　　我当然没有让他抓住。在远处，我看到亚露嘉并没有追过来。他只是看着我逃跑的方向开心的大笑，冲这边大喊，说他很努力，说他会变强，说他……最喜欢我了。
　　那一刻，他就像一个孩子，身上都是阳光的味道。
　　真的很不可思议。
　　回家后，我听梧桐说暗处看着亚露嘉的管家已经撤回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他们。奇犽……一直都不知道，家里还有管家跟着他……
　　奇犽开始接任务，他完全不喜欢杀人。
　　我开始把更多精力放在奇犽身上，训练他杀人。亚露嘉太让人放心，也太容易让人……忽略。
　　奇犽九岁的时候，西索过来找我，他带给我一个消息，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亚露嘉被抓到了拍卖场。
　　他被拍卖了。
　　……卖给了那些恋童癖的人。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让西索去救他的。等他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伤痕——原来我刚才和西索打了一架吗？
　　没来得及告诉父亲我就用家族的飞艇飞去了流星街。拍卖场的资料太隐秘，糜稽也没能找到。我按糜稽给我的残缺名单挨个去找参加当天拍卖的人，可是没找到谁买下了亚露嘉……
　　我简直绝望了。
　　西索找到我，告诉我他知道亚露嘉在哪，还说问题已经解决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亚露嘉……真的很对不起……
　　我用了绝，去看亚露嘉。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向中心区走。看他的样子也没有异常……还是受了刺激吗？
　　西索跟在我旁边，笑得很讨厌。
　　家族还有任务，我急着赶回去，只好拜托西索帮我留意亚露嘉。
　　不知道亚露嘉能不能克服这次的阴影。
　　回家，我告诉了父亲。父亲没说什么，但房间里的摆设都被杀气和念压毁了。我知道，父亲从没这么愤怒过。
　　揍敌客家的绝杀令好久没用过了，也该动动了吧？
　　父亲让我照顾好家里，然后除了我，家里所有成年人都出去了。就连曾爷爷也去了……
　　一个星期，他们回来，还是什么都没说。
　　家里人很关心你，亚露嘉，你知道吗？
　　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笑着说，当然！
　　亚露嘉是怎么看出家人的关心的？明明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
　　快点回来吧，家人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在想伊尔迷到底是什么性格……理解不能啊，就设定成弟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