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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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致很久没这样贴身肉搏的打过架了，印象中被人正面一拳打在脸上的经验值是零，好在董安修高度不及他，那一拳砸在下颌，否则该是鼻梁粉碎性骨折。傅玉致跟董安修接触不多，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还都是苏叶在场的时候，所以当董安修眼睛充血脖子上青筋暴露的冲过来时，傅玉致有片刻的恍惚，电光火石间他竟然想到了自己昨晚上跟苏叶的某些片段，然后就重重挨了一拳，他往后撞在书架上的时候觉得不论前因，单论后果，这拳他挨得不冤。但是对董安修来说一拳不够，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苏叶看着傅玉致的表情，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却没得到苏叶的真心，他越想越气，动作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刚开始傅玉致闪避了几回，后来看董安修状态不对，凭着身高优势一把将他按到墙上，“董安修，有话当面说清楚，别平白浪费大家力气！”董安修哪听得进去，继续挥拳，傅玉致心头火起也不再避让，两个人在苏叶房间里闷头打起来。
外面苏家一家三口饭吃完了，苏叶把事情大致讲了，单省了她跟傅玉致的事，她跟董安修出问题是迟早的，没必要这时候把傅玉致扯进来。苏爸搁下碗，手撑在桌沿想了半天，皱着眉头对苏妈道：“现在的年轻人结个婚怎么那么麻烦呢，还真不如当初父母包办组织上包办容易，大条件合适了指谁就是谁，什么爱不爱的，普通老百姓结婚就是两个人扶持着过日子，最后谁不是柴米油盐中磨合过来的。”
苏妈半天没回过神来，还在想董安修这个人平时那么稳重，对苏叶温柔体贴，对他们两个老的孝顺，怎么说不靠谱就不靠谱了，你说是别的问题还有出路，这还没结婚就脚踏两条船，谁家的女儿敢嫁。
两个老的同时“唉”的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虽然婚庆公司也请了，酒席也订了但下个月婚是结不成了。苏爸苏妈愁苏叶的婚事，苏叶却是话说开后松了口气，心头一直挂着房间里的两个人，正想着再不出来就去砸门了，她门上挂的愤怒小鸟门牌啪的掉在地上，门拉开，董安修跟傅玉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两个人看起来不大好，仔细看都有些鼻青脸肿的。苏叶几步走到傅玉致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 傅玉致一说话嘴角扯得生疼，对那边苏家二老抱歉道，“对不起，给两位添麻烦了。”
苏爸没说话，之前苏叶坦白从宽的时候他一直有件事没搞清楚，她跟董安修之间出了问题，这傅玉致突然找上门干嘛呢，现在两个男人同时出来，一看苏叶的态度，苏爸就明白了。
那边董安修道：“伯父伯母，实在抱歉，我今天冲动了些。。。我先回去冷静下，改天再来。”
苏叶看董安修也好不到哪儿去，半边脸肿着，虽然气他但毕竟还有情分在，就道：“安修，你。。。你们要不都去医院瞧瞧吧。”
苏爸忽然发飙了，“去什么去，两个都是医生，打得起还伤不起？安修，你给我过来坐好！”
董安修本想推辞，结果看苏爸脸色不好，只好过去在桌子边上坐了。
傅玉致今天本来是做好心理准备过来任人鱼肉的，没想到撞上董安修，现在见苏家人说家事，刚要告辞，苏爸道：“小傅，你先坐坐，我待会儿有话问你。”
傅玉致无奈，只好去外面抽烟等着。
饭桌呈长方形，苏叶苏妈坐一边，苏爸坐最头的主位，董安修坐最末，跟苏爸遥遥相对，苏爸神情严肃，双手交握撑在桌面上，董安修一坐下就有种审判日的感觉。
苏爸说：“安修，认识一年，我跟你苏伯母都很喜欢你，时间不长但一直把你当半个儿子看，你跟苏叶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此前我有些话要问你，希望你诚实回答。”
董安修揉揉肿得半边高的脸，说话时嘴里像包了颗核桃：“伯父你尽管问。”
“你对苏叶是不是真心的。”
“当然是，伯父伯母你们也看见我平时是怎么对苏叶的，我要不真心我会急着娶苏叶？”
