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意义』》一公升

3、老爺子

　　魏肖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是在下午茶之後。

　　小龔給他準備了long black coffee和開心果味道的马克隆.

　　魏肖正在慢慢消化最後一口甜點的時候，老爺子的電話就這麼殺進來了。小龔在看了門的一角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然後用揮了揮手手做了一個被殺頭的動作。魏肖突然覺得有些想笑，每每在這個時候他覺得其實小龔還不錯，撇除她大小姐的定時炸彈的身份以外，的確是個開心果。

　　『寶寶，我是你老爸』每當這個時候，魏肖就覺得自己有些搞不定他老爹說真的。

　　『爸啊，你怎麼樣啊？』魏肖應聲道。

　　他老爸18歲有的他，媽媽是誰不知道。當還是小孩子的魏肖問媽媽在哪裡的時候，老爺子總會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說：有爸爸還不夠麼？

　　魏肖他是個好孩子，就連後來一直在爸爸身邊的秦叔也這麼說。當年他父親魏星海兩袖清風，白手起家的時候。魏肖聽話的有些時候都讓人意識不到那個繁忙的超人魏星海其實是有家室的人。

　　而這一切，很多都是他老爸魏星海魏老爺子和秦叔說的。有些東西你重複的說，重複的說，連謊話都能成真的。更何況，魏肖在19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病後的長期高燒，給他留下了某些後遺症。而病後痊癒同時也帶走了某些東西：比如說健康，比如說某些回憶。

　　当然...这些都是官方言论.

　　『你老爸我很好，哈哈』老爺子的聲音聽起來不錯，但是要是沒事，他是不會在上班的時候打來的，於是魏肖繼續等著下文：『就是最近想你的很，今天晚上有事麼？要不來你秦叔這裡大家來聚一聚？』

　　『恩，好啊』魏肖抬了抬眉毛，好似這說法一點都不奇怪，甚至都不奇怪為什麼在秦叔那裡。『我下班就過去，大概7點鐘道那裡。』

　　『Ok～～』他老爹用著發嗲的聲音說的英文，總是讓魏肖一陣惡寒。但是既然這麼快樂，魏肖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老爺子其實根本就不算老，而老爺子這個稱呼也是因為他自己為了凸顯輩份而突然搬出來的。魏老爺子本來有魏肖的年紀就早，而如今46歲生日也是剛剛才過。5年前突然說要離家出走，於是就這麼私自搬出老宅，公司也蒙了一下子留給了已經做總經理的魏肖。原本急得團團轉的他在接到他秦叔的電話後，才知道老爺子在秦叔那裡。至於原因，魏肖沒問。老一輩的事情由老一輩處理好了，並且有些事比較明顯，而魏肖也不是傻子。

　　下班時看見還在已經走得差不多的辦公室，和還在整理資料的小龔，覺得讓這麼一個女孩子留在公司太不人道。於是問她要不要搭順風車一起回去。這已經成了魏肖每天生活的某些必要環節，他知道當他問過之後，小龔會露出那種欣喜卻有些心痛的表情，然後故作鎮定的說『自己可以開車回去，而且畢竟不順道，還是不要麻煩魏總了』。

　　魏肖知道這一切都源自如何，有時候他一直在想就這樣順了老一輩的意思，找一個愛自己比自己愛她更多的人結婚生子，其實也是沒有錯的。可是他做不到。

　　於是今天的魏肖只是給悄悄地給小龔定了一個月後的2天一夜的溫泉旅館和下個月開始的提薪，而這一切，還是明天告訴她或許比較好。

　　等阿利開車到秦叔的洋房的時候，7點零五分。魏肖有幾分歉意，總覺得不應該在父親面前表現出很忙的姿態，要隨傳隨到，這也是魏肖被稱作是好孩子的某些原因。

　　剛剛下車，就聽見幾聲狗叫和那個永遠都很難忽略的聲音『寶寶，你可算來了！』然後某個黑影飛身撲來，不，確切來說是一人議一狗。那人，必定是老爺子了，那條被老爺子養得越來越重量級的鬆獅『肖肖』也在一旁呼哧吭哧的喘著氣。

　　『快進屋，快進屋！』老爺子笑得很開心，畢竟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魏肖了。拉著魏肖就往裡走，而且邊走邊說：『你秦叔剛做好的清蒸魚，居然做出肉包子的味道了，連肖肖都在旁邊流口水，你說好笑不好笑～』

　　魏肖抬頭看到那個手握鏟子站在門邊的身影，朝他笑了笑，說道：『秦叔』

　　那個影子點點頭，然後一派淡定的回屋去了。魏肖握了握老爺子的手，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幸福。而且應該只有秦叔那樣的人能受得了自己老爸吧。

　　進屋一看，餐桌上擺滿了菜。中間那條清蒸草莽，的確是飄出一股幾分類似肉包子的味道。秦叔正從酒櫃裡拿出一瓶干紅，身上還繫著他老爸買的分紅荷葉邊的圍裙，倒是越看越和諧，就像是把秦叔身上那種冷煞的氣勢中和了許多一樣。

　　『寶寶，你都那麼久沒見你老爸，一點都不想麼？』應聲磚頭看了看他那個故作幽怨，嘴裡叼著筷子的老爺子，露出了越來越深的笑容，然後像是會傳染一樣，笑得越來越大。

　　每當這個時候，你就能發現魏肖是多麼像他老爸。兩個人五官上有很大差異：老爺子皮膚白淨，下巴有些尖，髮色顏色很淡，眉毛也很細，連鬍鬚都痕跡也不是很明顯，一片陰柔做派。但是魏肖和他的眼睛一樣，有著是雙靈動的眼睛，笑起來右臉頰會突然浮現一個淺淺的嘴窩，一下子給你一種剛才那個上次冷漠人的感覺都是假象。

　　『當然想了』魏肖接過來秦叔遞過來的酒，然後說道：『就是公司最近事情有些多，而且也是怕你打擾大你們休息，所以就沒有過來。』

　　『聽說李希辭退了？』老爺子已經很少插手公司的事情了這些年，魏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恩，因為上次的疏忽他的責任太大，公司不能就這樣息事寧人』魏肖看到秦叔給老爺子夾了口菜，但是依舊沒有召喚回老爺子的注意力。

　　『那這次準備對外再招了？董事的行政特助不是一下子就能招到的。』秦叔還在那邊妄圖吸引老爺子的注意力，扒拉一下他的袖子，結果老爺子拍拍他然後有回到對話裡面，說：『更何況與其招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還不如提升內部人員，一是在大方向上還是了解的，而且還能給公司內部人員以動力。』

　　老爺子頓了一下，然後說：『小龔也在你那裡做了蠻久的了，你可以讓她試一試，你說呢？』

　　魏肖夾了口清炒時蔬，低頭想著他老爺子的話，然後說道：『讓小龔做不是不可以，但是她仍舊不能勝任。會影響工作進度。』

　　『魏肖是個大人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公司在他的名下不是越做越好麼，你還擔心這些做什麼。』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秦叔發話了，倒是老爺子還想說些什麼，可秦叔在一旁握了握老爺子的手，用眼神在說些魏肖看不懂的東西。

　　魏肖在一旁看著，看著，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那麼名正言順的和小龔結婚。

　　因為他也希望有這種感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