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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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答应看诊，潇湘喜出望外，当即取出神针惠比寿的诊断书，恭谨地奉上。
潇湘见慕少艾似有沉吟之色，心也提了起来。
药师看罢，对潇湘道：“依神针诊断，吾心中已有对诊之药方。”
潇湘一颗心妥妥地放回肚子，松了口气，道：“多谢药师……”
慕少艾一挥烟管，道：“先别多谢，吾有话讲在前头，即使有吾之药方，也未必有十分把握使之复明。”
潇湘面色一苦：这是调戏先天的现世报么……
素还真闻言，神色微讶，道：“诶~好友，何等的疑难杂症，竟然连药师与神针联手，都没把握？”
慕少艾忙道：“喂喂，汝不用激吾，吾是大夫，又不是神仙。况且，吾也只是说单凭吾只药方尚无十分的把握啊~”
素还真哦了一声，道：“那好友定是另有良方了。”
药师闻言，啧了一声，似乎习惯性地想抽口烟，但眼光掠过江楼月身后躲着的宁雪宝，还是放下，继续握在手中。
潇湘感激地望了望素还真，向慕少艾一深深一拜，道：“请药师指点。”
药师看了看素还真，道：“你倒是心宽。”
素还真神色悠然，一甩拂尘，笑道：“哈，好友医者仁心，为吾辈楷模，劣者自叹不如。”
慕少艾略扶额头道：“哎呀呀，你这一番吹捧，听得吾浑身肉麻。”
素还真微微一笑，道“劣者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潇湘略略茫然，和江楼月对视一眼，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慕少艾转过身，望着潇湘道：“针灸药方治标不治本，只有一时之效，但若配合蛊术医疗，当有痊愈的把握。不过嘛……”
潇湘被药师漆黑的双眼盯得发毛，问道：“药师，若有何为难之处，请直言相告，晚生当尽力为之。”
“这嘛……”药师轻咳一声，道：“你可知蛊皇其人？”
潇湘点头：“是，晚生只知蛊皇僰医人因其独到医术，与药师、神针并称武林三大神医。”
药师眼睛略眯，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潇湘心说这位蛊皇的资料自己看过，他出身黑派翳流，可不是什么好路数，跟药师也不对盘，药师提他做什么？
“这位蛊皇啊，精于蛊毒，于诊疗一道剑走偏锋，若是有他一同会诊，自然药到病除，不过嘛，前些日子老人家吾与蛊皇叙旧时，他不小心沾了点吾身上的葵草，现在怕是疼得手都不想要了。”药师语气欣慰，面上带着点毫无诚意的懊恼，道：“除非另有用蛊医道高手，否则，吾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可怕了——江楼月心下微凛，神色不动地带着宁雪宝略略后退一步。
潇湘想了想，道：“请问药师，可知蛊后其人。”
慕少艾摇头：“不知。”补了一句：“是新人么，老人家我刀戟戡魔就退场了。”
潇湘闻听此言，如受万箭穿心，顿时以头抢地——药师我错了……
素还真道：“小友所说，可是深居灵蛊山的女医者绯羽怨姬？”
潇湘狼狈站定，道：“正是。”心中暗暗记下灵蛊山这个地名。
慕少艾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是美人么？”
素还真轻咳一声。
宁雪宝一时没忍住，躲在江楼月背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药师哈哈一笑，道：“哎呀呀，见笑见笑，美人、美事、美景，好美是人的天性，美丽的佳人，赏心悦目，顾眼补身，那是老人家的青春热血啊。”
江楼月嘴角抽搐——这位药师还真是人如其名……恩，长的也是。
素还真道：“怨姬姑娘乃是赭杉军之朋友，精通蛊毒，妙手仁心，倒是上佳之人选。”