苏爸眉头一抬，“那周四下午跟你在诊所私会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董安修手停在脸上有些蒙了，苏爸话转得太快，且犀利得不留半分情面，他张口结舌半秒钟，想都不想立刻道：“伯父，你听谁瞎说的？什么诊所私会？我每周四七点都跟苏叶一起过来吃晚饭的啊？”
苏爸做了二十年检察官，董安修停顿的虽然只有半秒钟，在苏爸来说已经远远够了。他了解苏叶，几十年父女，苏叶虽然小事糊涂却是原则性极强的人，在大事上不会含糊，以苏叶的性子，真要悔婚也不会用栽赃这样的低级手法，所以苏叶没有骗他，他只是跟苏妈一样真心真意把董安修当儿子看，下判决书前还存一线希望，可是董安修的表现太让人失望，撒谎成惯性甚至不用想，怪不得连他们老两口都看走眼了，现在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苏爸看着董安修道，“安修，一切就照苏叶的意思办吧，下个月的婚礼取消。”
董安修听见一面玻璃镜子在脑子里哗啦啦碎成一片的声音，镜子里是他的构想，他的将来，他刚刚才到手的圆满。婚礼取消？！！他看苏叶，苏叶也看着他，神色平静。
辛红莲六点左右去了中南心外办公室，往常这个时候傅玉致办公室的灯都亮着，今天门关了连人影也没有，前台顾小姐正准备回家，说傅主任四点左右就走了。辛红莲又打了几次傅玉致的电话，家里手机都没人接，辛红莲心想自己又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放鸽子了，一边气还是一边往苏家去，想碰碰运气也许七点钟时候傅玉致自己就出现了呢。
苏家那个小区楼盘比较老，大概十年前盖的，最然老但是绿化好，楼栋之间不仅间隔宽还隔着绿树凉亭什么的，辛红莲穿过凉亭沿着铺满青砖的小路走，走到苏家楼下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傅玉致。
傅玉致白衬衫袖子挽着，正伸长腿靠在椅背上抽烟，见辛红莲走过来只得掐了烟坐直腰板。
辛红莲下午找不到人本来一肚子气要发火，结果走近了一看傅玉致脸上青的紫的，赶紧坐下来道：“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傅玉致轻描淡写道，“没事，皮肉伤，过两天就好。”
辛红莲站起来气道：“难不成是苏家打的？我去找他们！”
傅玉致拉辛红莲坐下来，好笑道：“苏家哪位有能力把我打成这样啊，我这是撞上苏叶家那位，互相瞧不顺眼活动了下手脚。”
“苏叶家哪位。。。”辛红莲疑惑道，然后哦了声想起来，“董安修，开牙科诊所的。”
正说着，楼上有人下来，同样鼻青脸肿的董安修走过来。辛红莲没见过董安修，以为是过路人，继续对傅玉致道：“不是妈说你，你这打挨得不冤，喜欢就要光明正大说出来。。。”
董安修脸色一变，径直走到傅玉致面前，瞟了眼辛红莲道：“这位是令堂吧，怪不得傅医生有夺人所爱的嗜好，原来是言传身教。”
辛红莲什么时候被个小辈这样抢白过，刚要开口被傅玉致拉住，“董医生，今天得罪了，见谅。”说完，拉着辛红莲就要走。
董安修往前面一挡，瞪着傅玉致一字一句道：“傅玉致，以为你捡到宝了？全都是我他妈不要的，外科医生怎么样，一天到晚被人当牛马使唤到头来连栋房子都买不起，天天挤公车，苏叶那是瞎了眼找你，我是瞎了眼找上她，我董安修要什么女人要不起，咱们走着瞧！”
傅玉致没再动气，当应付医患纠纷一样笑道：“董医生好走，后会有期。”
楼上苏妈帮苏爸收拾碗碟，可惜了苏爸一桌饭菜，大多没动几下筷子全送冰箱了。苏叶去屋子里看过了，一片狼藉，铁打的书柜都被撞凹进去，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里面是怎么番场景。这辈子还没有男人为她打过架，偏偏这次其中一个还被打得莫名其妙，苏叶想她要是傅玉致心里一定郁闷死了。床上有些散落的小珠子，苏叶仔细一看，是她之前不见的一条手链，那晚上应该是落在傅玉致家了，然后她看看手上的黑珍珠链子忽然明白了，原来只是他赔她的。关上门出来苏爸苏妈把桌子都收干净了，苏叶又打开冰箱挑了几样盛在小碟子里放出来，苏爸看她一眼没说话到外面看电视去了，苏妈叹气，“你又做什么？”
苏叶嘀咕：“刚才你们说得我心里烦没吃饱，现在再吃点儿。”
她的心思苏妈怎么不明白，这是担心外面那个没得吃给人家留着呢，傅玉致虽好但女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的呢，也不知道人家对她到底有没有上心，这个傻孩子。