慕少艾闻言，道：“有素贤人打保票，那便是她了。”说罢转身，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纸张，递给潇湘，道：“这是第二步的诊疗方案，你若求得那位蛊后出诊，可交给她看。另外……”
潇湘接了慕少艾的诊疗方案，听到药师还有另外，差点当场泪飚。
——自己肯定是哪里得罪药师了，绝对的！不就是让玄越陪着闯了几回黄石阵么？怎么自己就被药师当成阶级敌人来调戏了呐！
“药师有何吩咐，晚生洗耳恭听。”
慕少艾道：“药方是有了，但是药方尚缺一种最最关键的主药。若寻不得此药，一切休提。”
潇湘把心一横：“药师但说无妨，只要是长在这世间的，天涯海角，晚生定能寻到！”
“恩，有此等决心，不错不错。”药师夸奖了一句，道：“此药名为凝晶花，明目清神，可解百毒，生死人而肉白骨，只生长在极寒之地。此种灵药，夺天地造化，全天下只得一株，且采摘后即刻枯萎而死，无法预料与何处再生。”
潇湘闻言差点没蹦起来，当下不动声色道：“晚生定会设法取得。取得灵药之后呢？”
慕少艾笑咪咪地望着潇湘，说道：“若你能请得蛊后，取得灵药，吾与神针惠比寿自然会一同前往会诊。但灵药采摘后，只有在三天内使用，才能发挥效果，且不可拖延，你当好好掌握时间。”
潇湘紧紧记住药师交待，垂首一礼，道：“晚生多谢药师、素贤人指点。”
素还真不带一丝烟火气地甩了甩拂尘，对潇湘道：“小友无需言谢，秉持善行者，自有天助。”
潇湘闻言赧然，原来得到两位先天帮忙，是方才做好事的奖励，真是无心插柳。
“是啊，”药师点点头：“但老人家吾有一事要说清楚，年轻人啊，药不可以乱吃，话也是不可以乱讲，比赛定上下的夫夫情趣什么的，我老人家可是不好这口。”
——原来如此！
潇湘脑子里轰轰作响，面对两位心胸旷达的前辈高人，羞愧得无地自容，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素还真脸上平淡无波，道：“好友，认真你就输了。”
原来素贤人也听到了！潇湘瞬间泪奔。
“……晚生胡言妄语，肯请前辈降罪！”潇湘面如火炙头重如山，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把自己给塞进去！
“哈。”素还真浑不在意，对慕少艾道：“此间事了，吾等也该告辞了。”
慕少艾转身，将握着烟管的手负在身后，吟道：“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赋闲万世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哈哈哈~”
衣袂声动，微风掠过，潇湘头都不敢抬，过了一会，肩头被人拍了拍，闻听江楼月道：“人都走啦。”
潇湘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以后可不敢随意乱说先天八卦了。”
江楼月点点头，嬉皮笑脸道：“先天真是高深莫测，你们儒门那些搞地下活动的，要小心了。”
潇湘听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由悻悻然瞪了他一眼。
宁雪宝笑嘻嘻地看着潇湘，问：“那我们要去找那什么花，还是继续找医生呐？”
潇湘一拍额头：“哎呀，忘记让素贤人开个蛊后的介绍信了，万一蛊后也像药师一样闭门谢客，那不完了？”
江楼月道：“额……那咱再上趟琉璃仙境？”
潇湘脸上一阵发烧，坚决摇头——短时间内，他实在是没有脸再见那两位先天了。
“那我们先去找花？”宁雪宝问。
潇湘沉吟片刻：“……还是先找蛊后吧，要是求不到蛊后接诊，摘了花也是白白浪费。”
宁雪宝点点头：“对哦。”
江楼月道：“那花你有头绪么。”
“恩。”提起这个，潇湘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有些线索，我想……问题不大。”
江楼月见潇湘如此有把握，便不再问，任务进行到这种地步，始料未及，让他也开始有些期待。
“素贤人真好。”宁雪宝说：“药师人也好好。还很好看呢！”
潇湘同感，想到自己那句毫无恭谨之意的调侃被当事人真真听去，脸上又是一阵发烧。好在两位先天并未当真怪罪，不仅如此，还将自己所求应下，真是惭愧。
“潇湘，宝宝，先跟我回趟玄宗。”江楼月忽然道。
宁雪宝自是无所谓，潇湘惊讶地看了一眼江楼月。
江楼月道：“素贤人深谋远虑，他既然提到我太上太师伯赭杉军，应不会无的放矢，当是有所提示。我们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回去印证一下。”
潇湘点点头，他和江楼月一样，也隐约想到了这点，但赭杉军在玄宗地位极高，即使江楼月这个门派精英也难得一见，更何况是自己。而且，自己与那位先天无亲无故，对方凭什么就能开介绍信给自己呢。
江楼月道是回去走走自己师尊的路子，都是剑修一脉，应该会好说话一些。
江楼月说的不无道理，潇湘暂时也没其他方法可想，便与宁雪宝由着江楼月一路御剑，直奔玄宗。
三人抵达玄宗，江楼月让二人在紫霄殿外等候，自己先去求见师尊紫胤真人。
不多时，江楼月跑出来，拉了潇湘道：“我师尊要见你，跟我进去。”
潇湘随着江楼月进了紫霄殿内。
紫霄殿内金柱斗栱、宏伟空旷，阳光透过镂花窗格，射入殿内，光影明暗间，但见紫胤真人修长身形，仃立殿内，白发玉冠，剑眉星目，恍若仙尊。
紫胤真人见到潇湘，对潇湘点点头，道：“闻听潇湘公子为吾故人奔走，劳心劳力，紫胤在此谢过。”
潇湘忙道：“不敢当，治病医人，医者天职，此乃晚生当为之事。”
紫胤真人静默了一会，望着潇湘道：“……他……是否真有复明希望？”
潇湘取出惠比寿的诊断书及慕少艾的治疗方案，一并递上：“晚生技艺粗浅，不敢妄断，此乃二位神医亲笔，请前辈过目。”
紫胤真人淡淡道：“既有神医诊断，不必再看了。”
潇湘收好诊断书，望了江楼月一眼。
江楼月对紫胤真人道：“师尊，太上太师伯赭杉军……”
“不必多言。随我来吧。”紫胤真人说罢，移步出了紫霄殿。
潇湘与江楼月赶紧跟上。
紫胤真人出殿，自是引得一众玄宗玩家遥遥围观，交头接耳，眼神热切。
“哗——紫胤真人出来了！”
“嗷嗷……好帅！”
“江师兄也好帅！”
“录像！谁录像开了么？”
“都别吵了!当心扣风评！”
“唉~我也想当亲传弟子啊~~”
“谁不想呢！没人家命好啊……”
江楼月早习惯了这种阵仗，不以为意，拉了宁雪宝一起跟上。潇湘只管埋头跟紧，也无暇去管别人的心情如何。
三人跟着紫胤真人一路行走，约莫有半天光景，来到一座青峰深处。
紫胤真人站定，江楼月三人也跟着收拢脚步。
葱郁山林内，隐有琴笛合奏之声传出，乐声悠扬清远，与山林天地之音相和，涤荡人心，令人闻之忘俗。
不多时，乐声止，林内传出人声。
“既然人来了，何不进内，莫非是嫌弃墨尘音茶艺不精么？”声音清越出尘，语音却是略带调侃，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紫胤真人持礼道：“紫胤不敢。紫胤此来所为一事，求见太上长老赭杉军。”
“啧啧，和你一样一板一眼的人来了。”墨尘音道。
“紫胤，无需拘礼，进内一谈吧。”林内传出另一人声，却是持重沉稳，潇湘心中欣喜——这个声音他记得，是赭杉军的声音！
紫胤真人道：“是。”转身，对江楼月等人道：“汝等在此暂候。”
江楼月与潇湘称诺，宁雪宝站在江楼月身后，一声不吭地乖巧点头。
“潇湘公子，你随我一同入内。”紫胤真人道。
潇湘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击中：这就要看到朝思暮想的正太脸正直道长赭杉军了！
潇湘随着紫胤真人进入林内，走了片刻，但见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山林间被灌木圈出一片平地，平地边矗立一间简陋古舍，古舍外以竹排圈出一个院落，院落内有石桌石凳。
古舍上古藤攀援，院落内任由山花野草生长，野趣盎然。
潇湘好奇打量先天居所，暗想：这种与天地一体，自然和谐的房屋风格虽然不及儒门华美之万一，却是让人精神舒缓，无比放松——也就是超然物外的玄宗高人，才有这么脱俗不凡的品位。