门铃响起，苏妈打开门，傅玉致跟辛红莲站在门外，傅玉致冲苏妈点点头，“伯母。”
辛红莲没想到苏爸也在，一边有些尴尬的打过招呼，一边想这事儿待会儿怎么开头。
苏爸也奇怪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傅玉致接着辛红莲也登场了，难不成一会儿傅院长也要上门？他看苏妈一眼，确定这母女俩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没说。几个老的在客厅坐了，苏叶悄悄拉拉傅玉致的衣袖，低声道：“你饿不饿，吃点？”
傅玉致冲苏叶笑笑：“好。”
饭厅和客厅一墙之隔，苏妈在那边大声道：“苏叶你们在那边做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苏叶心想全都是你们没事找事，我们过去还不都是炮灰，嘴上道：“正吃饭呢，吃完就来。”完了，给傅玉致盛好饭，把碟子往他面前推，“我爸手艺挺好的，清蒸鱼最拿手，这是涪江鲫鱼，不腥刺少，你尝尝。” 傅玉致也不客气，加上跟董安修动手出了不少力气，就拉开衬衫领口埋头大吃起来。傅玉致半边下巴都是肿的，偏偏吃起来好像也不疼，还非常专注，筷子在鱼骨头上剔肉又快又干净，苏叶旁边看着觉得好笑，明明觉得他动作不快吃相优雅，但不过几分钟，盘子里一条肥鱼就成了完整的骨架，电饭锅也空了大半。完了傅玉致注意到旁边苏叶看他，有些尴尬道：“嗯，伯父厨艺确实厉害。”
苏叶笑：“听说你烧饭技术也不错。”
傅玉致点头，“还行。”
苏叶低头看着手腕上光泽幽暗却低调华丽的手链，话题一转道：“其实你今天不用专程上门的，我们之间的事，不论是误会还是巧合，没必要向别人解释。”
傅玉致道：“不是别人，是父母。我们的事可以自己解决，但答应了长辈的事就是承诺，不能也不该逃避。”
正说间外面苏爸出声了，“小傅苏叶饭吃完了么？出来坐下我们有话要说。”
两个人不得不出去，外面三个老人坐在沙发上，苏妈和辛红莲微笑看着两人，苏爸面色持重。苏叶刚要在苏妈身边坐下，苏爸道：“这边挤什么，父母面前有什么好扭捏的，小傅那边去！”
电视里还在新闻联播，国际新闻，威廉王子和凯特米尔顿大婚，庄严神圣的大教堂里，全世界的瞩目下，大主教对威廉道：“根据上帝神圣的旨意，你是否愿与这位女子缔结婚姻关系，共同生活？有生之年，你是否会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不论健康还是疾苦，是否愿意舍弃一切，永远对她忠诚？”威廉王子道：“我愿意。”
傅玉致忽然觉得左眼皮微跳，头皮发麻，他开始习惯性摸烟，手还没碰到烟盒，旁边传来一道几乎跟电视上大主教重合的威严声音，“小傅，还是下个月二十八号，你来得及准备吗？”
傅玉致难得茫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传来辛红莲的声音，“没问题，他三年没休假了，下个月一次补回来。”
苏叶也茫然了，电视上直播继续着，凯特牵着威廉的右手，跟随大主教说出结婚誓言：我，凯瑟琳。伊丽莎白，将嫁你威廉亚瑟菲利普路易斯为妻，从今以后，不论好坏，不论贫富，不论健康或是疾病，爱你并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在上帝面前，我向你发誓。
然后是苏妈的声音，“二十八号好，我们当初选那天是测了日子的，这样婚宴地点也不用改照旧，宾客名单重排，这个周末得把喜帖全发出去。。。”
傅玉致清醒些了，“伯父伯母，这是。。。”
“小傅，看在你愿意承担起责任的份上，过去的咱们既往不咎。”
“这样也好，如果真有了孩子也来得及。。。”
“。。。没问题，这事柏修高兴还来不及呢。。。”
“唉，小傅，原来你是这个心思，悄悄跑来送定情信物，怎么不早点说呢，还动起手来，害得我为苏叶担心。。。”
“好，小傅，苏叶，事情闹成今天这样你们也不用纠结了，我们也不是古板不通情理，既然你们互相中意，婚礼时间也不用改了，就定在下月二十八号吧。”
电视里大主教的声音继续威严，继续在傅玉致脑子里撞击，“鉴于威廉与凯特已经同意缔结婚姻，并且已经交换誓言和戒指，我现在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妇，阿门。”
傅玉致，苏叶，婚礼定于八月二十八号，金碧流香大酒店，阿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还差 