院落内石桌上，放了一架古琴，古琴后端坐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美青年，美青年面如冠玉，眉宇清明，目若星点，一头银青色长发束以道冠，天光投下，激起一层银色流光，令人目眩。
潇湘看罢，心道：这位应该就是赭杉军自带的西皮，玄宗四奇之一的墨尘音了。
之前有药师的教训，潇湘不敢造次，向二位先天见礼后，规规矩矩地站在紫胤真人身后，望向赭杉军。
红色道袍的赭杉军站立在青衣道长身旁，腰间挂着一支竹笛。
赭杉军剑眉星目，气色红润，宛若少年，较青衣道长更为年轻，但神色端正持重，只是随意一站，就有巍巍然如山岳般难以撼动的气势，气质反比青衣道长沉稳许多。
紫胤真人见到二位太上太长老，持礼道：“紫胤拜见二位太上长老。”
美青年道长手按古琴，凤目含笑，望着紫胤，道：“紫胤，何必如此拘谨，这些俗礼能免责免吧。”
紫胤真人称是。
赭杉军道：“紫胤，有要何事，不妨直言。”
紫胤真人又是一礼：“紫胤想求赭杉军长老引见一人。”
“何人？”
紫胤真人转身，对潇湘道：“潇湘公子，请将事情始末叙说端详。”
潇湘收拢神智，忙道：“是。”
潇湘向前，再次与两位高人见礼，将自己在禁地与受玄霄之托，医治云天河的眼疾一事和盘托出，并将自己寻找到神针惠比寿及药师慕少艾接诊的情况也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通。
“……灵药晚生已有头绪，但蛊后深居简出，晚生怕是难以得见。素贤人云道蛊后与前辈赭杉军乃是旧识好友，因此冒昧前来，恳求前辈为晚生引荐。”
潇湘说完，美青年道长略带了然，道：“原来如此，这事确实要着落在赭杉军你身上了。”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赭杉军。
赭杉军目光落在潇湘身上，潇湘与赭杉军对视一眼，心头大跳。虽然知道这是系统在判定自己行为的可信度，潇湘还是觉得无法直视正太脸道长正直的目光
——好萌啊……
紫胤真人道：“紫胤冒昧，但请太上长老成全。”
赭杉军点头：“恩。吾这就修书一封。”
紫胤真人神色略松，道：“……多谢太上长老成全。”
“紫胤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赭杉军道，从袖袍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紫胤真人：“你数年来一直对故人眼疾颇为挂怀，吾等皆知。何况，故人眼睛复明，或者能稍减禁地‘那位’心中些许执念。若能唤回他入魔之心，亦是功德一件。”
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潇湘感动得都要哭了：这游戏里的道长们都特么正直到没治了！让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看同人小说——羞愧啊！
江楼月见潇湘独自出来，忙问：“怎么样？诶，我师尊呢？”
宁雪宝也奇怪地问道：“对呢，太师爷爷呢”
潇湘笑咪咪地冲江楼月点点头：“成了。”又道：“紫胤真人被留下喝茶了。”
江楼月了然点头，太上太师伯赭杉军和自家师尊紫胤真人性情差不多，虽然没那么冷，但行事都一板一眼，太过刚正。
墨尘音和赭杉军关系亲近，不仅因为他们是亲师兄弟，更是知己至交。赭杉军为人老成持重，墨尘音却和蔼风趣，平易近人，玄宗弟子最爱与之亲近。留人喝茶的，应该就是这位风趣和蔼的太上太师叔了。
潇湘对江楼月和雪宝道：“我要回洛阳儒门一趟，准备一番，再寻蛊后。”
虽然心里有些惦念，但潇湘最终还是没去禁地探望玄霄——事都没办成呢，玄霄一旦问起，自己可怎么说？
江楼月点头，道：“有事就喊，随传随到。”
宁雪宝看没什么事了，便与两人告辞，也回转万圣岩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